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晗被這些話一激,怒更甚,但眼前這個,從那晚他們手的況來看,不止武功高強,心更是深不可測。
所有的怒火在眼中好似一隻磨去了爪牙的猛,除了虛張聲勢外,毫無威脅之力。
事實也的確如此。
他們如今淪為階下囚,生死皆在對方一念之間,人為刀俎我為魚,如所言,又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呢!
想到這兒,梅晗頓時無力起來。
他縱橫江湖多年,竟接連敗在一個姑娘手裏,進退維穀,困之鬥,何等可笑!
沉默須臾。
梅晗再度抬頭,“你們得到想要的答案,就會手何家經營暗娼館,殺的案子嗎?”
他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素嬈毫不猶豫的點頭,“會。”
梅晗深深凝著,似是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假,過了一會,他道:“你想知道什麽?”
“把你們如何追查到線索,鎖定何家,查清原委這一整個過程,事無巨細的告訴我。”
梅晗愣了下,“你問這個幹什麽?”
“不關你的事。”
素嬈閉目養神,平淡的答了句,之後再不出聲,靜等著梅晗的答複。
頃,梅晗將一切緩緩說出。
梅家為尋兒蹤跡買通了江湖上的各路朋友幫忙打探消息,按說他們友甚廣,想找人十分方便,但最初一兩年依舊毫無進展。
後來偶爾能捕捉到蹤跡,但這些拐子行蹤詭且警惕極高,稍有不對便會藏匿起來,待他們循聲追去時大多撲空。
直到一個多月前,有人賭坊出千被抓,為保住那隻手求兄長來贖,他兄長著普通卻出手闊綽,利索的解決了此事。
這一幕被神掌幫的人看到,知道遇上了金財神,所以暗中追著他想些油水,順便探一探財路,誰知這一探,竟探出了問題!
他暗中經營拐賣的生意。
雲州不黑場子都與他有牽扯,背後勢力龐大,神掌幫不敢招惹,隻將消息賣給了梅風門。
他們追蹤著此人很快查到了一些端倪。
“慢著。”
素嬈打斷他,疑道:“不是說這些人背後牽扯甚大嗎?你們追查時難道沒遇到阻礙?”
“最開始有,為此我們損失了不弟兄,但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對方陣腳大,似遭重創,這才被我們鑽了空子,查到了暗娼館。”
梅晗答道。
見若有所思,抿不語,他接著往下說,查到暗娼館後何家付出水麵,查到何賜文,乃至何功澤,一切順理章。
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
難道真是想多了?
素嬈秀眉蹙,一時說不出是失或是其他,既希天香樓之事有人刻意策劃,又希一切是多心。
前者起碼能留下些線索,好讓撥繭,去尋那骨柯葉的源頭。
後者了許多麻煩,但案止步於此,再無寸進。
“人事已盡,看來天命如此。”
素嬈搖頭歎氣,縱然再不甘心,骨柯葉之事也無法追查下去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梅風門眾人聽不懂,金絮卻是懂了,心中亦是唏噓不已。
梅晗無心聽這些廢話,他隻關心一件事。
“該說的我都說了,姑娘答應的事,切勿食言。”
素嬈站起,緩聲道:“暗娼館之事何家必然付出代價。”
“我們等著。”
梅晗說罷,轉走回了角落裏坐下,其他人跟了過去,攢一堆,再不言語。
素嬈盯著他的方向,突然道:“天香樓畫舫失火那晚,最死了二十三人。”
梅晗低垂著腦袋,盯著地麵,似是沒有聽到一般。
扯嗤笑了聲,對金絮道:“走嗎?”
“嗯。”
事查問完了,留在這兒也無事可做,金絮陪著一道往外走去,暗道裏安置了燭臺,線幽暗,寂靜無聲。
走過一半兒後,金絮忍不住問道:“阿嬈,你剛才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我們早已著手調查暗娼館之事?何必繞這麽大圈子?”
“方才我說傷亡人數時,你可記得梅晗的反應?”
素嬈沒有直接回答他,反問道。
金絮想了想,“他好像沒什麽特殊的反應,好像全然不在意一樣。”
“是,因他一己私心死了二十三個人他都不在意,你覺得他要是知道自己心願已然得償,還會再與我們多話嗎?”
大庭廣眾之下殺人,致使畫舫失火,傷亡慘重。
此番罪孽滔天,府必要給出代以平息民怨。
梅晗他們知道自己死罪難逃,早已破罐子破摔,哪裏會為滿足旁人的好奇心而白費力氣?
更何況來的這兩人還是他們的‘仇人’!
素嬈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道理,遂才著何家這個‘肋’,使梅晗開口。
當然,嚴刑供或許也能達目的。
但在那種況下,梅晗說的是不是實話,多真假,匿,篡改,不確定因素太多,最好的法子是讓他自己開口。
“到底是你看的徹,換我來審,恐怕今天要空手而歸了。”
金絮苦笑。
在和阿韞這種人麵前,任何人都要自慚形穢,一對比,顯得他們毫無作用。
素嬈聽出他的自嘲之意,聳肩攤手道:“難道我不是空手而歸?”
骨柯葉的線索徹底斷了。
兩人對視了眼,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出了道,漫步在府中,素嬈突然想起先前那個問題,好奇問了句,金絮先是一愣,隨即麵有些複雜,躊躇片刻才道:“那暗牢是我二叔借著修繕老宅的名頭私下打造的,本來想囚我爹娘和祖父,篡權掌印。”
“後來遇到了更合適的下手機會,就沒派上用場。”
更合適的機會,說的便是那場省親吧。
買通土匪殺人滅口,直接又幹脆。
素嬈輕道:“抱歉。”
“有什麽好抱歉的,又不是你害我失去爹娘,再說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早都忘了。”
金絮隨意的笑了笑,素嬈側首看他,是嗎?
真要是忘了,又何必多說這一句呢。
沒有破。
回到客苑後,依舊不見言韞影,棲遲說他還在查暗娼館的案子,左右無事,素嬈決定過去看看。
對金絮問道:“元珠,你去嗎?”
金絮現在聽到這幾個字都覺得骨頭發冷,他連忙搖頭,“我還是不去了,頭疼,頭疼的很……”
說著,他扶著額頭轉就走,步伐之急促,袍邊險些帶出火花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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