“你們在說什麽？”

男人從影中走出，來到廊下，迎上兩人各異的神，奇怪的低頭在自己上看了眼，疑道：“你倆這是什麽眼神，怪滲人的。”

言韞這時已收拾妥當，淡掃了他一眼，對素嬈道:“我先去會客，你們聊。”

“嗯。”

素嬈擱下茶碗，起送他出了屋子，金絮見他目不斜視的往院外走去，指著他的背影嚷道：“他，他就這麽走了？好歹把我當個人吧！”

“金大公子請！”

素嬈收回視線，笑著對他比了個手勢，金絮一邊埋怨世子爺太過冷漠無，一邊順勢進了屋。

倒了盞茶水推到他手邊。

兩人落座，剛坐穩子，金絮就急不可耐的開口道：“阿嬈，你猜我剛才去見誰了？”

“何銘。”

素嬈笑答。

他麵一怔，驚道：“你怎麽知道？”

“我派人去府中回話時管家說的。”

“怪不得。”

金絮端起茶水抿了口潤潤，一臉興味的道：“何家來人說請我過府一見，我好奇他打的什麽算盤，就去了一趟。”

他微微傾，笑得越發深不可測，“阿嬈，你絕對猜不到他找我想幹什麽。”

“幹什麽？”

素嬈配合的問道，對此也深表好奇，金何兩家生意上存在競爭，之前在宋宅又有‘斷牙之仇’，何銘沒道理在這種境遇下還特意派人找他。

聞言，金絮神兮兮的道：“他要收買我。”

“什麽？”

素嬈神古怪的看著他，金絮對於這番反應很是滿意，坐直子，刷的甩開手中的折扇，慢悠悠搖著，哼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議？我當時就覺得他瘋了。”

“是……”

素嬈剛想開口，聲音就被他的忿怒蓋過，“你說何銘到底怎麽想的，區區五萬兩就想收買我？他當打發花子呢？”

“這也太侮辱人了。”

“……”

他滔滔不絕的數落著何銘此舉對他的冒犯，並且強調自己的家和地位，仿佛那五萬兩是糊在他臉上的一顆鼻屎。

素嬈看著他暴跳如雷的模樣，不由腹誹：五萬兩都算侮辱的話，那有誰能來侮辱就好了……

不過，金大公子關注的重點是不是有些問題！

“我說……”

素嬈瞅準時機打斷他的話，“何銘收買你想幹什麽？總不會是你去替何功澤的命案奔走吧！”

強行將話題扭回了正軌。

金絮毫無察覺，撇道：“他倒是沒蠢得這麽厲害，州府那邊給我金家三分薄麵可不是因著這南境第一富商的名頭。”

“他想要我說服金家背後的貴人出手救他大伯。”

貴人，那不就是世子爺嗎？

素嬈哭笑不得，“看來他還不知道何功澤一案到底是誰在背後謀劃。”

“是啊，所以當他說起此事，我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

金絮搖頭失笑，又看了一會，笑的惡劣：“你說何銘要是知道那晚在宋家扇他那一耳的人就是他口中的貴人，會不會氣的一頭撞死在牆上。”

“你怎麽回他的？”

素嬈問。

“還能怎麽回。”

金絮抬手一抹鬢角，哼道：“欽使大人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何功澤究竟是罪有應得還是含冤屈，開堂之日，自有公斷。”

其他懶得多說。

“這樣最好。”

他扇子的餘風卷起燭臺上燃燒的火苗，猛地躥高了些，素嬈目幽幽，輕道：“明日，府衙便要開堂審案了。”

“暗娼館的案子嗎？都準備好了？”

“還沒有。”

素嬈答道：“太守會先審梅晗刺殺何賜文，致使天香樓失火一案，待定罪後，再行審查何功澤殺梅枚案。”

“這不是一個案子嗎？”

金絮奇怪道。

“當然不是。”

殺人與殺人之間是存在差異的，不司刑律之人很難辨別其中的差異，素嬈與他解釋道：“梅晗殺何賜文，屬蓄意殺人，而於其他則是過失殺人罪，此案他是兇手。”

“而何功澤殺案，他是檢舉人。”

“何功澤與暗娼館一案，查明屬實，則及知犯不舉，毆殺人命以及狎罪，還有涉及這些孩子的來曆，量刑時會參考親律，這裏頭門道多著呢。”

金絮聽的十分頭疼，“看來曹大人有的忙了。”

“忙些好，他現在不得亡羊補牢，戴罪立功呢。”

兩人隨口閑聊，不多時，夜漸深。

金絮站起來，“阿韞那邊一時半會弄不完，今天太晚，我先回去了，明天正好去府衙裏聽聽案。”

素嬈送他離開，轉回了前院繼續畫像。

三更天，外麵的梆子剛響過。

素嬈展手臂打了個哈欠，準備去歇息，竹宴挑了盞燈籠為引路，“姑娘，按現在這個進度，再有兩天，所有骨就能整理拚湊完了。”

“差不多。”

素嬈邊著眉心邊答道。

長夜畫像極耗眼力，連續熬了好幾晚，額頭青筋直跳，腦子昏沉的厲害。

竹宴看這副倦容，輕歎道：“可惜畫像的事兒屬下幫不上忙。”

“你這些日子也累慘了，別想這些，趕去歇息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好。”

竹宴將手中燈籠遞給，素嬈接過，朝著收拾出來的小院走去，夜朦朧，風涼沁骨。

忍不住了胳膊，加快腳步。

過了前麵那個分岔路口，再走一小段就到了，誰知最後這點路上出了些意外。

一道黑影攔住去路。

“姑娘，那孩子找到了。”

“找到了好好照顧他不就好了，找我做什麽？”

說著，素嬈以袖掩，又打了個哈欠，眼睛冒出些水來。

“是司主命屬下來的。”

“竹宴？”

他們倆不是剛分開嗎？

不等影刺回答，素嬈混沌的思緒清明了幾分，“是棲遲讓你來的？到底怎麽回事？”

“邊走邊說。”

趕去的路上素嬈經過描述，總算知道發生了什麽，說起來十分荒謬，這個被關在室長達十來日之久的孩子，在醒來後突然發瘋，將看守的影刺打傷。

他們無奈之下去請棲遲，沒想，照樣打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