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共七人，在夜十二的話落下后，全部人都看向了窗外。

屋外很安靜，沒有了電閃雷鳴，只有一片混沌，然而這是溫知命他們沒開眼的人看到的景象。明落塵和夜十二看到的，和他們有著天壤之別。

屋外的確很安靜，眼同樣的一片混沌，但從混沌中掙扎著已經出半的惡鬼卻數量多得可怕，他們正面對的像是地獄一隅。

惡鬼丑陋無比，它們來得悄無聲息，因為有混沌的遮掩，它們的寒氣息被阻擋得很徹底，以至于夜十二不提醒，明落塵本沒發現眼前這一幕。

明落塵的臉一下子變得肅然，除去群鬼舞，讓更在意的是之前野的咆哮。那些聲音近在咫尺，如果不是雷聲陣陣，恐怕它們的靜會更大。

沒有靜，加上惡鬼出沒，北城到底怎麼了？

“十二，外面有什麼？”嚴如雪沒有開眼，他盡管沒看見惡鬼，卻也察覺到況恐怕十分惡劣，因為小人的臉不對，手也有些冰冷，沒了自在與淡然。

夜十二走到嚴如雪邊小聲回答，視線沒有離開外面一秒，哪怕他開過眼界，也還是心有余悸。

嚴如雪聽完描述，他相對淡定，“需要離開這里嗎？”

“暫時走不了。”明落塵出聲回答。

有些惡鬼已經能看到腰部以下，它們張牙舞爪想要開門而，但攔在它們面前的是之前布下的陣法。

明落塵知道臨時布下的陣法只能阻擋一時不能阻擋整夜，看況這群惡鬼這一夜都不會消失，它們是沖著進來的目的在掙扎的。

夜十二連忙問：“那怎麼辦？”

“我找個懂行的問問。”

明落塵果斷決定找鬼差，來者不善，又剛耗費了不力，暫時對付不了外面那群惡鬼，只能是找外援，希外援給力，不要拉垮。

溫知命的命數剛搶回來，他還很虛弱，這種時候能避開就盡量避開，于是明落塵在鬼差上來前，讓夜十二和溫淮找了東西擋住床那邊的位置，以此把房間劃分為兩個區域。

溫承旭夫妻和溫淮陪同溫知命，夜十二也被明落塵留在了他們那邊，不過為了方便通，夜十二站的位置正好是阻擋的旁邊，他能里外呼應。

水沉香燭還沒有燒完，明落塵繼續留著，沒有掐滅。手里又點上了香，在眼前的地上彈了香灰才開始請鬼差。

娃娃臉鬼差出現在明落塵和嚴如雪面前的時候，他正一副跳腳的樣子，手上晃著鐵索，像是要對付什麼的樣子。

“落塵，我忙著呢，你找我什麼事，快長話短說，我要回去收鬼頭了。”娃娃臉鬼差擺出隨時要走的姿勢，本不看四周的況。

明落塵指著他后，“看后面。”

“后面怎麼了，有鬼你也能自己解決啊，我……可惡，誰把這群東西放出來的，越獄了？”娃娃臉鬼差連忙收起手里的鐵索，這普通的鐵索是鎖不住惡鬼的。

他看了幾眼后覺得眼前的惡鬼群舞不像是地獄跑出來的，鬼臉鐵青發黑，緒激，鬼手用力一拽，然后他花了一個月鬼錢買的品牌腰帶子被他拽斷了，他頓時哭無淚，“一個月……”

明落塵和鬼差鬼混了一段時間，那是對這位的況得不能再的。這位這次上來居然穿得有模有樣，儼然不是之前的乞丐類型，穿著打扮明顯上了一個層次，可見升職后也開始注重表面功夫了。

還沒來得及夸這一裝扮，眼看他自己扯壞了腰帶，那頭瞬間了幾公分，再配上他那錢味哀嚎，忍不住被他這稽的一幕逗笑了。

明落塵笑出聲，鬼差鬼臉漲紅，他抓松的頭，窘迫又尷尬地說：“這子清倉特價，稍微大了點，皮帶可是我花了一個月鬼錢買的，才用了幾次而已。”

