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晚飯後，秀秀就和小寶一起，提著宮燈，往下村的王貴家去了。

走到楚家院子背後時，秀秀聽到從下面院子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其中還包括甑氏的哭泣聲……秀秀雖然對楚家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上次楚秀娥竟然主跟自己說對不起，便對這對母有了新的看法，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跟上次們趕集的事有關。

兩人剛走到村西口的時候，一個人影從旁邊的樹林子裡竄出來，小寶嚇了一跳，轉過看向那邊，下意識地將秀秀攔在後，喝道：“誰？”

可能是那個人影跑的太急了，而且這黑漆抹黑的，就只有秀秀手裡一盞燈亮著，所以潛意識便朝著有亮的地方跑了……一下子就撞上了小寶，兩人均“哎呀”一聲。

小寶雖然乾瘦，但是畢竟是年輕小夥子，有把子力氣，一個趔趄便穩住子了，倒是那個撞上來的人一下子被彈回去一下子蹲坐在地上，這本來就是山坡，崎嶇的山路旁邊就是一個斜坡，這一坐就朝後面仰去……

“啊——”傳來一聲驚恐中帶著求救的呼喊聲。

秀秀一驚，是秀娥的聲音。

小寶頓時也被剛纔突發狀況弄懵了，著良心說，剛纔撞那一下他是有覺的……玉溫香，所以一下子就傻在那裡了。

秀秀急了，將宮燈拿到前面一看，見下面荊棘叢裡有個人影在掙扎著，嗚嗚地哭著，秀秀朝旁邊的小寶喊道：“還愣著幹啥，快去把拉上來啊。”

“哦。”小寶一下子反應過來，他覺自己臉上燒乎乎的，而且不自覺的呼吸也有些重了，連忙跑兩步，二話不說就攀著斜坡朝下面爬去……

秀秀一看這個三弟今天咋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連忙用神力去控制那些還有生命的荊棘將藤條挪開，但是那些已經枯萎的秀秀就沒有辦法了……

等兩人上來的時候一看兩人上掛了好多的草屑泥土還有荊棘條……最鬱悶的是兩人的臉上和手上都被刺給掛出一道道的印子。

秀秀幫著兩人將上草屑泥土弄乾淨，秀娥一看自己剛纔撞到的人，後來又救自己上來，臉頓時紅了，埋著頭，直對兩人說對不起。

小寶直傻呵呵地說沒事沒事，秀秀一看三弟這樣子，和大壯沒二樣。話說家裡兩個弟弟其他沒什麼，但是這對自己的配偶還真是不錯。秀秀一看兩人這一個道歉一個沒事的樣子，也不管，就讓他們多尷尬一會。覺得這個秀娥姑娘是個好子，只是對方家境在村上是頂呱呱的，而自己弟弟現在連聘禮都拿不出……

不過這一點都不妨礙全兩個年輕人去追求幸福的權利。

兩人還在那裡你來我往的，秀秀聽到山下傳來呼喊聲，是找秀娥的。

秀秀說道：“秀娥，你家人來找你了，快回去吧，外面黑漆抹黑的，你一個姑娘家不安全的。”

秀娥本來想哭的，覺得又不合適，想起上次趕集的時候，自己非但沒有幫著對方說話，還害的對方丟了一牀被子，而現在他們兩姐弟竟然還幫自己，頓覺愧不已。不過聽到山下傳來的呼喊聲越來越近，臉上顯出一焦急，還有一痛苦。

秀秀知道，其實哪家人沒有一本難唸的經呢？自己怎麼管得過來，更何況自己憑什麼去手別人家的事？

眼看著下面幾盞馬燈在林間忽忽現地朝著這方向來，秀娥看向秀秀：“秀秀姐……我……我”

小寶腦袋一熱，說道：“秀娥妹子，你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吧，我會幫你的。”

秀秀一聽，斜睨了小寶一眼，後者無所覺。秀娥卻是看看小寶又看看秀秀，而後無奈地跺了跺腳，嘆口氣：“唉，我，我，謝謝你們剛纔救了我，我……”

正想無奈地想轉朝另外一個方向跑，不過終究還是抵不過心裡對黑暗的恐懼，這遲疑的片刻，那幾盞馬燈便離得近了。

領頭的是秀娥的大哥，準確地說是堂哥，楚玉清。楚玉清現年四十多歲了，育有一兒一，大楚秀已經嫁人了，聽說二叔做，嫁到縣城一戶人家。小兒楚小方跟小寶同年，但是小時候好像過震，人傻兮兮的，而且左邊的腳都不利索，走路一擺一擺的，所以儘管家世不錯，但是當人家一聽說是個傻子瘸子後稍微想兒好點的人家都不同意，到現在都沒有說上親家……

