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進了一個奇異的夢境。

黃塵滾滾，旌旗獵獵，戰馬嘶鳴，長箭如雨，染黃土。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戰士被箭穿膛，被刀砍下脖頸，斷臂、斷飛。

這是一個真正的修羅場。

魏紫心驚跳，腳卻仿佛被焊住一般，想逃卻沒辦法逃。

幸虧所的位置高，戰火暫時波及不到。

逐漸看明了戰局：作戰雙方，有明顯的強與弱，而弱的那一方，手、腳上甚至還有被砍斷的鐵環——那是，囚犯的鐐銬……

“呷——”

“呷——”

魏紫抬頭，看到了鳥與凰鳥，而鳥和凰鳥后，亦跟著無數黑的鳥。

烏？

“昂——”一道白影自山頂而落。

白夔？

魏紫瞪大了雙目，怔怔看著那雪白巨大的形，如王者一般驟然臨世。

而白夔的上，站著一個手持長戟、著戰袍的子。

白夔速度極快，如風一般沖戰場，生生劈開了糾纏的兩軍。

子刺出長戟，所向披靡。

魏紫盯著子艷又英氣的面龐，心跳幾乎驟止。

那雙眼……是滟滟的桃花眼。

桃花眼里寒若冰霜，皆是濃濃殺意。

這樣的眼，這樣的眼神，再悉不過了。

可那人分明是個子……

*

魏紫在夢境之中歷經兵荒馬。

蘭心宮同樣兵荒馬。

一來是因魏紫染疫。不過，吳太醫也不能確定魏紫得的是不是鼠疫，除了一開始的高燒，魏紫便再沒有其他的鼠疫癥狀了，只是陷昏迷。

二來則是無堅不摧的風澹淵倒下了。魏紫退燒次日，他又吐了兩次，力盡失。

風宿不顧這是皇宮，將蘭心宮護了銅墻鐵壁。

風澹寧急得跟什麼似的，可風澹淵卻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連太醫也不讓請。

“找那些廢做什麼！把我氣死嗎？”

還能罵人，況倒也不是最糟糕。

風澹寧放下些心來，去請教蘇念：“我大哥到底怎麼了？不是鼠疫吧？”

蘇念搖頭：“不是鼠疫，世子了極重的傷。”

“什麼？”風澹寧吃驚，大哥又沒跟人手，怎麼了傷？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魏小姐高燒不退時，世子用‘滄海錄’洗了奇經八脈。”

“‘滄海錄’？傳說中江湖第一奇功！”

“嗯。”蘇念點頭：“那是一門很霸道的功夫，若是練，不但世間再無敵手，且能洗人奇經八脈，救人命，只是代價極大……”

“怎麼個代價？”風澹寧追問。

“輕則走火魔，力盡失，折損壽，重則喪命……”蘇念聲音低了下去，沒說這“滄海錄”還有一個外號“換命錄”。

風澹寧聽得心驚，許久才又開口：“那我大哥現在是什麼個況？”

蘇念咬了咬，回：“怕是最壞的那種結果。”

風澹寧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