“無良商家，回頭你去理賠，不賠你就去店門口站著，誰要進店你就嚎，看他生意還怎麼做下去。”明落塵立即給鬼差支了招。

鬼差松開頭，拳頭砸在掌心，“對，你這辦法可以，回頭我忙完就去堵門口！”

“言歸正傳，這些怎麼收拾？”明落塵指著惡鬼群問。

發現惡鬼竟然不怕鬼差，這可就有點難辦事了。

鬼差提著頭面向外面，“像這樣規模的惡鬼群，我需要回去上報才行，你能對付嗎？”

“我要是能對付，我找你上來干什麼？”明落塵說。

“也不用這麼直接，我倒是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可是我也沒辦法，它們太兇了。”鬼差的視線掃過外面的惡鬼群，發現它們又往前了一些。

時間急，鬼差讓明落塵等著，他回去上報了。

鬼差來去匆匆，明落塵也只能等著，拉著嚴如雪坐下來，“等著吧，你要不要看一眼？”

嚴如雪的確想看清楚眼前是什麼況，明落塵替他開眼，他全都看到了。

“怕不怕？”明落塵問嚴如雪。

嚴如雪對上小人調侃的視線，他反問道：“你怕不怕？”

“怕我們看到的況不夠全面，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一看就是來者不善，而且它們后有沒有跟著其它東西還是個未知數，況真的很不妙。”明落塵著太，有些犯困了。

明落塵知道這時候再困也不能睡著，可就是困得厲害，讓嚴如雪接著說，他們說話就沒那麼困了。

嚴如雪很想讓明落塵閉眼睡一下，因為他看得出來真的心疲憊，但況特殊，不想睡他也只能順著的意思聊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明落塵的聲音越來越小，嚴如雪心里嘆氣，把人轉移到自己的懷里，輕拍背部，“別睡著，現在不能睡。”

“可是我真的好困，怎麼會這麼困呢？”

明落塵一句話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努力掙著眼皮，視線逐漸變窄變暗，快要撐不住了。

嚴如雪看著外面的形，稍微用力拍人，“別睡，那邊有個惡鬼要全部出來了。”

明落塵被嚴如雪這一句話嚇得清醒了大半，可還是打著哈欠，渾沒什麼力氣靠在他的懷里，眼睛看向惡鬼群，發現了他說的那個惡鬼。

惡鬼即使掙了纏，陣法不破，它也是進不來的。

進不來的惡鬼在門外沉沉地看著屋里的明落塵和嚴如雪，就在明落塵對它出嘲諷笑容的時候，又一個惡鬼完整地跳了出來。

明落塵在嚴如雪的懷里坐直了子，還是困得不行，意識到這樣的狀態可能會出事，趕找出提神的東西點燃。

明落塵拿出來的提神香效果非常顯著，就嗅了幾口，那直沖天靈蓋的香氣令干嘔不已，神也得到了大大地刺激，徹底清醒。

“你要不要也來點？”明落塵半擋著香，如果嚴如雪也要聞一下，會放開手。

嚴如雪親眼目睹了明落塵聞這香的反應，他果斷拒絕，“我不困，不用。”

“那好吧，這東西聞多了不好。”明落塵滅香。

“聞多了為什麼不好？”嚴如雪問。

“這香你知道是什麼做的嗎？”明落塵故意賣了個關子，沒有第一時間揭曉謎底。

嚴如雪直覺答案不會好聽，但小人期待的眼神讓他失去了原則，他接上的話，“是什麼做的？”

“你猜一猜。”

