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春開口說不要，那麼白氏只好將那些服都翻出來，看哪些需要補，哪些需要清洗。沒怎麼穿壞的，布料好的裳，準備留給明霞穿。

明霞蹲在跟前，和母親一道將箱子裡的那些服一件件的清理出來。明霞從小起穿的裳都是明春穿過的，想到如今姐姐出嫁了，還得撿穿剩下不要的服，心裡有些不大高興，因此央著母親，撒道：“孃親，您給我做新裳吧。”

白氏道：“這些裳還不夠你穿，你還要什麼？”

“我不喜歡這些穿舊了的。”明霞說著，又挑起一件翠藍布單襖來，指著上面的補丁說：“就這樣的裳，娘也留給我的。都是你的兒，憑什麼大姐穿新的好的，我就只有撿剩下的，以前在家裡也是這樣，如今都嫁人了還這樣。這些我都不喜歡，我就要娘給我做兩新裳。”

“你鬧什麼彆扭呢，我哪裡有閒錢給你做新裳，這一年裡我也沒做過新裳。有的穿就不錯了，你還要挑揀。剩下的這些難道扔掉不。”

明霞指著白氏左手上那隻金燦燦的戒指說：“娘還說沒有錢，這個戒指哪裡來的？”

“胡鬧，你還要問你孃老子的不是了不。一邊玩去，別在這裡礙事。有本事以後也嫁個有錢人家，那時候我纔不管你穿什麼新裳。”

白氏的態度讓明霞很是不爽，滿腹委屈的走了出來，心想憑什麼好東西就偏了姐姐，難道自己是撿來的不？發泄一般的重重的踢了踢牆，哪知突然腳趾筋，疼得要命。明霞一屁坐在地上，抱著腳喊疼。

青竹在菜地裡拔草，見了明霞這一系列的舉，心想這熊孩子今天又哪筋搭錯了。

白氏好不容易將兩箱子的裳給清理了出來，好些的留給明霞大些時候穿，次一點的準備給青竹，實在穿不了打算拿去拆了或是給豆豆做尿布，或是拿去粘鞋底，一點也不浪費。

當青竹回到房裡打算拿件東西時，突然見小牀上堆放著好些裳。青竹翻了翻，都是些舊服，有幾件記得明春似乎穿過，爲什麼放在的牀上。青竹想要去問個清楚，突然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明春不要的裳，這些就給了自己。還真當自己是花子麼。青竹抖落出一條灰不灰，綠不綠，已經補過好幾次的子，心想怎麼穿得出去。算了，不管它吧，青竹隨意將那些破舊的裳往旁邊一推，彎了子將牀下的一個笸籮翻了出來。

不過半下午的時候南就回來了，到家時也不和人招呼，徑直回了房裡，再沒見他出來過。白氏坐在屋檐下正打著鞋底，心想兒子今天回來得怎麼這麼早。

到了吃晚飯時，依舊不見南出門。白氏青竹去看看。

青竹連忙放下手中的碗，出了堂屋走到了南的房下，站在門外聽了聽，裡面沒有什麼聲響。心想莫非睡著了不，又趕著敲了敲門，高聲說了句：“大伯孃你吃晚飯了。”

依舊沒有任何的靜，青竹心想莫非睡得這麼死，看來就這樣是不醒他。用力的推了下門，便開了一條，屋裡漆黑一片。青竹喚了聲：“項南！”依舊沒有人回答。

青竹想，莫非他不在屋裡不，外面微弱的亮還是讓青竹看不清屋裡的景。一不小心就到了桌子，有些疼。青竹連忙了小，估著大致方向，心想他要是在屋裡的話，就一定在牀上。試著一步步的走去，覺牀上應該有人。黑夜裡的變得異常的靈敏，青竹已經聽到呼吸聲了。

青竹索著走到牀前，不小心踩到了南的鞋子，子一栽，口就硌在牀沿邊，青竹手來搖了搖牀上的人，音量提高了好幾度，大聲了喊了句：“喂，你起來吃飯，聽見沒有？”

牀上的那個人翻了個，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不。”

青竹心裡嘀咕著：“要是不吃飯也不提早說，就知道矇頭睡大覺。”

“真不吃嗎？”青竹還沒死心，打算將南給醒，可不願被白氏指責說自己懶。想要去晃南的胳膊，卻無意中著了他的手，竟然滾燙得厲害。青竹想，他不會是生病了吧，難怪半下午都沒見他出過門。青竹試著問他：“哪裡不舒服嗎？”

南煩躁道：“頭疼得厲害，讓我睡一覺，別管我。”

看來是病了，青竹打算不再驚擾他，轉輕輕的離去。可是暗中確實看不清房裡的陳設，不知到了什麼東西，青竹喊了句：“哎喲！”

南躺在牀上分明聽見了，心裡嘀咕著：“真是個笨人。”

白氏聽說南病了，此事非同小可，飯也顧不上吃，讓青竹點了燈，便要去看個究竟。南只說沒力氣，沒胃口，頭疼，子滾燙。

白氏焦急道：“你這傻小子怎麼也不吭聲，回來就知道睡。這麼晚了，我上哪裡給你找大夫看病。”又了兒子的額頭，的確滾燙。又了上，雖然很燙，但一點汗也沒有。心下著慌，正好永柱也來了，聽說了兒子的況，冷靜的說道：“給他刮刮痧吧。”

白氏便讓青竹去準備些豆油、洗淨兩枚銅錢。讓南趴好，將服起來，出了背脊，青竹一手掌燈，一手端著小盞子，白氏先抹了些油在南的背上，用指腹按了幾下，將銅錢在燈火上烤了一下，便開始給南刮痧。才颳了兩下，南便驚呼道：“娘，我是你親兒子，就不能輕一點兒嗎。”

“廢話多，給我好好的躺著別。”來回的颳了上百遍，直到南的背脊上出現一團團的紅的出點，白氏這才罷休。

“覺有沒有好些？”白氏歇著氣，心想還有什麼法子可以試一試的。

“疼！”

“哪裡疼，我給你。”白氏一震。

南有氣無力：“背上火燎一般的疼。讓我安靜的歇著吧。”

白氏心疼兒子，聽說也不好爲難他，起道：“今晚讓青竹留在這裡照顧你，要什麼東西，讓給你拿。”

青竹一怔，要在這裡徹夜看護，沒有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