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將軍不肯定，目落在白將軍臉上，問得很明白：是吧？

白將軍輕咳一聲，接了燕王的話：“理應如此。風帥才剛從江南回來，又忙防疫之事，確實應該好好休整一番。我等就在此靜候圣上旨意。”

紫宸殿，君臣談的也是這個意思。

“讓白巖帶兵前去支援，作戰和防疫，他都有經驗。”風澹淵說。

皇上沉默許久，開口道：“今日燕王帶了人來，你的傷能治嗎？”

風澹淵笑了笑：“暫時死不了了。散了一聲功力，還能多活個幾年。”

他說得云淡風輕，皇上卻震驚地站了起來：“你——”對于一個武將來說，失去功力跟斷了手臂有何區別？

“您別用那種眼瞧我，我自己的選擇。這世上沒有功夫的人多了去了，照樣活得好好的，也沒什麼。”風澹淵反而勸皇上。

皇上眸幽深。

近來，他是愈發看不懂眼前這位他一手調教的第一武將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用命救一個人？又為什麼毫無牽掛地散了一功力？

面對這世上最敬重之人，風澹淵并未敷衍了事，認認真真道：“因為我答應過，護一世平安喜樂，歲月無憂。君子一諾，重千鈞。”

所以，他必須好好活著，才能與白頭偕老，生生世世。

*

紫宸殿外，風雪越盛。

鵝般的大雪中，風澹寧飛足狂奔而來，差點摔倒在紫宸殿的臺階上，虧得燕王眼疾手快扶住他。

“父……父……”風澹寧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口，又灌了一的風雪，哪還說得出話來。

“順順氣再講，天塌不了。”燕王拍著風澹寧的背。

“大……大哥——”風澹寧咽下一冰冷的風雪，手指紫宸殿。

“你大哥在跟皇上說話。”燕王皺眉，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竟躁這個樣子。

“魏……魏大夫——”風澹寧急死了，可他跑得太厲害了，一時半會真說不出話來。

“魏大夫怎麼了？”燕王一聽這話，也不免有幾分著急。

他對魏紫無，可是風澹淵的心肝寶貝，若出什麼事，他還真怕那小子再做出什麼沖的事來。

“魏紫怎麼了？”風澹淵走出紫宸殿，恰好聽見風澹寧提及魏紫，眉眼頓時凌厲起來。

風澹寧捶著，想要把話說出口。

一邊的賈將軍看得也急死了，上前抵著風澹寧的背，將一力輸他，助他穩定氣息：“別急，慢慢說。”

風澹寧舒服多了，終于一口氣將話說完整：“魏大夫醒了！”

風澹淵神一變，本能地想要掠而去，誰知丹田空的，這才記起他此時已沒了功力。

不能用輕功，他也跟風澹寧一樣用跑的。

可是他才散功，虛弱，跑了兩步整個人便打了個踉蹌。

風宿不知從何現，在后扶住了他。

“主子，卑職送您去。”

“好。”

風澹淵心急如焚，完全沒有注意到白將軍、賈將軍他們驚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