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素嬈著那幾骨，思索片刻，答道：“依照如今的形來推測，背後主使需要的是勞力，所以失蹤的人大概率還活著。”

“石頭他們逃回村子後被趕來的人追殺，說明他們事先並不知曉那些人屠村放火，他們殺村中老，一來是不想走消息，二來是為了……”

與言韞對視一眼，麵微沉，異口同聲道：“永絕後患！”

“什麽意思？”

石毅看得出他們神有些不對，張的問道。

竹宴抱著劍撇道：“還能什麽意思？幕後之人又想利用他們辦事又不想走風聲，那你想想，如果這些人失去了利用價值，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麽？”

“是……死……”

石毅想到這層，麵瞬間慘白，比方才看到這些時還要驚恐，不敢置信的緩緩搖頭，紅著眼道：“那麽多條活生生的人命，他們怎麽敢……”

“這兒埋著的曾經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他們殺人屠村，縱火棄，無的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的命，殺三四十人也是殺，殺幾百上千人也是殺，對於屠夫而言，有何區別？

“我最擔心的是不止於此。”

素嬈看向言韞，四目相接的剎那，彼此已經明了心中所想，言韞對石毅輕聲詢問道：“附近可還有類似芽莊這種，地偏僻，鮮與外界往來的村落？”

“當然有。”

石毅掛心那些失蹤的村民，怕他們遭逢不測，又知道憑自己本找不到人，隻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指著遠那高聳雲的山峰道：“那座清風山的背後，有個郭家莊，距離此地差不多二十裏。”

“先去那邊。”

言韞一句拍板，無人有異議。

唯獨石毅遲疑了片刻，輕聲道：“能不能讓我先將他們安葬……”

“兩刻後出發。”

言韞言簡意賅沒有再說話，石毅點點頭抱起弟弟的往旁邊林走去，至於剩下的……

素嬈彎下腰準備將送地坑，剛作，背而走的言韞似有所察，微微側首，喚道：“竹宴，把放下去。”

“不會吧，我堂堂一代劍神，今日居然要淪為搬運工？天理何……”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一記冷眼掃來，竹宴識趣閉，提著就放了下去，地坑回旋的風聲送來話音，“真小氣，公子居然公報私仇，看我回去不筆疾書……”

素嬈忍俊不，眼角餘瞥見那清貴絕塵的背影微僵了下，隨即緩步而去。

將所有骨送回地坑後，竹宴急忙吱哇的跑去洗手。

素嬈凝氣於掌，一掌拍在地坑附近鬆的泥土上，土塊炸裂，簌簌落下，接連出掌，不多時，想那些骨被掩蓋完全，方才撤了掌風。

天地為席，黃土埋骨。

就讓他們安靜在此地長眠，不要再被外所擾，剩下的事給他們去做就好。

兩刻鍾後，石毅與素嬈從林中出，竹宴也將自己收拾幹淨，聚合而來。

眾人跟隨著殘留的痕跡一路追尋，很快到了岔路口。

“這些蹄印往左邊而去，去的應該是破廟，而另一條路，是他們今早離開時的方向……”

“往左邊。”

要印證他們的猜想，隻需將那些人走過的路再走上一遍，眾人步左邊山路，一路向前，果然遙見了那間破廟。

得到答案後，他們開始追趕棲遲，棲遲駕著馬車必須走大路，再加上有意拖延，所以沒多久雙方就匯合在了一起。

“公子，接下來怎麽辦？”

棲遲說道：“這群人殺人，有恃無恐，背後必定有大人撐腰，我們帶來的這點人手恐怕不夠用，不能！”

“要不還是傳信給顧城……”

“不行，顧城目前不能。”

言韞輕輕搖頭，眸輕霧繚繞，晦暗莫名，他沉思須臾，道：“眼下況尚不明朗，探查清楚再說。”

“棲遲，你繼續去追那些人的蹤跡，切記不要打草驚蛇，一切等我們匯合再議。”

聽這番話的意思，棲遲麵微變：“那公子你們呢？”

“還有要事須查，你且去吧。”

言韞淡淡吩咐了句。

“不行，我是公子的護衛，怎麽能輕易離開，還是傳信給暗堂那邊繼續追蹤……”

“你親自去我才能安心。”

最終棲遲抵不過言韞的威勢，直接離開，而在他離開後不久，竹宴也悄無聲息的失去了蹤跡。

見素嬈四下張，言韞淡道：“我派他去辦事了。”

“這麽說來，公子你邊沒有其他人護衛了？”

“無礙，暗堂的人就在附近。”

言韞說完這句話，見若有所思，隨口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素嬈搖搖頭，實際上在想沒了竹宴，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外加一個石毅，這路上怕是很枯燥了。

“那就上路吧。”

棲遲離開的時候將馬車驅趕到林中藏著，事後會有暗堂的人前來理，馬匹卸了套鎖，留給他們代步。

再加上石毅的馬。

三個人，兩匹馬，這怎麽理？

一時間幾人都有些沉默，素嬈看了看言韞，又看了看石毅，心道出門在外，一切從權，言世子不喜人近，同乘未免強人所難，那就隻剩下……

“石大哥不介意的話，捎我一程如何？”

素嬈對石毅問道。

石毅明顯愣了下，視線在和言韞上遊走一圈，遲鈍的點點頭，獷的麵上浮現些許可疑紅暈來，“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介意的……就是姑娘你……”

策馬同騎難免會有肢接，恐對姑娘家清名有汙。

“無妨，江湖兒，不必介意那些繁文縟節，人命要。”

“那就得罪了。”

石毅翻上馬，正要手去拉，冷不防一道人影策馬擋在了兩人中間，言韞錦袍堆雲棲雪，不染塵埃。

一雙手朝來，骨節分明，白璧無瑕。

“上來。”

“公子？”

素嬈疑看他，這位爺今天吃錯藥了？居然會放下規矩來帶！

言韞等了半響沒見抬手，依舊好脾氣的道：“不是說人命要嗎？還不走？”

“哦，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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