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為歡說世家是蛀蟲，對，也不盡然。人才凋零、靠著先祖那點所謂功勞庇護的世家，才是蛀蟲，像江南的杜、虞、盛、楊四家，最后朝的是盛德水和虞深——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的他們，留著除了浪費糧食，有什麼用？”風澹淵很是不屑。

魏紫沉默片許，問道：“這件事，皇帝什麼態度？”

“沒什麼態度，放由我全權理，到時候給他個回話就。”

魏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皇帝不管？”

這種搞不好會滅國的事，皇帝竟然不管？這到底是皇帝心大，還是昏庸啊？

風澹淵覺得魏紫這個樣子，就有了尋常子的嗔癡喜怒了，不由笑道：“你知道云國最大的世家是哪幾個嗎？”

魏紫皺眉，想到了在百草堂看到的書：“風、云、月三族。”

風家，就是如今的皇族；云家，與風家聯姻的第一選擇，例如現今的皇后；至于月家，則閑云野鶴一些，像月神醫這種醫界的佼佼者。

“所以，皇帝不能管。這事一旦他管了，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魏紫看著風澹淵：“可你也是風氏一族的人哪！”

他確定要背這口黑鍋？

“這事總要有人做，不是皇帝做，就是我做。兩權相害取其輕，那就我來。”

魏紫知道風澹淵說的是對的，可心里還是悶悶的。

“朝廷那麼多人，非得你來嗎？宰相不？”打仗也就算了，不想風澹淵因為這事還要冒險。

“兩個宰相當然得干活，可這是一出大戲，文臣終究是文臣，雷霆手段只能靠武將來撐場面。”風澹淵出修長的手，輕魏紫蹙的眉心，聲道：“別擔心，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

魏紫扯下他的手來：“這種事，我以后還是不知道吧。”

真應了那句話“知道越多，煩惱越多”。

風澹淵輕笑道：“晚了。”

頓了頓，他收回玩笑之意：“跟了我，煩惱之事定會比尋常人家多；但我還是那句話，既然對你做了承諾，這條命我會好好留著，你想做什麼盡管做去，不必有后顧之憂，我能護得住云國，也能護你一世平安。”

“我不是怕。”

魏紫搖搖頭，也袒心扉：“在我原來的世界，尋常男過的都是柴米油鹽的世俗生活；我從沒想過，我會跟一個負重擔的皇族之人許下承諾。”

笑了笑，繼續道：“以前也是想過找一個怎樣的人共度一生。那時覺得，找個跟我父親一樣的教書先生就好。我的子我很清楚，做起事來不要說忘了家人，連自己都顧不上。兩個人，總要有一個顧著家，照看孩子吧？”

風澹淵不悅地打斷：“這種念頭，你以后想都別想了。”

魏紫嘆了一口氣：“教書先生又看不上我，跟別的子跑了。”

“那是他眼瞎！”風澹淵吐槽完，轉念一想，他還得謝謝瞎了眼的教書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