明落塵此時是真的一點都不困了，那味道還縈繞在的鼻腔里，真的是一聞終難忘，不愧是提神的東西。

明落塵雖然和嚴如雪打起了啞謎，卻沒忘記外面的況。

時不時瞄一眼外面，確定況還不到最糟糕的點就心靜地不管不顧。

既然對付不來就只能觀察，希娃娃臉別讓空歡喜。

嚴如雪配合著明落塵猜謎，兩人淡定的樣子令夜十二佩服，他覺得自家爺和夫人不愧是一對，真的是大難臨頭都不帶怕的。

夜十二回頭看了眼溫知命四人，確定他們安全后，他環視旁邊，一刻不敢懈怠。

“我猜不到，可以告訴我答案嗎？”嚴如雪說。

明落塵覺得嚴如雪溫的語氣過于人，再配上他那一雙深的眼睛，他這哪是想知道答案的樣子，本就是在勾引想做點壞壞的事。

小人心的樣子沒能逃過嚴如雪的眼睛，他輕聲一笑，低頭靠在的肩膀上，“時機不對，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這男人怎麼還倒打一把，明明就是他在勾引！

明落塵從差點凝結的親氣氛中掙，沒有推開靠著的男人，反而手把玩他的頭發，角帶著壞笑，“剛才那香的主材料只有老墳里才有，的我就不描述了，反正很提神，但輕易不能用，對不好。”

嚴如雪想抬頭，明落塵著他的后腦勺，他只能繼續靠著，“剛才為什麼要用？”

他后悔沒有攔著，既然是對不好的東西，不應該用的。

“這種時候需要保持清醒。”明落塵說，“一般況我不會用的，特殊況除外。”

“嗯。”

嚴如雪不好再說什麼，既然已經用了，那只能叮囑下次不要用。

屋外不再安靜，傳來別的聲音，但看不清楚是什麼發出的聲音，明落塵只能放開嚴如雪，起靠近門口。

明落塵的舉無疑讓門外的惡鬼群瘋狂，更多的惡鬼開同類完整地站在門外，門暫時阻隔雙方，卻不能一勞永逸。

尖銳的咆哮聲似遠似近，明落塵無法判斷，皺著眉頭繼續觀察。

“落塵，不好了，你還是趕跑吧，這城待不住了！”

娃娃臉鬼差的鬼影還沒出現，他激的聲音已經穿明落塵的耳。

一晃間，明落塵見到了鬼差，他上換了服，是悉的破爛裝，“怎麼說？”

“我出去轉悠了一圈，這城市就是人間煉獄。你能不能出去，能出去就快走，不要回頭。我還要回去上報況，幫不了你。”

“整座城市？”明落塵咬著字說。

“對，不僅是惡鬼，還有兇，估計是混沌區破口了。我沒空和你閑聊了，能走你就趕走，憑你的本事肯定能走出去。”鬼差很著急，但也把該說的說完。

“你先回去。”明落塵打發鬼差。

鬼差并沒有一下就消失，“你千萬不要逞強，這況就是白哥來了也會覺得棘手。你出去后給我燒個紙條，不然我不放心。”

“行，你趕走，別耽誤我逃命。”明落塵笑著說。

“嚴肅點，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回頭你師父得讓我吃不了兜著走。不說了，你趕走吧，再見。”

鬼差終于離開了，明落塵回頭走到嚴如雪面前，“你聽到沒有？”

嚴如雪一直在旁邊看著聽著沒有打斷一人一鬼的流，他自然是什麼都聽到了，“嗯，要盡快離開。”

“先去找其他人。”明落塵說。

嚴如雪知道明落塵不會一走了之，他點頭同意，“你決定。”

“想不到臨沌城沒破，倒是北城破了。”明落塵皺眉，回頭看了眼屋外的惡鬼群，“我總覺得況不對……”

“不用管況對不對，我們先離開，有什麼后面再說。”嚴如雪抓住明落塵的手，“這下怕了？”

“我的字典里還真沒怕這個字，可能有也不會是怕這種況。收拾一下，我們去找他們。”明落塵搖晃兩人的手，好像明白了什麼，“你總問我怕不怕，不會是你怕了吧？”

嚴如雪給出的回答也是不怕，“我該怕的，只會在你上應驗。”

“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明落塵拉著人走到阻擋后面，簡單說了下外面的況，“現在城里很危險，留下來只會更危險，所以我們必須離開。”

“我們聽你的。”溫承旭說。

明落塵帶著人離開前叮囑了一番，人還能護著，人多就只能是齊心協力，但愿況不會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