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曹德安親自送來了近幾年人口失蹤案的名錄卷宗，回稟天香樓畫舫燒毀一案中遇難的已打撈完，恭候言韞置。

彼時言韞正在回複盛京送來的書信，去見他的人是素嬈。

被著喝了兩日的補湯，比起曹德安麵疲倦，眼下烏黑，素嬈可謂是紅滿麵，容煥發。

“曹大人。”

素嬈微微頷首致意。

曹德安看到有些意外，一想會出現在這兒必是世子爺授意，當下站起含笑還禮，兩人寒暄幾句後，轉了正題。

“想來大人此刻心中有許多疑。”

素嬈命人奉茶，端起茶盞用蓋子撥了撥上麵的浮沫，笑道：“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昨日公子命人去與天香樓幸存者核對過一些訊息，我還有些不太清楚的想問問曹大人。”

“姑娘請說。”

曹德安並沒有因是子就竊詞敷衍，他太明白世子爺這番舉意味著什麽，再如何貌的子在人命關天的案子跟前都得往後靠。

而世子卻偏偏讓出麵。

這姑娘必有過人之。

他能在雲州這譚渾水中好端端的坐穩屁下的位置，除了親族的幫襯外，還要有一副識人斷的好本事。

他與這位姑娘所見不過兩麵，說話更是寥寥無幾，但憑那份從容的氣度，便早已超越了許多人。

是個厲害角啊！

“天香樓死傷的人可確定份和人數了？”

素嬈問道。

曹德安搖了搖頭，“天香樓迎來送往的恩客較多，無法確定當晚畫舫有多人，隻能就近或沿著下流打撈，目前撈起二十三。”

“其中墜湖溺死者十二，容貌清晰尚可辨認，已確定份，隻等著通知親屬前去認領。”

“剩下的十一位皆葬火海，有七位死於煙霧窒息，周有不同程度的燒傷，勉強也能辨出份，但另外五位通焦黑全然看不出原本樣貌，無從證實。”

聽完這番話，素嬈思忖片刻，疑道：“這五人是在哪兒被發現的，畫舫頂層？”

“沒錯。”

曹德安頗為意外的看了一眼，緩緩說道：“火勢蔓延開來時，正燒到了畫舫中儲藏烈酒的位置，繼而發生炸，畫舫塌陷部分。”

“但還有近半的閣樓留存下來，火勢太大無法撲滅，衙役們等著它自己燒完才登船而上，這五都在四樓。”

“是在房間裏發現的？”

素嬈又問。

曹德安眼皮驟然跳了兩下，目奇異的著，一時訝然：“你怎麽知道。”

當時衙役們將抬下來時還在說呢，這些人平日裏說什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下真鬼了，也不知人到底有多銷魂，讓他們生死關頭，的連路都走不，愣是被燒死在床邊。

真是可憐又可笑。

不過這種煙花之地有人會用猛藥助興，事後疲力竭，有人酒醉貪歡，喝得不省人事，倒也都是尋常之事，

不足一提。

素嬈心道果然如此。

“曹大人應當還記得金家藥館逍遙丹之禍，製造逍遙丹的一味藥草似是出自天香樓，那晚我前去探查，還沒來得及證實，便被那群刺客盯上，導致功敗垂。”

言韞早在農莊時就將逍遙丹的弊端和害告知這位曹太守，事已至此，瞞無用，索將一切和盤托出。

“不過我發覺天香樓焚燒的香和那味藥有異曲同工之妙，吸香霧時會使人飄飄仙，深度陷那種奇妙的覺，反而對周遭的一切會失去真實。”

所以他們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哪怕發現了火勢，吸毒的後癥也會讓他們手腳發，全然無法彈。

眼睜睜等死。

“姑娘說的這些若是真的，那未免太可怕，隻是天香樓已燒空殼，再無法證實了。”

曹德安聽得心驚跳，一時震驚一時唏噓，一時又覺得愧不已，他在漢城做太守數年，自以為兢兢業業，不敢懈怠，誰知還是養出了這麽多患。

要不是世子爺他們揪出來，未來豈不是要為整個大雍的毒瘤膿瘡，禍及後世。

一想到這兒，他又忍不住出了一的冷汗。

“這就是我想與曹大人商議的事。”

素嬈清眸凝著他，正道：“我想讓曹大人將那五送到一個地方，反正衙門那邊查不出份，最終也是隨便掩埋了事，不如給我。”

“此事倒是容易辦。”

曹德安從思緒中回神智，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恕本多言，姑娘要這幾做什麽？”

“驗。”

事到如今，再想要查天香樓和骨柯葉的關係，便隻有這麽一個辦法。

素嬈說的不假思索，卻不知這兩個字在曹德安的心裏造了怎麽樣的衝擊，衙門的仵作也去驗過，麵對那一堆焦炭似得人，本無從下手。

他並不認為能比仵作更厲害。

不過這種得罪人的話曹德安心裏想想就算了，是決計不會說出口的，“姑娘將地址給我，我晚些時候就派人送去。”

“勞煩大人了。”

素嬈輕聲謝過。

“小事一樁，姑娘不必客氣，說起來還是本管理不善，致使姑娘遭難墜湖，不知如今子可好些了。”

“謝大人掛懷，已經無礙了。”

“那就好，否則本真是於心不安，難以對世子爺代了。”

正事談妥，兩人又謙虛客套一番才將曹德安送走。

他人剛離開，牆角就轉出道人影來，“這位曹大人辦事倒是利索，就是心眼多了些，不管心裏想什麽，上從不得罪任何人。”

素嬈循聲去，不由笑了，“你就不同了，專挑人痛下。”

竹宴得意道：“那是，高手總是特立獨行且寂寞的，言辭犀利是必備技能。”

“和狗一樣？”

笑。

竹宴認真點頭，“差不多吧，高手也是要吃飯的嘛，所以必須把祖宗哄好才能過得舒坦愜意。”

“那你家祖宗這會高興嗎？”

盛京傳來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壞。

竹宴思索了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準，姑娘還是自己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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