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斜餘暉灑滿長街。23US.更新最快
坐在橋頭,昨日還曾有人坐旁,誇讚之音,今日伊人已去,空留寂寞。
餘生提著一壺酒走過來,同行歌一同坐在石橋上,雙垂在河麵,見有魚遊過。
狗子也跟過來,在餘生旁邊轉著玩兒。
“一位李大爺曾經說過,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餘生倒酒時說。
他把酒杯遞給行歌,“當然,後半句我是不讚的。”
行歌接過一笑,“哪位李大爺說的,居然如此有才?”
行歌來自中原,隨著聖人造字,諸多聖人紛紛湧現,為中原後人留下不詩歌藝。
行歌從小浸染其中,又因歌而常讀詩句,這點鑒賞力還是有的。
“別管哪位李大爺說的,這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餘生與他杯飲酒。
餘生指著狗子,對行歌說,正如狗子一般,它雖醜,但生來便令人退避三舍,這不正是它最大的用?
不像別的狗,長的好看,卻連都不會,讓人把家盜走了都默不作聲。
“我怎麽聽你這話是在罵我?”行歌見餘生拿狗子勸自己,心裏很不是滋味。
狗子白他一眼,轉把屁給他,順著大道向黃鼠狼土丘去了。
“隻是向你說一個道理。”餘生說,“唱歌難聽怎麽了,有的人想唱難聽還辦不到呢。”
末了餘生加上一句,“我就不行。”
行歌看他一眼,這人說話這麽招人恨呢。
“人普遍有一誤區,即唱歌是用來娛人的。”餘生回頭看著行歌,“你要也這樣認為,就太看輕自己了。”
一位真正的歌者,唱的是自己,隻為娛己,不為娛人,唯有唱出自我,方偉大。
“這就像廚子燒菜,有的人喜歡鹹口,有的人喜歡甜口,眾口難調,你在旁人那裏永遠得不到滿意的答案。”
“所以呢,憑什麽唱歌要好聽?偏要難聽,偏要讓人捂耳撓心,別人越不讓唱,越要勇敢的唱。”
餘生認真的盯著行歌,“天道不知凡幾,誰言唯有聽方得道,難聽也可以,而你最有潛力。”
他又把目放在東麵山林,“至這世間,曾有人聽你唱,為了,你也應該唱下去。”
見行歌在沉思,餘生又倒兩杯酒,在敬酒時心裏默念:“年,幹了這碗毒湯。”
行歌敬酒,然後著河麵上的殘不知在想什麽。
餘生仰頭躺在石橋上,著湛藍的天空,不見被染紅的晚霞,隻有一隻鳥兒孤獨的飛過。
在兒時,餘生時常躺在石橋上這般天空,當時風在林梢鳥兒在,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裏花落知多。
呆了片刻,餘生站起,把酒留下,獨自一人回客棧了。
那時的餘生孤獨,隻因為老餘太悶,仿若背著什麽深仇大恨,不是一個好談心的人。
現在不同了,餘生有了小姨媽,自可以在前縱玩笑歡樂。
人這一輩子,最幸運的莫過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陪一起讓毫無意義的人生變得有意義。
老餘沉悶,是因為陪他的人丟了吧?
“…濃花瘦,薄汗輕……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餘生走到客棧門口時,後麵又起了歌聲,著餘生快走一步,跳到客棧裏麵。
白高興捂住耳朵,向餘生豎起大拇指,“高,掌櫃的,經你一勸,不僅唱了,而且更難聽。”
餘生歎口氣,“為了防止妖下山,忍了吧。”
黃鼠狼和狗子剛走到石橋,陡然響起了歌聲,嚇的黃鼠狼差點跌到河裏。
“你大爺。”本想問像不像人的黃鼠狼趕忙繞道走,在這歌聲麵前,它實在沒囂張的勇氣。
進到客棧,見餘生在,黃鼠狼道:“餘掌櫃,高啊,這歌聲在門口一響,保準妖不敢過來。”
這是唯一的安了,不然這歌聲整天在耳旁響起,餘生會忍不住揍行歌的。
也不知鄉親們怎麽忍住的,或許在生存麵前,這抓心的噪音自然了悅耳的音樂吧。
“最近山林裏不太平。”黃鼠狼又說。
“怎麽了?”餘生問它。
“出現了不厲害的妖,整的外麵的山林整天爭鬥不斷。”黃鼠狼說。
他又告訴餘生,他總覺著土丘周圍有不明東西對整個黃鼠狼群虎視眈眈。
“我兄弟很那樣芒刺在背,整天憂心忡忡的。”黃鼠狼說。
他兄弟快被瘋了。餘生不說話,他知道,那眼神絕不是什麽虎,而是鬼視眈眈。
加上甄子,現在白骨帶著倀鬼,兒四個鬼,整天在土丘周圍遊,準備對黃鼠狼他兄弟黃仙兒手。
倀鬼們是自願的,餘生也曾想過出手幫忙,被白骨拒絕了。
黃鼠狼道:“讓狗子日後去土丘,我那兄弟現在連我的麵子都不給了。”
說的給過似的,若不是忌憚狗子後麵客棧的清姨,黃仙兒早把狗子燉湯了。
不過現在他不敢喝湯了,因為隻要見到水,總有一骷髏在碗底張著向他說什麽。
雖然聽不見,但骷髏眼裏妖異的,讓他明白絕不是好話。
這讓黃仙兒飲水時,隻敢閉著眼喝。
說到水,葉子高提著一桶水走進來,“掌櫃的,我懷疑水裏的三足想爬出來。”
方才葉子高打水時,又聽見井裏“噗通”一聲,想來三足又跌回井裏了。
“這三足是不是那三足的祖宗?或許搞錯了。”餘生說。
這三足忒弱,居然一口井也爬不上來,而那頭是可以起飛和迫降的。
“你見過認祖宗的?”白高興說,他們一同走向後院的水井。
餘生低頭向井下看去,黑黢黢的,但可以看見井水折的井口芒。
“讓我看看。”黃鼠狼趴在井沿上向下,“嘿,還真有一。”
餘生把它推走,“在哪兒呢,我怎麽看不見?”
“暗呢,你不是黃鼠狼,當然看不見。”黃鼠狼得意的說罷又探頭出去。
“它是不是有三條?”餘生問。
被背擋住了,黃鼠狼看不見,“哎,這背好奇怪。”
“怎麽了?”餘生說。
“甲為丹,背上紋路為青,像一幅圖,又像一個字,我不認識。”黃鼠狼說。
隨後黃鼠狼又驚“咦”一聲,見背下有細微的亮。
餘生追問道:“什麽字,你比劃一下。”
黃鼠狼笨拙的比劃,餘生耐心看完後口而出,“字。”
隨即他又納悶起來,因為這“”字不同於現在大荒所書寫的字,這字要更複雜,更多變,更難認。
將兩者放在一起,很難聯想一個字。
餘生從未見過,但不知為何,一眼就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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