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和蘇念連夜收拾行裝。
次日一早,魏紫將手頭一半的泥和一些變異蔓芫送去了月神醫,告知月神醫培育之法。
“我也不知這些泥能用幾次,故而用它種出來的蔓芫只能救急。”
“嗯,我明白了。”
月神醫的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后退兩步,對著魏紫行了一個大禮。
魏紫趕去扶:“月神醫,您這是做什麼?”
月神醫道:“世人皆是‘奇貨可居’,可你卻毫無保留地將青霉素、鏈霉素這些抗生素的制作之法,毫無保留地同我分,甚至還將這神奇之予我。魏大夫,我敬佩你!”
魏紫卻道:“醫學的進步,本就是靠同僚之間相互學習與合作,我只是做一個醫者該做的事罷了。”笑了笑,又道:“要論坦程度,您建立百草堂,將醫傾囊相授于每一位學生,這才真值得敬佩。”
“不瞞您說,此次前來江南,我一為青霉素,二便是為了您的醫學館。我有志建醫學院,想來師呢。”
“哦?那你如今可有想法了?”月神醫問道。
“嗯,有一些了。”魏紫點頭。
“好,等你建醫學院,老頭子我一定要來帝都瞧一瞧。”
“您不來,我都會邀您來。”魏紫笑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下午,魏紫又去看了姜老夫人。
姜家閉戶,也只在門口與姜老夫人遠遠道了別。
姜老夫人當場落淚,魏紫亦是紅了眼。
此番離去,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第三日一早,魏紫便與風澹淵一同啟程。
同行的還有風澹寧、風為歡、康初五等人。
風為歡自不必說了,本就是逃婚來投奔風澹淵的,如今風澹淵回帝都,也沒理由再留下來。
至于風澹寧,自魏紫給他用了變異蔓芫后,便逐漸恢復,如今也只要安心休養便可。按風澹淵的意思是等他完全康復,再派人送他回去。
可他死活要跟著一起走,風澹淵不想理他,魏紫查了他狀況,說路上養也,到燕王府肯定活蹦跳了。
那就一起走吧。
至于康初五,則是要跟燕王對下武制作的事,故而也順路一起了。
離開江南時,滿目還是五六的秋。
一路向北,樹上的葉子越來越。
臨近帝都時,樹禿禿的,皆是蕭瑟之景。
帝都那日,恰逢今年第一場雪落下。
魏紫站在雪中,突然有些恍惚:去年下雪的時候,來了這里,如今一年過去了。
厚重的披風罩住了。
一抬頭,看到風澹淵如畫一般的眉目。
“雪下大了,回馬車上吧。”風澹淵替系好頸下的帶子,聲道。
魏紫搖搖頭,指著馬:“我想騎馬。我一個人騎。”
風澹淵怕冷,微一猶豫,卻還是點了頭:“好。”
知道風澹淵擔心,魏紫騎得并不快。
只是騎了一會兒,才知道自己逞強了。
太冷了。
握著韁繩的手凍得僵,臉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渾經不住發抖,吸一口氣只覺心涼——里里外外都冷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回馬車里,陡然竄出一個影來。
魏紫心一抖,趕拉回韁繩。
幸好馬不快,停得也快,并未踩到人。
“行行好,給口吃的吧,孩子得不行了……”是一個臉凍得通紅,頭發糟糟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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