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澹淵料到此次鼠疫不會如此簡單，后續十有八九會起戰火，故而在歸帝都前，便信西域軍和北疆軍主將，讓他們嚴防死守。

在他的推測里，即便西域和北疆要起戰火，也會用比較婉轉的方式，畢竟云國幾十萬大軍就在那邊明晃晃地守著，可他沒料到，西域碎葉國不安常理出牌，竟然用直攻。

他覺得哪里不對。

腦中靈一線，他忽然想到了魏紫在吳縣醫館里說的故事，不由出口問道：“那三城鼠疫況如何？”

不會是用鼠疫開道吧？！

皇上回：“暫時還未有鼠疫出現……”驀然一驚，他道：“你懷疑他們攻城為假，讓鼠疫流城、乃至軍中，才是目的？”

風澹淵面凝重：“是。”

皇上抑不住怒火：“卑劣小人，竟敢用這等齷齪之法！”雖說是猜測，但十有八九是真的。

風澹淵道：“臣回帝都前，已送‘百草堂’十位大夫前往北疆和西域，支援防疫之事。陳定與黃中必有措施，但山高路遠，變數仍是極多。”

皇上沉默不語。

這樣的況，最好的辦法就是風澹淵前去指揮。無論是對戰西域、北疆諸國的能力，還是鼠疫防控經驗，風澹淵都是最足的。

可是，這道命令，他卻無論如何都下不了。

賈將軍想要開口去支援，卻被白將軍暗中扯了扯袖子，示意他風帥沒開口，他們不要多。

白將軍并不知道宮里發生之事，但見風澹淵蒼白的臉，以及一進紫宸殿皇上就賜座的舉，多猜到風澹淵怕是出了些事的。

風澹淵亦是不語。

他能執掌四域大軍，靠的可不僅僅是皇帝的信任和皇族的份，更重要的是能力與經驗，還有一幾幾乎天下無敵的功夫——這是他的底氣。

如今沒了功夫，等于生生折了他的翅膀。當然，他也不是不可以出征，主帥畢竟靠的是腦子而非武力，但是，他放不下魏紫。

這個樣子，他若離開，出了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好過，沒有事，他也永遠愧疚于。

世間安有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呵，并沒有。

皇上、風澹淵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沒話講。

可說到底，大家都在等風澹淵的表態罷了。

既然如此，風澹淵也不糾結了，站起道：“皇上，臣有些話想私下同您講。”

皇上點了頭，燕王和諸位將軍便很有眼地退至紫宸殿外。

賈將軍憋了許久，忍不住對白將軍道：“這事不難啊，讓風帥帶著我們將那些蠻子打個火花流水不就了？”

白將軍還未開口，燕王倒說話了：“怎麼非得風澹淵帶著？你們有手有腳還有腦子，難道就不能自己去嗎！”

賈將軍愣愣地看著燕王，不知道這話怎麼接。

又傻傻地看了看天，額，風雪天沒太，瞧不出是從哪里出來的，總而言之：燕王說這話，簡直就是奇了怪了！

風帥父子不對頭，見面就掐，朝中誰人不知？可剛剛這話，燕王是在維護風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