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鄙視嘲諷了一番，程煙又和程雲探討了下國慶的出遊事項，後半截路便沒再吭聲，保持著程雲早已習慣的沉默。兩兄妹的影在一盞盞路燈下走過，這幅場景在過去仿佛已演練過千萬遍。

回到賓館，程煙並未直接回房間，而是先上樓頂看了看。

果不其然，殘局還未收拾完。

不隻是馮玉嘉一個人，還有比們喝得更多的唐清影，也在幫忙。

程煙走了過去：“還沒收拾好嗎？”

“好了。”

“辛苦了。”程煙一邊著，一邊幫馮玉嘉搭了把手搬烤架。

旁邊還有一大盆鐵簽，被唐清影艱難的抱了起來。想起這些東西明全部要清洗一遍程煙就覺得頭疼，雖然不做的話也有人做，比如勤快的俞點姐，比如總想表現得勤快的唐某某，再比如……很乖巧的表姐。事實上程煙以前從來不做這些活兒的，正是因為有這些人，才不得不去做，不然心會不安的。

地上已經被掃得幹幹淨淨，看來唐某某和馮玉嘉沒有懶，再把這些東西搬下去，戰場就打掃好了，剩下的明再做。

三個姑娘並肩走下樓，唐清影活著腰背，在回房時還對馮玉嘉揮了揮手：“晚安。”

“晚安夭夭、煙煙。”

“晚安。”程煙也麵無表的了句。

“哢！”

回到房間，鎖上門。

唐清影臉上的‘平常’已變了嚴肅與認真，轉過，抓著程煙的手腕把拉到客廳，啪的一聲打開燈，直視著程煙的臉，卻有些猶豫。

倒是程煙先開口：“你在審問犯人嗎？這麽看著我，是想給我心理力嗎？”

“當……當然不是。”

“那有什麽話就快點問，問完了我要去洗澡了。”

“也……沒什麽。”唐清影忽然有點心虛，“我就是關心一下，你和姐夫把唐清焰送回去，一路上還順利吧？”

“沒摔跤。”

“……還有呢？”

“沒掉裏。”

“哎呀！！”唐清影輕呼一聲，神已然有些焦急了，一時出的兒姿態怎一個可了得。

“什麽意思？”

“你知道的！額……”

唐清影抬起頭，隻見程煙正從容不迫的看著，甚至角還勾起了一抹輕蔑的笑，那表分明就是在看笑話。

不由更急了：“你這人怎麽這樣呢！我們是好閨啊！而且我不是……我不是什麽都給你忽……分析好了嗎？我們倆是一條戰線，唐清焰掌控很強的，還明得很，你隻有選我當嫂子才不會吃虧！而且你，我平常對你那麽好，現在還逗我，你得過去嘛！”

“哦？”

程煙臉上的表變得更有趣了起來。

“哎呀！”唐清影一咬牙一閉眼，“姐夫和唐清焰沒有什麽、做什麽吧？”

“哦，你問的是這個啊，我還以為你在關心你姐姐有沒有摔倒呢。”

“好了別逗我了！快點！”

“這麽短的時間，能做什麽？”

“誰知道呢……”唐清影臉一紅，“這個要看每個人的能力吧？”

“別開車！！”

“那有沒有什麽？”

“你姐姐‘我都來找你了，你還想怎麽樣’，你姐夫‘我還沒想好’。”程煙是想過給程雲打掩護的，是的真的想過，這樣一個人，能想到用謊的方式來給一個人打掩護，這個人隻能是程雲。然而之前事實上是一邊和唐清影胡扯一邊給自己騰出思考的時間，思考過後，覺得還是實話實更好。

“真的？你不是在逗我吧！”唐清影依然不敢置信的看著程煙。

“我不謊。”

“……噗！你和姐夫都是謊不臉紅的那種，你你不會謊，本就是一個笑話哈哈哈……”唐清影笑道。

“……”程煙平靜的看著。

“。。。真的是真的？”

“嗯。”

“不對！你怎麽不給姐夫打掩護！”

“沒必要。”程煙淡淡，“他也不需要我給他打掩護，我也不想給他打掩護。”

“……”

唐清影陡然怔住了，放開了握著程煙手腕的手。

片刻後，呆呆的問道：“姐夫真這麽回答？”

“……你要我幾次？”

“你就不能好好回答一下嗎？人家都這麽傷心了……”唐清影音有點變了，隻是一丁點，終究是個開朗大氣的孩子，隻有悉聲音的人才能聽得出。

“真的。”程煙聲音了下來。

“這、這是什麽意思呀……”

“你知道的意思的。”

