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葉淩宇心頭不自覺出現一焦慮，“此事事關重大，如今五界之中神族獨大，倘若魔族與修羅族戰敗，而人族無主，妖界又有什麽未來可言？別說修養生機以逸待勞，也許在其餘種族戰敗之時，神族便會直取妖界。你們三位大妖王雖然有三人，可神族的天主，足有四人。以三敵四，就算是你們三個，也不見得有勝算吧。”

這並非是在貶低們三個，神族的威脅，對其餘四族而言，那都是懸浮在脖子上的一把利劍，特別是四大天主中的龍皇幻天。

白淺淺一笑，作為統領妖界的人，葉淩宇能看到的，當然也能看到：“我們妖界又並非是能隨意被人扁圓的柿子，萬一你們魔族和神族拚得兩敗俱傷，那我們豈不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嗎？也許假以時日，真正站在五族之頂的，會是我妖族。”

說得煞有其事，葉淩宇卻啞然失笑。他又不是剛剛踏武道時候的無知年，好歹在風裏雨裏爬滾打過這麽多年了：“你不用說這樣的話來唬我了，要是我沒和你們相遇過，也許我還會信你說的這些。可我知道這不是你想說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又重重吐息。其實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知道這次說服們，不可能什麽都不付出。有些事，不可能是皮子就能完事的。

“在萬妖大會奪得桂冠，能向你們三位提出一個要求。如果我的要求是想要你們率領妖族和我聯手，你們會不會同意？”葉淩宇問。

白依舊是淺笑著：“要我妖族之人去奔赴戰場，這會威脅到他們的命，這樣的條件我自然不可能答應。”

“可萬妖大會上說……”

“萬妖大會上的獎勵條件是力所能及的範圍，不違背妖界法令和基本信條。”白言辭突然變得鋒利起來，“涉及人命，我無權取舍任何人的生死，不在力所能及的範圍。”

“那好。”葉淩宇也一拍大，“你們取舍不了旁人的生死，那我不需要你們派出下人，我隻需要你們三人與我聯手就行。”

他們和神族的差距隻是在天階九層這個頂峰戰力上，他不在乎妖界有沒有別的人出，他隻是想要有人幫自己抵抗天主，所以隻需要們三個綁在自己的戰船上即可。

“你無非就是要我們三人與天主相抗，可是對方也是天階九層，而非弱者，萬一我們有個好歹，會讓整個妖界陷無主之境，所以你的這個條件我們依然不能答應。”白哪能看不穿他的想法，平靜的道。

葉淩宇輕輕咬了咬牙，心說這是哪門子的歪理。天階九層，哪可能是那麽容易隕落的。就算是對付神族，他也沒指能滅了那四個天主，隻是想把他們

打退而已。

天階九層，那是位於武道頂點的人，本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隕落的。而且加上蒼都和應天玉，他們這邊到時候會有五位天階九層，對付對方四人，要是再隕落，那太說不過去了吧。

“那你們想要什麽條件？”葉淩宇問。

對方隻是說幫助葉淩宇等人會有怎樣的代價，但還沒有挑明“不幫”這兩個字，那就是說們其實也是有目的的，並非是沒得談。

“葉某某，你心裏是不是在想，大姐是不知好歹，故意在抬價？”朱兒撐著下問。

“大家各有各的條件，我隻是想知道你們的條件是什麽。”葉淩宇說。

白和其餘兩人對視一眼，突然變得有些難堪，問道：“葉公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引你去萬妖大會隻是一時興起？”

葉淩宇沉思了片刻，沒有作答。

白也沒等他回答，接著說：“其實我們三人和四位小妖王，最初曾商量過一件事。我們本意是把萬妖大會作為對你的一次考量，我們想知道你這個魔君到底有多本事，值不值得我們相助。所以我們當時曾商量過，如若你能奪得萬妖大會的前五，我們妖界就幫你們度過此劫……”

葉淩宇微微一愣，約有點不對的覺。這並不是像在商量，而像是在向他坦誠某些事。們好像本就不是在談條件，而是在訴說著某種難言之。

“那為何還要拒絕？”葉淩宇問。

那是們最初的目的，可聽白的語氣，顯然事有變。

白和另外兩對視換眼神，神稍微堅毅了一分：“妖界恐會麵對一場浩劫……荒夜將出！”

