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堂屋霎時死寂。
態度略有些鬆的孩子們就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嚨,掐滅了所有聲響。
素嬈見此狀,若有所思的向擋在麵前的年,他在這些孩子裏,似乎很有影響力。
“你怎麽就斷定我不可信?”
心中一,含笑道:“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我一句話便可以讓他出去,同樣的,我也可以放你們離開。”
孩子們有躁,頭接耳。
擋在前麵的年見狀,麵微變,朝後看了眼,冷冷道:“大家別被騙了,這些畜牲一直都是上說一套,背地裏做一套,柳流的下場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柳哥哥……”
不知誰念叨了一句,泣聲頓時如瘟疫般傳開,他們臉上神依舊麻木呆滯,卻不可控製的紅了眼。
“柳流是誰?”
素嬈奇怪的問道。
沒有人理會,年咬,忍了好一會,才憤憤道:“他為了保護幾個小的被帶走,說是很快就放他回來,結果送回來的時候,渾都是,當晚就死了……”
“是你們,你們害死了他!”
尖銳的話音帶著難以言喻的恨意,像是要化作刀尖,狠狠紮進的膛。
素嬈微微蹙眉,“什麽時候的事?”
暗堂的人不會這麽做。
“什麽時候的事還重要嗎?你們這些劊子手,王八蛋,你們都應該去死,去死,去死——”
年越說越激,雙拳握,子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要不是還有所顧忌,怕是都要衝上來掐死。
他緒染,其他幾個年歲稍大些的孩子亦目兇,看向素嬈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沒有理會其他人,而是直直看向眼前。
好像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你想保護他們?”
素嬈淡笑著問,得不到回應也無所謂,環顧一周,突然站起來,拍了拍擺上的並不存在的灰塵,微微俯對上他的視線,“那就做個易吧。”
“你留下,我放他們離開。”
說著,略一揮袖,鼓的袖風將房門推得更開,外麵看守的影刺當即現,傳來詢問:“姑娘,出什麽事了?”
“即刻起,除了他……”
素嬈手指一點年眉心,笑意冷淡:“其他所有人但凡想要離府,不得阻攔。”
影刺對的決定深意外,但看了眼那些翹首往外探的孩子們,他幹脆利落的抱拳應道:“遵命,屬下這就去傳話。”
院外影消失。
素嬈自始至終都不曾回頭看一眼,而是好整以暇的盯著這雙卒然收的眼,笑道:“怎麽樣,你不是要護著他們嗎?機會我給你了,以你一人換他們所有人自由,這筆買賣,不虧。”
年愣住,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還有這麽一手!
“你……”
“你不願意嗎?”
素嬈見他猶豫,挑眉朝他後看了眼,“你剛才聽到了,我已經吩咐下去,他們隨時可以離開這兒,找回爹娘,從頭開始。”
“當然,除了你。”
每一句話猶如重錘敲在年的心頭,他抖著,四麵八方數道視線落在他上,殷殷期盼,令他從頭到腳冒著寒意,“我,我……”
年嚨發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忍不住往旁邊挪去。
其他孩子抿瓣,一聲不吭,但眼中的哀求之任誰看了都會心三分。
他們夠了。
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兒!
好容易得到機會,一個人換所有人,為什麽不呢?
年讀懂他們的意思,心一沉到底,恨聲道:“不,我不能……”
“不能?”
素嬈拉長尾音,看著他忽然變得蒼白的臉,嗤笑出聲,“你這人好生奇怪,不論我說什麽總出言挑唆,好似隻護崽的母,但真到了要你選擇的時候,你又推不肯,合著好人壞人你都想當。”
“你,你故意的,你故意我!”
年被一番話說的麵紅耳赤,轉而對其他孩子吼道:“聽出來了嗎?故意這麽做,為得就是想要離間我們!你們不要上當。”
孩子們一時看看他,一時看看素嬈,不知道該相信誰。
素嬈見狀,對他們微微一笑,“我的確是故意的,不過,你們可以離開也是真的,在這之前,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別聽的。”
年急忙說道。
這次其他孩子沒有理會他,昏暗的角落裏,一個稚的聲音低低嘟囔道:“你說過會代替柳哥哥保護我們……”
柳哥哥為了他們自願跟那些人離開。
而他呢?
除了掐滅他們回家的希外,什麽都沒有做過,甚至連嚐試的機會都不肯留下。
他們憑什麽還要聽話?
“你,你問。”
一道怯怯的聲音傳出,說話的是個孩,在這群人中年歲稍長些,及素嬈的視線,局促的垂下頭。
其他孩子惴惴不安的胡瞄著,時不時朝這方向窺一眼,被發現後,又迅速瞥開。
“你們這些蠢東西,……”
年看到這場景終於忍不住,開口又要說話,素嬈對外道:“來人,把他帶出去。”
影刺應聲而,提著年後頸的裳就往外走。
“救我,快救我……殺千刀的王八蛋,混賬東西,快把我放開……”
他竭力蹬嘶喊。
有些孩子張的往前追了兩步,素嬈移步擋住那方向,淺聲道:“他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謾罵聲遠去。
輕微的後,孩子們安靜下來,孩小聲的確認道:“你,你快問吧……問完,真的會放我們回家嗎?”
“會。”
素嬈一字鏗鏘,擲地有聲。
許是見到了先前的舉,對於這句話孩子們天然的多了些信賴。
“可以回家了。”
“我,我好想我娘……”
“……”
斷斷續續的泣聲再度響起,卻還是抑著的,悶沉的,似乎怕惹不悅。
素嬈麵不改,對那稍微還算鎮定的小姑娘道:“在回家之前,我想問你們一句話,你們,想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