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請講。”魏紫洗耳恭聽。

“帝都有三種大夫：您管的太醫院，是給皇族看病的；醫學會的大夫，是替尋常百姓看病的；除此之外，世家大族也有自己的族醫，由本族培養，專門替族人看病。”

楊大人著胡子繼續道：“其中又以云氏一族的族醫最負盛名，醫高，人數也多，大概有三十余人。您可以問問皇上，能否請這些族醫來幫個忙？”

魏紫覺得可行，不過不是去問皇上，而是直接去找風老夫人探一探。

“多謝楊大人提醒。”

楊大人趕擺手：“魏太醫何須客氣？治鼠疫也是我分之事，這帝都早日絕了鼠疫，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又道：“魏太醫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魏紫想了想，問道：“鼠疫患者和切接者有專人看護、提供日常資，城南其余百姓并沒有。鼠疫這般嚴重，又是寒冬臘月的日子，百姓也無法做工掙錢，不知府是否給糧和，助他們過冬？”

這便是第三樁事。

在現代，通便捷，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古代雪一落，幾乎與世隔絕了，除了府出錢出力，幾乎沒有別的法子護佑這些百姓。

聽聞此言，楊大人的臉立刻耷拉下來，唉聲嘆氣：“糧也放過了，也請富戶們資助過了。如今只能優先著病患，其他人暫且先熬一熬了。”

這話魏紫是相信的，風澹淵跟提過，因賦稅低，國庫并不充盈。

可熬一時可以，卻不能熬長久，屆時民心不穩，必出子。

見魏紫不語，楊大人勸：“百姓如何生活，我已上過幾道折子，有皇上管著，不會出大事。你且寬心，熬過這個冬天就好了。”

魏紫搖頭，直言道：“怕熬不過去。”

轉頭問風青：“如果從江南運糧，最快需要多久？”

風青微一思索，回：“最快半個月，若是中途遇雪封山，怕還得再多些日子。”

又道：“魏小姐您不必太心，世子離開前，已命人去青、興兩州調糧，快的話，大年初一或初二就能到了。”

魏紫心中微微一松，眉目之間浮起笑意。

楊大人大喜：“真的嗎？太好了！”

忽覺得風青這個回答有些怪怪的。

世子？有這般能力的世子，只有燕王府世子、戰神風澹淵吧？

這位護衛是世子的人？

腦中靈一閃，楊大人有個大膽的猜測：世子，魏太醫，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關系？

他的第六一向很靈的，肯定有關系！

跟魏紫打好關系之心頓時大盛，楊大人做事也愈發仔細起來。

*

確認患者、切接者數量，以及清點藥材之后，魏紫回了燕王府，跟風老夫人提了請云氏族醫相助之事。

風老夫人是雷厲風行的子，連晚飯都不吃了，帶著魏紫便去見云氏族老。

誰知卻了釘子。

族長不在，兩位族老語氣很委婉，但意思表達得很明白：有太醫院便已足夠，無需再讓云氏族醫出馬；云氏培養這些大夫不容易，又都是云氏族人，不應去冒這麼大的險。

風老夫人大怒：“迂腐！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