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的天，婦人卻只穿著打滿補丁的單。

“娘……娘——”街邊有跟貓似的聲音傳來。

魏紫循聲去，見是一個孩子，上裹著棉絮的大襖子。

頓時明白婦人穿單的緣由了。

魏紫想下馬給婦人買點吃的，卻被一只大手攔住。

“風青會理，你不必理會。”覺察到冰冷的手，風澹淵不蹙了眉：“過來。”

一個用力，便將魏紫帶到自己的馬上，直接納懷里。

敞開大氅，他將整個人都塞了進去。

頓時，魏紫只覺得自己被一片溫暖包裹，忍不住用手環住了他的腰，臉著他口取暖：“帝都為什麼這麼多乞丐？因為鼠疫？”

“嗯，往年這個時候，宮里也好，家富戶也罷，都會施粥施。如今挨家挨戶能不出門便不出門，沒人做善事了，府也不允許聚眾，街上便了你看到的樣子。”

風澹淵沒有多說，可魏紫心里卻是明白的：還沒到三九天，這樣下去，今年的冬天怕是會凍斃不人。

能使況好轉的辦法只有一個：盡快結束這場鼠疫，讓大家的生活恢復如常。

心中默默嘆了口氣，魏紫將頭埋在風澹淵懷里，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

跟帝都別的高門大戶一樣，燕王府大門閉。

魏紫看著那扇漆紅大門，有種恍如隔世之。

還記得第一次進燕王府，是跟著風澹淵來退婚的。那時一無所有，即便單槍匹馬，也只能著頭皮往前沖。

這一次，卻已是另一番心境。

是以風澹淵未婚妻、風嘉羽母親的份而來。

“怎麼，又張了？”風澹淵見魏紫站在門口不，輕笑一聲：“不用抱著‘丑媳婦見公婆’的心，你要高興，喊聲‘燕王好’‘王妃好’，要是不樂意，就當沒瞧見，沒人敢說你。”

魏紫喟然：“要說我樂意跟燕王和王妃打道，那是騙人的。可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父親、你的繼母，你好歹給小羽做個榜樣。”

風澹淵哼了一聲：“教他如何虛偽？這算哪門子榜樣。”

尊敬長輩虛偽？這是什麼邏輯。

魏紫不想說了，心累。

不過，也許風澹淵自己也沒意識到吧，每次他來燕王府，渾就跟豎起尖刺的刺猬似的，哪還有冷漠孤傲的一國統帥樣？

他里說著不在乎家人，可怎麼會真不在乎呢？

“我們怎麼進去？”魏紫換了個話題。

“走進去。”風澹淵覺得這是個蠢問題。

遞了個眼神給風宿，風宿立刻上前，“砰砰砰”地敲門。

魏紫：“……”

也真是蠢了。

“誰啊？”守門的下人小心翼翼地拉開一條，見是風澹淵，神一變，立刻將門打開，恭恭敬敬地向風澹淵行禮：“世子爺！”

見魏紫愣著沒，風澹淵說：“走不？那我抱你……”

“我自己走！”魏紫幾乎是連蹦帶跳地進了燕王府的大門。

風澹淵紅彎起，出寵溺的笑來。

守門的下人剛好抬頭，見風澹淵的笑，頓時驚得以為自己眼花了。

愣了半晌才眼睛，想看仔細些，可風澹淵早已進大門，他只瞧見一個拔修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