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趕忙收手，在周九看到前一本正經坐回位子上。

為城主，小姨媽習慣在手下麵前保留威嚴，若被周九看到這一幕，餘生怕要被掐死。

“什麽憋不住了？”餘生不高興的看著周九。

周九忙停住腳步，有餘生在，這話說不得。

“肚子憋不住了，我得趕快回城方便一下。”周九急中生智的捂住肚子。

“回去方便？”餘生一頭霧水，“你雖壯，但我們客棧茅房也不至於容不下吧。”

周九“嘿嘿”一笑，“那個，我比較認床，不對，認茅房，不在家方便不出來。”

這才水不流外人田，餘生料不到周九還有這癖好。

“大，大人，那我先回去了。”周九故作著急的樣子。

“嗯。”清姨點頭，“記著去茅房，別鑽到豬欄裏。”

這是在警告守口如瓶，周九哭喪著臉答應了，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有驚天之卻不能與人分。

就像食在前不能品嚐，肚子裏十月懷胎，卻不能讓孩子呱呱墜地一般。

“還有，”清姨又吩咐，“鎮子這邊不太平，讓城主加派錦衛過來防衛。”

另外妖很有可能從河水上遊過繞過鎮子，進鎮子和揚州之間的山林。

東山來的妖可不是揚州城周圍的妖，它們與揚州城不曾有約定俗的規矩，襲擊路人是肯定的。

甚至揚州城外的村莊也有危險，不得不防範。

周九應一聲“是”，轉向外走。

清姨回頭，見餘生看著他，挑眉道：“看我做什麽？”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城主呢。”餘生笑道。

清姨一怔，繼而笑道：“替城主分憂是應當的。”

餘生還要說話，剛走出去的周九又折回來，“對了，餘掌櫃，下麵客人找你告辭呢。”

今天為鬼行日，百鬼夜行，活人退避。

在殘斜照，樹林晦暗時，鬼就出來活了，所以客人得早點趕路回家。

餘生站起來，隨周九下樓。

方才還捂著肚子著急上茅房的周九客氣的側，“餘掌櫃，請。”

“不用這麽客氣吧？”餘生停住。

周九道：“當然要客氣，咱們同是錦衛，以後還要相互幫襯，相敬如賓呢。”

“這個，相敬如賓就算了。”餘生委婉說罷，手對周九說：“你先請。”

“你先請。”

“不，你先請。”

“讓你請就請。”周九堅持。

“不是，你子這麽胖，我過去讓莊子生知道了，還不把我活剝？”餘生說。

周九見子隻留下半個子的隙，尷尬一笑：“嘿呀，咱們兄弟誰跟誰，那我就先請了。”

餘生長出一口氣，姐終於像個男人了，方才那般客氣還真有點不適應。

餘生下了樓，周九不等莊子生和周九章等人，騎上馬領著人就跑了。

莊子生詫異，“這是怎麽了？”

“著急回家。”餘生覺著方便之事不雅，於是沒說。

莊子生不放心，匆匆告辭追了上去，他領來的一群公子也跟著走了。

同時離開的還有楚辭等人，今日是鬼行日，他們全部得回家，以免撞見鬼。

在今晚，揚州城甚至要宵，止活人上街，由巫祝和捉鬼天師巡街。

所以大巫巫山把神祠後麵尋鏡子的巫祝集結起來後，也來向餘生告辭，領人回城裏去了。

今晚對巫祝來說是繁忙一夜。

莫說他們，在幫著餘生刷洗擺酒席的碗筷後，鎮上鄉親們也回家忙去了。

距離大街遠的鄉親們忙著搬家，搬到距離牌坊近的鄉親家裏過夜，以免晚上被鬼或山狼襲擊。

離著近的鄉親則準備各類味、油膩或很甜的食，這些是鬼行日必備的祭品。

不鄉親幹脆來客棧定，一些灌湯包、粥之類的，以招待晚上路過家門的鬼。

人們相信，若不在門前擺上味的供品，會招來惡鬼纏或讓家裏鬧鬼的。

在外晾曬的服也要收回去，小兒服是以防被姑獲鳥惦記，子的服是避免被鬼惦記。

當然男人和老人的服也不能留，萬一有口重或獨特癖好的鬼呢？

此外還擺放一些家中已故之人喜的東西或食，以招待或許不曾轉世回的家人。

“幸好老餘回去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擺什麽好。”餘生在準備時對清姨說。

老餘死後的東西全被餘生丟棺材或水裏去了，這是老餘的言。

“還有一支好筆呢，生前老餘最喜歡拿它練字。”餘生說著把一丸子丟油鍋。

看著油鍋，他可惜的搖了搖頭，“這老家夥，也不知留給我作傳家寶，以後傳給我們孩…”

餘生一頓，“還能賣個好價錢。”

他悄瞥清姨一眼，暗道一聲好險，他差點把心裏話說出來，幸好他機靈。

全怪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酸臭味誤導了他。

“焦了。”清姨指了指油鍋，“知道你是個敗家子，老餘才把筆帶走的。”

得意道：“幸好有我，不然客棧早被你敗了。”

餘生把焦黑的丸子夾起來，這道炸丸子是老餘在鬼行日常擺的一道祭品，也是老餘的得意之作。

他平時沒向餘生顯擺，還說他就是用這東西俘獲餘生他娘芳心的。

餘生見他做的多了，自然也會做。

至於味道，清姨在他用筷子夾出來時，就有不好的預了。

這些丸子或長或短，或大或小，或焦或輕，什麽都像，唯獨不像丸子。

清姨小心嚐一口，“嘔”，雖早有準備，但還是中招了。

在餘生期待目下，艱難咽下去，安餘生說：“不是太難吃。”

然後把剩下的丸子丟給了狗子，狗子聞了聞，嫌棄的叼著狗盆出去了。

它很快又進來，裏麵丸子不僅不見了，狗盆還有被水涮過的痕跡。

“狗不嫌家貧。”餘生踹狗子一腳，“你還嫌棄起我來了。”

“嗷—嗚—”被踢的狗子一聲，又被餘生踢一腳，“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這肯定不是好話。”

看山狼見到狗子，恨不得把它撕碎片的樣子就知道了。

狗子委屈的嗚咽一聲，這句話跟黃鼠狼學的，它也不知什麽意思。

餘生自家人知自家事，這丸子傳自老餘，係統沒有菜譜，甚至他自己也記不齊全，難吃也是理所當然。

隻是不知係統能不能把菜譜收錄進去，像招式那樣幫著完善。

餘生剛有這念頭，係統就給他一暴擊：“宿主所做丸子喪心病狂的難吃，請恕係統難以收錄。”

“不吃拉倒。”餘生把丸子裝盤傲然道：“反正不是給你們吃的，是給鬼的祭品。”

“鬼跟你有仇？”清姨悠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