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蛟夜視能力不錯，也注意到了海浪中的鮫人影，正在蛟蛟發愣的時候。

「轟！！」

山脈般的海浪狠狠轟擊過來。

一瞬間蛟蛟和葉羲被漆黑海浪包裹住，蛟蛟連忙猛甩蟒尾，重新游到洶湧的海面上。

傾盆暴雨中，葉羲在黑沉沉的海面上四逡巡著，然而四周都是澎湃的黑巨浪，還有瀑布般的雨水，其餘什麼東西都沒有。

正在這時。

「嘩啦！」

後海面突然傳來浪花聲。

在狂風暴雨中這點靜比昆蟲振翅還微弱，不過葉羲還是捕捉到了，猛然回過頭去。

他看見一條藍黑的尾在海面上一閃而過。

彷彿直覺般，葉羲將頭轉了回去。

只見蛟蛟軀的另一側，一顆鮫人腦袋靜靜地浮出漆黑海面，一雙黑豎瞳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夜中那雙眼睛貓眼般地反著。

他或的皮看起來是冷灰的，頭髮跟枯草一樣雜，跟他以前看到過的鮫人模樣截然不同，竟顯得有些醜陋。

「轟！！」

又一重滔天巨浪狠狠砸來。

那名鮫人向後一仰，睜著眼睛緩緩沉到漆黑海水中，蛟蛟則再次猛甩蟒尾，力衝過海浪。

等穿過那重百米高的海浪后，葉羲發現那鮫人不知什麼時候又把腦袋浮出海面，正面無表地盯著他看，隨著海浪一浮一沉，腦袋好像有浮力似的始終冒出那麼一截。

現在海浪稍微弱一些了。

蛟蛟放緩遊速度。

這名鮫人甩著尾繞著他們一圈圈游。

葉羲出和善的笑容：「你好。」

鮫人沒有說話，依舊在繞著他們轉圈，一雙反豎瞳盯著葉羲。

就在葉羲笑容逐漸僵時，那鮫人驟然尾一拍，高高躍出海面，然後冰冷的雙手猛地抓住葉羲胳膊，力氣非常大，想把他拖到海里去。

然而葉羲怎麼會這麼輕易地被拽下去。

那鮫人沒有將他拖到海里，反而尷尬地掛在了蛟蛟側。

鮫人將鮫尾在蛟蛟的側，以蛟蛟為支點，猛力往下拽了拽，然而無論怎麼使勁，葉羲都端坐在蟒鞍上，紋不，只是默默地看著。

是的，這是名雌鮫人。葉羲看到上半有一點點非常不明顯的曲線。

這名雌鮫人沒有放棄的意思，長長的藍黑鮫尾忽然甩出來，膩地捲住葉羲腰際，再次往海中使勁。

然而一番努力后，依然沒能將葉羲拖下去。

「嗬——」

鮫人嚨里發出氣急敗壞的低吼，臉孔也逐漸猙獰起來。

那雙黑豎瞳死死盯著葉羲，接著驟然張大沖他發出一聲冗長刺耳的尖嚎！

葉羲覺得有些刺耳，眉心微微蹙了起來。蛟蛟的影響更大，暴躁地連甩蟒尾，很想一尾將給打飛，好險忍住了。

等尖嚎平息后，葉羲低頭問這名鮫人：「你想把我拉到水裡去？為什麼？」

沒聽說鮫人以人類為食，難不是請他下去做客？但邀請怎麼會用突然襲擊的方式，難道是有事請他幫忙……

不管這鮫人有沒有敵意，因為滄霧的緣故，葉羲都不打算攻擊。

見這鮫人沒反應，葉羲只好繼續道：「我是來找你們海主的。」

藍尾鮫人依舊不說話，聽到海主這個詞也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只是特別執著地想把他拽到海里。

