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俊梅一別扭,就別扭到了晚上,楊嬸子的大兒子陳興剛種地回來,就被方俊梅給拉進了屋里。
“咋了,都吃飯的時候了讓我進來干啥。”陳興不悅道。
方俊梅看了眼窗外,坐在床上生悶氣,“你娘那邊得了賺錢的好法子,我說給我娘家送點,就不樂意,你說是不是沒把我當自己人?”
陳興都不知道在說什麼,“什麼賺錢的法子,就是幫裴家媳婦給工人做飯?”
方俊梅跺腳,“哪里是這個,你不老說半山坡上那香饞的你晚上睡不著麼,你仔細聞聞,咱們家是不是也有?”
陳興還真的嗅了嗅,“咋,裴家媳婦教娘做鹵了?”
“可不,還帶回來好多。”
陳興納悶,“這多好啊,裴家媳婦能幫娘賺錢,那錢最后還不是我們的,你不高興什麼?”
方俊梅瞪眼,“你說我不高興什麼,那都是一家人,給我娘家點怎麼了?阿福年紀也大了,總在家玩泥,我還想送他去學堂呢。”
陳興就知道這點病,“你跟娘提了?”
“提了,不肯干,說什麼沒經過季知歡的同意,季知歡都給了了,給我家怎麼了?說到底還是看我是個外人。”方俊梅說著又哭了起來。
陳興也覺得這事吧,是方俊梅無理取鬧了,可他是個老實本分的漢子,提到這個也煩的,便出了房間。
方俊梅一下就不哭了,阿福不知道他娘咋了,小屁一扭也跟著出去了。
楊嬸子正在灶頭盯著燉,剛才大兒媳婦那態度,是傷到了,怕一不留神,那方俊梅就來使壞。
陳興進來的時候,楊嬸子看了兒子一眼,“回來了。”
“嗯。”陳興應了一句,隨后看向鍋里,“那裴家媳婦真的幫您賺錢?干啥對咱們這麼好。”
楊嬸子臉沉了下來,“我們家沒人家一半有錢,讓我去干活一天給六十文,還把賺錢的活計給我,你說為什麼這麼好?因為人好!”
陳興無緣無故被自家老娘吼了一句,也有些訕訕,賠笑道:“我就問問。”
“你打量我不知道呢,方俊梅攛掇你來給娘家也送去是不是?別說這事我不會同意,換句話說,平日里說歡歡說了?一邊兌人家的相貌,一邊想拿人家賺錢的東西?要臉不要?”
楊嬸子指著陳興的鼻子罵道:“你敢開這個口,我沒你這個兒子,你帶著給我滾去方家,你是他們家兒子了。”
陳興沒想到反應那麼大,“我只是問問,這是給咱們家賺錢的,我哪能送出去。”
“你心里明白就好!阿福還要上學,方家是個無底,就那好賭的哥哥,多錢也是填不進去的,歡歡是幫咱們,咱們不能沒良心。”
陳興聽母親這麼說了,也知道都是為了這個家,鄭重點了點頭,“我幫您燒火。”
阿福膽子雖然小,但是跟最親,也來幫忙給楊嬸子捶。
方俊梅在屋子里兀自等了一會,發現那邊一點反應也沒有,方俊梅當然不死心,等陳池回來了,楊嬸子才跟他說了這事。
陳池沒想到季知歡會把這做生意的買賣就這麼分給楊嬸子,他放下鐮刀,“咱們老陳家得記住這恩,趕明家有什麼事,得當自己家的事,那三個孩子也得多照顧。”
楊嬸子點頭,“我是向來把當兒的。”
父母都這麼說了,陳興也只能腆著臉把人當妹子,一家人說說笑笑的,都覺得往后日子要有盼頭了。
而且陳池這邊,因為為人老實厚道,村里人都推舉他當村長,可能還是很大的,這其實也多虧了季知歡,要不然陳開春在村子里那麼多年,加上個陳耀宗在,還真沒那麼容易讓他下來。
方俊梅在屋里聽著外頭的歡聲笑語,氣得心都快哽住了。
為了家里心,他們倒是好,把季知歡當了個菩薩!方俊梅越想越生氣,干脆晚上也不吃飯了。
陳興來了一回,隨后阿福也進來,打定了主意就是要鬧脾氣,好讓他們知道錯了。
“楊。”
方俊梅一聽到外人的聲音就格外敏,推了阿福一把,“去看看誰來了。”
阿福掀開門簾看了眼,“是阿辭哥哥。”
“什麼哥哥,他算你哪門子哥哥。”方俊梅沒好氣得罵了一句,然后也到門邊看。
楊嬸子已經出來了,笑瞇瞇道:“阿辭,怎麼過來了?”
“后娘說得了些水桃,還有家里剛做的新菜式,讓你們先嘗嘗,小娟姐姐那我已經送過了。”裴寄辭將籃子里的東西遞給了楊嬸子。
陳興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干凈的桃子,看起來就水沛還甜,這麼好的東西應該拿去賣啊,結果季知歡就這麼送給他們家。
難怪娘老念叨著說好,現在陳興也覺到了。
“那我先回去了,我后娘還等我回家吃飯。”裴寄辭說著,看了眼在看他的阿福,笑著對阿福招招手,阿福也不顧方俊梅的阻攔,顛顛跑過去了。
“給你糖吃。”
阿福長這麼大就沒吃過幾次糖,抓過來就往里塞。
裴寄辭也不嫌棄,“趕明來家里玩,阿清得了好多玩,說我們都不陪他呢。”
楊嬸子也有心讓自家阿福跟裴家三小只一塊玩,看季知歡把孩子養的多好,阿辭才多大,就這麼有學問,能直接去青云書院,阿音也是個懂事的,連阿清也知道幫家里干活,還不怯場,見人就。
再看看自家阿福,瘦不說,被方俊梅養得畏畏,看著就讓人怪難的。
“好,讓阿福明兒就去。”
裴寄辭走了,楊嬸子打開籃子一看,里面的菜居然是梅干菜燉,那比他們家過年的還要大還要多,陳興口水都快下來了。
阿福跑回屋去方俊梅吃飯,方俊梅看他就來氣,一把搶過他的糖,“別人給你的東西你就這麼稀罕,一點也不向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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