楚家有三兄弟，楚玉清是老大，二郎楚玉飛好像在外面當啥的。秀娥是老三楚玉林的大兒，自古就是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再加上楚家儘管是三個兄弟，但是一個在外做，所以家裡的兩兄弟並沒有分家。自然，實際上家裡的事都楚玉清說了算。

秀秀一看這勢頭，心裡就料到了什麼，便拉著小寶想走，恰時，楚玉清帶著兩個家丁趕到，看到秀秀和小寶，不問青紅皁白地吼道：“你這個死妮子，我說這段時間怎麼這麼不聽話了，原來是跟著這個棄婦學壞了，還不快跟我回去……”

秀秀拿著宮燈的手抖了一下，有種想立馬控制旁邊的樹將這個人拖進泥土裡面去的衝。不過沒有這樣做，狼讓剋制了剛纔瘋狂的想法。這楚家雖然說才搬到這月亮村沒有幾年，但是因爲有個兄弟在外面當，所謂民不與鬥，而且對方家大業大，還有一大批的家丁打手，一個人跟他們都，不合算。

小寶卻不了了，他跟著姐姐幾次，見姐姐人侮辱自己都幫不上忙，這個結早就鬱積在心裡，現在被這楚玉清一下子點燃，上前一步，衝他吼道：“你說什麼？你放尊重一點。”

後兩個家丁一把抓住楚秀娥的手臂，拉扯著，秀娥看著這邊大伯跟王家姐弟槓上了，帶著哭腔說道：“大伯，不管秀秀姐的事，剛纔是他們救了我……”

楚玉清回頭對秀娥吼道：“你給我閉，回去纔有你好看。還有你們……”他輕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不要想著癩蛤蟆想吃天鵝，你連給我提鞋子的資格都不夠……”

其實，若是放在平時，楚家雖然狂傲，但是卻不會這樣直白地將人說死的，但是因爲今天三弟因爲秀娥的事頂撞自己，這秀娥還敢離家出走，這大大的挑戰了他一家之主的威嚴。

小寶手得咕咕響，都有些發抖，是憤怒的。秀秀連忙將對方拉住，幾乎是從牙齒裡蹦出兩個字，“小寶，我們走。”

“姐——”

“呸——”“……”

走出幾十米遠，這裡是崎嶇的山路，林子的很，秀秀朝後面看已經看不到對方的馬燈了，自然對方看不到自己……

小寶還有些氣憤不已，幾次趕集的時候姐的子都是很爽直的，而這次，對方無緣無故罵了一頓，竟然一句話都不還就徑直走了……這太不像姐的做事風格了。其實，這就是一個底線問題，那些婦人嚼舌子不過就是想將自己的快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而已，而這個楚玉清卻是那種實實在在的踐踏……

就在小寶納悶的時候，彎口那邊傳來“哎喲——啊——”的慘聲，而後是一陣七糟八的呼喝聲……秀秀聽得明白，他們都在喊“大爺掉下山崖啦——”“快來人啦——”

那個“大爺”自然就是楚玉清，楚家大啦。

小寶聽力雖然沒有秀秀那麼靈敏，但是這麼大聲的驚呼，他還是聽了個七七八八。高興道：“姐，那個楚大蟲摔到山下去了……”

秀秀笑笑點點頭，帶著小寶繼續朝王貴家走去。

小寶看著姐的背影，又朝後黑暗方向傳來的糟糟的驚呼聲，角掛起快的笑意，走兩步跟上秀秀的腳步。

到王貴家後面的彎口地方，秀秀便讓小寶扯開嗓子喊“王三叔——”

只一聲，下面的竹籬笆院子裡就傳來一陣犬吠，小寶心裡慶幸，幸好聽姐的話不到下面院子裡去，是那兇狠勁就怪嚇人的。

秀秀聽著下面的狗，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在後山深的那兩隻小狼……不過自己只抓走了一隻，剩下一隻年狼應該能夠照顧好。旋即收回心思，這大自然本來就是獵與被獵的關係，這裡深大山深，如果是遇上災年，森林裡面那些食草沒有草吃就會跑到村子裡面來糟蹋莊家，而那些食就沒有足夠的食也會羣結隊的禍害家禽家畜，甚至連人都不放過……所以很多山村當知道有野侵襲的跡象便早早地挖地窖，藏好……

秀秀在小的時候經歷過一次，不過因爲太小了，記憶非常的模糊。而且那個時候對於死亡並沒有大人那樣的恐懼，但是爹孃當時的那種恐懼卻在小的心靈上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個時候，人類，只是野的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