程煙反手握住了唐清影的手腕，語氣也變得和了許多，有點哄人的味道了——這般模樣的是真的難得，要是程雲看見……不是程雲，就是九泉之下的兩位教授看見此時的，也一定會很詫異吧？

唐清影沒再話了，而是呆呆的睜著眼睛看向地板的某條隙。

眼睛紅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沒有話，也就再聽不到那令人心疼的哭腔。

好半，才咳了一聲，道：“老子就知道，和姐姐搶姐夫搶不贏！”

程煙額頭上浮現出幾條黑線。

萬萬沒想到，這妮子反應過來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麽一句。

這時唐清影又轉過頭，直勾勾的盯著：“煙煙你，我還有機會嗎？姐夫他還沒有想好來著……”

程煙默默的看著唐清影，在這姑娘眼中看到了跳躍著的希冀芒——這姑娘已魔了，魔很深，以至於連這麽微弱的一點希之都不放過，仿佛隻要自己一句‘還有機會’，就會重新充滿鬥誌，繼續追尋自己從高中就開始向往著的。

沉默了很久，道：“我不知道。”

“你這麽會不知道。”

“我沒談過。”

“理論經驗最富的就是單狗，而且你是全世界最了解姐夫的人了，以你對他的了解來評斷……”

“……”

程煙又沉默了下，才問道：“你的機會是什麽？贏過你姐姐？”

“啊！”

“有可能，如果你比活得長的話。”

“不見得……”

“那你就別想了。”程煙直截了當。

“那……”唐清影明顯被這個回答打擊得不輕，但怔怔的，還是繼續，“那一夫一妻呢？”

“？？？”

“一夫一妻呀……”

“太婆婆媽媽了！我就問你，你追尋的到底是什麽？”程煙皺起了眉頭。

“我追尋的……”

“婆婆媽媽！我來問你！你想和程雲上床？還是想要這個名分？”程煙深吸了一口氣道，實在忍不了這閨的扭了。

“都……都想。”

“一夜晴也能上床，結了婚也能貌合神離，這就是你要追尋的？一些表象的東西罷了，既不是真，亦無法永恒，這樣的東西要來幹什麽？”程煙盯著唐清影。

“那什麽是真？”

“我怎麽知道！”

“那你這麽多。”

“我隻想告訴你，上床不重要，那一紙證書也不重要，這些都隻是表象而已，是會隨著時間而消失的。如果你對程雲不是真的，那麽你在未來會漸漸醒悟，如果你是真的他，那麽幾千年的陪伴還不夠嗎？還是你非覺得要拿了一張百年後就不管用的紙，辦了一場百年後所有賓客都死完的宴會，或者上了床，才是真的？”程煙冷冷的盯著，“你我覺得應該先想清楚，你的，是因為各種激素分泌而起的，還是想和一個人互相陪伴走完一生的堅定信念，它屬於，還是屬於靈魂？”

“這……聽起來怎麽這麽有道理！誒不對，這是不是柏拉圖的理論啊？”

“……”

“不過確實很有道理誒……”

唐清影陷了思索，然後又嘀咕道：“果然，單狗的理論經驗就是富，特別是那些看書的單狗，一套一套的。”

程煙：“……”

當唐清影回過神，想繼續拉著程煙就這個話題深探討時，卻發現程煙已經拿上了睡和一條走向了浴室。

與此同時，在他們的隔壁。

殷俠坐在程雲房間的沙發上，蘿莉蹲在麵前的茶幾上，一人一對視著。

起初們倆是在對峙，一個的表是‘你瞅我幹什麽’，另一個的表是‘你賴在本王這幹什麽，怎麽還不走’，但不知何時們都安靜了下來，聽得一愣一愣的。

嘩的一聲，浴室門被推開了。

程雲用巾著頭走出來，看了眼俏臉通紅的殷俠，有點哭笑不得：“你喝醉了酒就回去睡覺唄，賴在我這幹嘛？”

正好這時相聲已經結束了，殷俠全都抖了一下，一激靈，回過神來。

“啊！……我不想去睡。”

“那你想幹嘛？”

程雲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加多寶出來，遞了一罐給：“喝醉了口吧，喝點水會好得多，冰過的，很舒服的。”

殷俠從他手裏接過加多寶，握在手裏很冰很冰，但是沒打開，而是就這麽握在手裏邊，呆呆的：“我不想回去……”

“嗯？為什麽？”

“不曉得……”

“……”程雲看見這‘整個人都宕機了’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那你想幹什麽？”

“我……”

殷俠猶豫了下，興許是思考。幾秒種後，直接往旁邊一倒，上半就倒在了沙發上，兩條線條極的翹了起來。很認真的：“我想就在這裏睡。”

程雲：“？？？”