當聽清楚最後那四個字，葉淩宇心口咯嘣一聲。

“所以葉某某，我們本意是要幫你們的，可此刻我們自己的事都應接不暇。”朱兒有些沮喪的說。

葉淩宇本以為談談條件就能把們說服，然而們卻告訴自己“荒夜將出”這種事。荒夜這個名字，在妖墓森林聽了不止一兩次了，也知道那代表的是什麽。

“你們說荒夜？怎麽回事？他沒死？”葉淩宇局促的問。

“葉公子應該是聽過荒夜的事了，他確實沒死。”白道，“上古之時，荒夜之，七族先祖共同對付荒夜。七名先祖皆是天階九層的強者，七人合力討伐於他，最終以凰、朱雀、金烏三族先祖隕落為代價，將其封印在中州的某一。至今為止，他仍然在世。”

葉淩宇汗都豎了起來。

七族先祖都是天階九層？七人合力對付他一個還隻是將他封印？至今在世？

這每一個消息，都讓他覺得如雷轟頂。

那這麽說來，閻舟的事，自己在妖墓森林經曆的那些，白飛塵的猜測，

那些都是真的了？

白繼續道：“剛剛朱兒也說了，我凰一族老祖擁有預測未來的本事。在其隕落之時，曾留下一個預言。倘若聖花再次出世，便是荒夜逃出生天之時。”

聖花？葉淩宇又一次傻眼了。

聖花的每一次出現，都預示著妖界要麵臨一場大變。第一次是妖界曆史的開端，第二次是荒夜之……而這第三次，是荒夜再次禍妖界。

他腦袋裏突然通暢了，那每一條消息，都好像被連通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清晰明朗起來。

“荒夜若出，那將是比四大天主還要棘手的存在。荒夜之力，如今的五界之，怕無人能敵。”白說，“縱然是天界的龍皇，亦或是你魔界的蒼都。哪怕是這兩位，也依舊不是荒夜對手。如果荒夜真的逃出生天，那是比聖戰更大的災難。”

能同時對付七名天階九層的強者，那確實比龍皇要強，甚至比蒼都要強。

把荒夜譽為半隻腳踏天階之上境界，這真的是一點沒說錯。

這種事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葉淩宇相信白不會在這種事上對自己說謊。

葉淩宇抿了抿，覺得腦袋有些發：“也就是……他會破開封印逃出來？什麽時候？”

白搖頭：“暫時不知，也許幾天，也許幾年，幾十年，甚至百年。但不管是多久，也終會有那一天。我也希那一天不會到來，但老祖的預言沒有出錯的時候。”

葉淩宇苦笑不已，自己來求助於妖界，結果卻得知一個比四大天主還可怖的存在的即將出現。

“他現在被封印，還沒出來，就不能現在殺了他？”葉淩宇問。

“如果能這麽輕易殺了他，也不用一直將他封印到今天了。”白說，“別說是殺他，就算是要與其接，都必須小心翼翼。所以葉公子，我們本意是想助你對付天主，可眼下妖界本旁騖不得，必須厲兵秣馬，以備可能到來的一場滅頂之災。倘若真的讓荒夜恢複巔峰，不是妖界，五界都將大難臨頭。”

葉淩宇輕輕抬手，示意對方不用說了。從得知荒夜還活著，他就知道白要說什麽了。

“閻舟的事你們知不知道？”葉淩宇想了想，問。

白和另外兩對視一眼：“葉公子你在試煉中所有的經曆我們都看在眼裏，閻舟的事自然是知曉。也是因為他，我們才確信那則預言並沒有錯。不過那件事俠不用擔心了，這段時間俠就和若凝姑娘暫居聖域，他威脅不到你們。妖界大門下月會從外麵開啟，俠一月過後離開便是。至於閻舟的事，我們自會理。”

就是說，閻舟有異的同時，們三個其實已經知道了。雖然們不說，葉淩宇也能猜到，

們應該已經想了對策。

“我們還有一事想請俠幫忙。”白頓了頓，有些難為的說。

“但說無妨。”

“聖花應該是在俠上吧……那東西能增強妖界實力，倘若荒夜真的出現，我們急需力量與其抗衡……”

“大姐的意思就是說，聖花是我妖界的東西，你必須還給我們。反正那東西對你又沒用，不是聖花，還有聖花瓊漿。”朱兒道。

白不好意思討要，卻沒那麽多顧及。

“不用說了，我知道的。”葉淩宇沉了沉神。

本來還想用那東西作為籌碼，可眼下本就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

他分得清楚什麽時候該以大局為重。倘若荒夜出來，魔界恐也會到牽連。

一邊說著，轉手將聖花取了出來……

然而取出來的時候全場的四個人都同時愣住了。

聖花本有七片葉子，此刻還有可憐兮兮的三片在那花梗之上，剩下還有一片被咬了一半的葉子無力的飄零在葉淩宇的掌心。

葉淩宇拿著聖花的手有些發抖，眼睛裏有在往外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