葉羲低頭看著黯淡的尾鱗片，忽然有些恍然。

他以前聽滄霧提起過，鮫人分佈的地方很廣闊，有些鮫人生活在海底火山周圍，因為水質欠佳，那裡的鮫人尾都很醜陋，而且因為長期獨居的關係，都不會說話，也完全聽不懂。

難道這片海域底下是火山山脈？

葉羲將聲音放：「你拉我到海里去，是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鮫人的指甲尖利得刀鋒一樣，幾乎要嵌到皮里，聽到葉羲的問話朝著葉羲嘿嘿直笑，一口跟食人魚般的銳利牙齒也了出來。

葉羲沒辦法，取出引路晶石。

「這是……」

話還沒說完，這名鮫人瞬間像被引路晶石中的銀鱗片燙到一樣，發出一聲短促驚恐的尖，纏繞在他腰間的鮫尾瞬間回，抓在他胳膊的雙臂也瞬間收，閃電般逃回了海里。

頎長的鮫尾沒到海水中時，連片小水花都沒有冒出來。

葉羲握著引路晶石，呆住了。

蛟蛟反應很快，想要追那名鮫人，但葉羲呵止住了它。

「……算了，繼續趕路吧。」

一個多小時后。

洶湧的海浪徹底平息，海平面盡頭燦爛的朝霞了出來。

各種魚群海重新冒出海面，有巨鯨出水面噴水汽，有彩的飛魚群在海面上飛來飛去，搭建出一座座海面彩虹橋。

葉羲低頭看著海水。

多麼神奇，昨夜黑的像墨一樣的海水，現在眼可見的逐漸湛藍清澈起來，還夾雜著碎鑽般的芒，麗又靜謐，毫沒有昨晚狂暴的模樣。

正在欣賞大海的葉羲，忽然看到海水中出現幾抹鮫人影。

接著五十三名鮫人如雨後春筍般齊齊冒出水面。這些鮫人的模樣都跟昨夜的鮫人差不多，有著冷灰皮，枯草般頭髮，以及略顯黯淡的藍黑尾。

昨夜出現過的那名鮫人雙手高舉著游過來，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顆臟般的東西。

「嘿嘿……」

鮫人朝葉羲出一個討好的卑怯笑容。

葉羲接過那顆臟，又看了看鮫人。

一個多鐘頭不見，這鮫人不知去哪了，膩皮上全是一道道傷痕，但是沒有，傷的地方全都覆蓋了一層膠水樣的薄。

「嘿嘿嘿！」

「嘿嘿嘿嘿！」

其餘鮫人一邊怪異地笑，一邊遊了過來。

他們手中都托舉著一些東西，有滾圓發亮的海珍珠，有的大魚，還有很多葉羲認不出的海中異草，甚至還有兩塊拳頭大的源石。

葉羲沒有接，哭笑不得地說：「這難道是賠禮？」

「不用，我並沒有生氣，你們收回去吧。」

看來那鮫人被滄霧的鱗片嚇到了，還嚇得不輕，立刻逃走不說竟然又領著族人們來賠罪，連源石都拿出來了。

見葉羲不收，所有鮫人嚨里發出哀求恐懼的咕噥聲。

昨夜出現的那名鮫人得尤其慘，聽得葉羲心了下來，一一接過他們手中的東西。

「行了，我收下了。」

「嘿嘿嘿！！」

鮫人們又笑了起來。

他們笑聲怪異，僵的臉更談不上什麼笑容，五十三名加在一起，模樣活像大型恐怖片片場，又像大型嘲諷現場。

葉羲知道他們不是故意這麼笑的，是在散發善意，也不好制止他們，被笑得無奈極了。

「嘿嘿嘿嘿！」

「嘿嘿嘿！」

尬到極致就是逗，看著他們的樣子，葉羲被逗得嗤地笑了出來。

這些鮫人好像活了似的，一個個魚躍而起，頎長魚尾在海面上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再砰地沒水中。下一次魚躍出的地方，就是兩百米開外。

鮫人們游去的方向就是引路水晶指引的方向。

蛟蛟蟒尾一甩，也往前游去。

這些鮫人沒有離去，每當有海怪擋路或者攻擊，他們就會聯合起來上演一場腥無比的大屠殺，彷彿在為他們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