他走過去，了殷俠的額頭。

嗯很燙。

程雲歎了口氣：“你喝得太多了，你不是不喝酒的嗎？”

“那是雪碧……”

“好喝也不能喝這麽多呀。”程雲在殷俠麵前蹲了下來，看著紅彤彤的臉，目忍不住往下一瞥，便瞥見了那薄的恤下鼓起的峰巒。

“額……”

程雲連忙移開目，繼續盯著殷俠，看樣子並未發現自己瞄的餘，便用哄孩子的語氣：“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額頭好燙，腦子好漲，花板在轉，地上也在轉，隻有我和你沒轉。”

“……果然是喝醉了。”

“騙人，雪碧怎麽會醉。而且人家都醉了是飄飄仙的，我難。”

“哈哈！好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我不回去！我就在這裏睡。”

“沙發睡著哪有床舒服。”

“舒服！”殷俠固執又認真的，模樣可極了，“這個沙發寬，我窄，它長，我……睡著合適。”

“好吧，那你就在這睡吧。”程雲笑著站了起來。

“站長你要走了嗎？”殷俠盯著他。

“嗚嗚！”蘿莉看不下去了。

“我去給你拿床毯子。”

“哦。”

“嗚嗚嗚！”

蘿莉對著殷俠使勁喊著。

但殷俠把它的語音過濾掉了，甚至還了上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待站長大人把毯子拿過來時，卻又坐了起來：“站長你要睡了嗎？”

“嗯啊。”

“你……你睡得著嗎？”殷俠眼的問。

“怎麽？你睡不著嗎？”程雲瞬間就察覺了的意圖。

“嗯。”

“那你想幹什麽？”

“我想……”殷俠陷了思索，許久才想好，“我想和站長打遊戲玩！”

“啊？”程雲一愣，“什麽遊戲？”

“擼啊擼。”

“咳咳……”站長大人有點尷尬。

“站長我不嫌棄你菜。”殷俠可聰明著呢。

“額……”

站長大人更尷尬了。

想了想，他道：“擼啊擼太那個了，現在已經很晚了，這種遊戲越打越神的，影響睡眠，還是玩其他的吧？”

“那明早上玩！”殷俠皺著眉。

“好~~”程雲很無奈，以前唐清焰他喝醉酒像個孩子一樣，現在他是明白了，誰喝醉酒都像個孩子似的，尤其是那種本腦力就是個孩子的。

“那我們今晚玩……我有消消樂、水晶消消樂、零食消消樂、蛋糕消消樂、神奇寶貝消消樂，還有植大戰僵，也有好幾種呢。”殷俠很豪氣，水汪汪的眼睛直盯著站長大人，一副任你挑的架勢。

“你……你喝醉後就沒有其他想做的了嗎？隻想玩遊戲？”程雲扯了扯角。

“有啊！我還想提著大砍刀出去砍人！”

“植大戰僵！！”

“好嘞！”

殷俠將手進兜裏，出一個很薄的手機和一把匕首，又旁若無人的將匕首塞了回去。

打開植大戰僵，還對程雲招手：“站長大人你坐過來呀，我們一起玩。”

程雲：“……”

還能怎麽樣，還不是隻有坐過去。

是兩個人一起玩，其實就是程雲一個人在玩，聲控版的植大戰僵，他用語音下達指令，殷俠負責作，一路通關，讓殷俠高興得臉頰紅撲撲的，每過一關都要手舞足蹈一番。也剛洗了澡，穿得，舉手投足間都顯出炸的材，忽略高的話，實在是個長手長、腰細大的妹子。

還有香皂的味道，是玫瑰牛味，但是味道很淡，大多是牛味，的一點玫瑰味道不仔細本聞不出來。

蘿莉殿下被迫觀戰！

偶爾嗚嗚兩聲找點存在，都被兩人忽略了。

一直玩到很晚，殷俠過了興勁兒，終於是有點困了，而程雲已困得不輕。

看著在沙發上躺下，給蓋好薄毯，程雲這才轉看向蘿莉：“我們也回……你把這隻耗子叼著幹什麽？害怕誰半夜把你的耗子抓起來吃了嗎？”

蘿莉無法吭聲，但它轉頭瞄了眼殷俠，眼中有幾分擔憂。

心虛的瞄了眼麵頭疼之的大王，它繼續叼著倉鼠，邁著輕快的腳步，一溜煙就走進了臥室中，回過頭來看著程雲。

程雲更加頭疼了。

擺了擺手，心力瘁的走回臥室。

仔細想想，他以前喝醉後貌似也能鬧騰，雖在外邊不會鬧笑話，但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後應該也和殷俠差不多，不做點什麽事來發**力就消停不下來的那種，不知道當時的唐老板哄他睡覺、強打起神陪他玩遊戲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