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謝瀟言回憶起去年冬天發生的事。
那時臨近聖誕,他在一個同學的生日party上,坐角落裡漫不經心地喝著酒,他在梵城有事業有公司,為了畫片忙得不可開,即便是熱鬧的環境裡,也滿腦子在考量著上市資金的事。
他不算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理想主義者,但很多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還是前所未有地犯了難。
有許多橫在眼前的難題,不單單是幾個初出茅廬的學生靠著熱能解決的。
謝瀟言在那個下大雪的日子,略疲憊地按了按眉心。
他打開社件,隨意地看一看國新聞,早前就知道蘇振中公司出事的事,謝瀟言以為並不要,但沒料到,事遠比他想象中要嚴重許多。
他在返程的路上刷著微博,點了煙在。
開車的Bruce也在,煙霧繚繞,風雪灌進來,兩人都不覺得冷,洋人有天賦異稟的寒能力,而謝瀟言則是看著手機界面在發愁。
“Kalimera,這是希臘語?”
Bruce看到他的微博名,他記得謝瀟言的所有社件用的都是這個名字。
但這不是他的英文名。
謝瀟言頓了下,答道:“是,早安的意思。”
“早安?”有些稀奇地笑了,但他沒再問。
Bruce當然聽不懂。
他不懂早安的寓意,更不會知道如何拆解中文。
而他這唯一的心願,或許已然不能守恆,在遙遠的故地,腹背敵。
他看到的父親被緋聞和債務纏,而讓心心念念的白月,在和另一個人曖昧往。
那一夜,他恍惚聽見一道聲音,是在對他說:“謝瀟言,該回家了。”
那樣溫溫的叮囑,早就不聲地刻在了他的骨中。
蘇彌在燕城的最後一場巡演,跟他的工作進度撞上了,謝瀟言原本是不打算回去的。
然而那道聲音卻越發的清澈,突兀,刻不容緩,在催促著他。
——謝瀟言,該回家了。
他立刻買了回國的機票。
回到住,在整理東西的時候,謝瀟言見到那枚十字架。
的信,該怎麼解決呢?
是帶回去,還給。或者……
闊別六年,隔也該變了質。他想著,總要有新的開始了吧。
他們會遇到新的冬天,也該開啟一段嶄新的相逢。
附近的教堂在辦一個藝展,展館的天花板掛滿寓言中、耶穌的喜悅之淚,眼淚裡裝著各種各樣的祈禱,幾千滴裝載著虔誠的淚被高懸在空中,封存住大大小小的願。
謝瀟言買下一枚眼淚,是掌大小的玻璃容,淚滴形狀。他在金箔紙上寫下的名字,後面跟著一串字跡飛揚的“safe and sound.”
叮咚一聲,十字架隨著金箔紙一並沉容底部,變了他的時膠囊。
時間會改變許多東西。但不變的是,無論發生什麼。
“你保佑,我保護。”
謝瀟言鄭重地把那枚眼淚給神父。
打算離開時,他接到Bruce的來電,對方問怎麼把項目的負責人轉給他,畢竟那都是謝瀟言的功勞,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拱手讓人。
謝瀟言灑地說請他代勞,只要畫功上市就好,他可以不要署名,離開是因為他在家中有事急需理。
Bruce問道:“怎麼突然決定要回去?”
後,他的喜悅之淚被細線串聯,緩緩升起到空中。教堂中多了一盞為他們點亮的燈,也多了一枚代表了與救贖的十字架。
謝瀟言沿著教堂中央漫長的甬道邁步往門口走去,屬於他的燈在背後倏的亮起ʝƨɢℓℓ,高懸不落,像千帆歷盡的過往,都在此刻沉進了斑斕浩的銀河。
“給我的孩撐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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