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結束,晏青元燁自覺收拾碗筷,吵吵鬧鬧到底誰中午洗誰晚上洗,林渡沒有招待人的心思,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每日固定的課程表。
膳堂前后正是無上宗暖氣最足的地方,便是南方作也開得正好。
五月雪的細白花瓣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像是暮春時節的一場雪,被暖風刮過迎面就落在出門的眾人上。
林渡瞇起眼睛,還沒有說話,就聽到了后一聲呼喊。
“夏道友留步。”
林渡腳步一頓,在神識里喊了一聲,“小度小度?”
【……我在呢。】
“原劇里應當是沒有這一段的吧?”
【原劇是八年后才開始。】
林渡挲了一下中指的薄繭,垂眸輕笑了一聲,“這蝴蝶效應有點意思。”
大約問題還出在那個境上。
若不是那個境,巫曦大約有大把的時間去尋找合適的機遇,接著順利結丹。
而不是被那魂強行占據,就算被林渡掐得半死強行救下來了,估計里神魂依舊有點傷。
結丹天劫沒撐下來,讓那位白月提前獻了。
原本劇是在一次奪取天材地寶之中,那位白月舍替巫曦擋下妖傷害中了寒毒,這才需要夏天無的異火。
如果只是天劫導致的金丹破碎,要異火干什麼?送他白月火化?
夏天無并非什麼傻白甜,只是醉心煉丹醫,不關心世事,隨了師父。
林渡抬起頭,手接了一片花瓣,“現在劇發展和原來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估著是惦記不上那點異火了,系統,打個商量,這進度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調整一下?”
【真正的劇點還沒到。】
“所以原本的劇里,也有這一段?你可沒提過啊。”
林渡笑地碾碎了手上的那片花瓣,轉頭聽著后的靜,無非是巫曦求著夏天無引薦引薦的師父。
【之前他們沒有求到無上宗來。】
“怕不是沒有求到,是我師兄不見啊。”
林渡看著手上的一點鮮花,隨手打了個清潔訣,抬眸黑眸里下暗,“我已經,迫不及待等著中州大比了。”
夏天無答應了巫曦自己會將話帶到,回過頭這才發現一幫人都還沒走。
倪瑾萱是招待巫曦引路的,自然沒走,林渡和墨麟卻也沒走,一個垂眸手,一個莫名站在那里拎著劍,膳堂里都靜悄悄的,聽不到洗碗的靜,估計里頭兩個也豎著耳朵。
走上前,“你站在風口吹什麼風,不是骨頭里面鉆風嗎?”
墨麟嗯了一下,大眼睛盯著鬢發上落下的花,“五月雪,落到了你頭上了。”
夏天無下意識想要手拂去,但花瓣纖弱,勾連在珠花上。
墨麟想要手替拈去,又覺得不合適,看那幾片花瓣白,芯子泛緋,也不算難看,背著手道,“留著吧,反正這花落在你頭上,也不算辜負。”
林渡嘖了一聲,抬腳就走。
牙疼。
直是直了點,但直了點也沒什麼不好。
等林渡算完陣法,慢悠悠到了五師兄的峰頭,才發現一慣會提前等著的師兄居然不在。
想了想,還是去了姜良的煉丹房,發現門口站著三個人。
林渡落地的時候收了步法,刻意發出了點靜,接著利落地抬手到前,行了個道禮,“裴欽……道長。”
一句師伯生生被咽了回去。
雎淵和裴欽稱兄道弟,還真不能喊師伯。
裴欽倒是表還好,笑瞇瞇地抄著手跟林渡打招呼,也不認生,“林師妹。”
林渡直起腰,放下手,從善如流,“裴師兄來找我五師兄?”
“不是我找。”裴欽大喇喇地拍了下自家弟子的肩膀,“我徒弟,巫曦,之前你就救過他。”
林渡笑看了巫曦一眼,“他來得不巧,這會兒到點了,師兄該看著我練健了,我不好,需要嚴格執行時刻表。”
裴欽一聽這話拉著雎淵扭頭就走,“那你先練著,走,雎淵,你峰頭在那兒?咱們喝酒去。”
雎淵被他摟了個趔趄,“不是,什麼好人白天喝酒,你不是陪你徒弟來求見活判?上次你給我師姐告狀的事我還沒算呢!”
裴欽搖頭,“我那是就事論事,這事兒不是我的,我才不管,他是我徒弟,我帶他來,不代表我什麼都得幫他,走走走,我陪你打一架?”
“你打不過我。”雎淵撂開他,“還是喝酒吧。”
巫曦卻沒走,還站在門外,大有再不出來就下跪的意思,把姜良堵在屋里不敢出來。
林渡嘆了一口氣,自己開門走進去,煉丹房里擺著許多藥材柜子和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一時進去還看不著什麼東西。
找了半天,在煉丹爐的后面角落找到了一團得只能看見后背的人,活像個殼。
“師兄,你不至于吧。”
手大逆不道地將師兄提溜起來,“來,到點了,練功。”
姜良嘶了一聲,又蹲下去了,“別!我煉丹呢!”
“你丹爐都沒開!”
“篩藥啊!”
林渡抱著胳膊,“裴欽走了。”
姜良瞬間站直了,“走,練功去。”
他小聲道,“裴欽那個子,全天下都像是他的人,若真見了他,這個忙我不幫也得幫,那就要去歸元宗,又要再見一堆陌生人,我才不去。”
“不就是個金丹破碎嗎?怎麼就得到你出手?”林渡開了窗戶門,“走這兒,不是不想見生人嗎?”
姜良匪夷所思地看著林渡,“有門不走你跳窗?”
“一開門就是裴欽他徒弟,小心他看見你就下跪。”
……
姜良和林渡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自己個兒蹦出了窗子。
林渡跟著跳出窗子,直接一路向下去了一片靈田之前。
“他們不止是來求醫的。”姜良恢復了平日里的沉穩老練,“還是來求藥的。”
“什麼藥?”
“續命的萬年草。”姜良垂眸,“你喝的藥里的那種。”
林渡剛剛擺好起始姿勢,聞言一愣。
“什麼意思?”
姜良抱著胳膊,“我不能見他們,金丹破碎世上還有旁人可醫,但你續命的草藥,在幾百年前就已經絕跡,只有咱們無上宗的庫還留有祖輩們留下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的,但我不會見他們,只要不見他們,我現在的病人就只有你一個。”
只要逃避,就不會被道德綁架。
林渡眉頭一,“師兄,宗門里頭知道我用這個藥的,不多吧?”
朝絕對不是會在沒問清楚況之前就胡應下的人。
姜良一拂塵掃在了林渡的上,“起來!愣什麼神呢!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白頭了,平白一件小事你都想這麼深,難怪我給你的藥里加了補肝腎的還不管用。”
林渡反而收了勢,“我就說最近回來之后我的藥味道為什麼變得更難喝了!師兄你別給我補!我腎好。”
“你不好,得補!”姜良的拂塵差點掃到臉上,“肝氣郁結,腎氣虧虛,不足,活該你太極練不好,健都是抬舉了你,健至真的能健。”
林渡絕地捂住了耳朵,“師兄你不要再說了。”
是怎麼把一個社恐話癆的?
“至七天睡一次覺,你這百日里只睡了三四次覺,其他時候晚上都在修煉吧,活該你腎虛!給我開始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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