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呀，母妃真是仁善，兒媳教了。」

「哼。」

「還好母妃說一聲呢，不然我可就罪過大了。原本我那兒還有一件狐貍皮的小襖子，想孝敬母妃，給母妃避寒的。」

茹妃：「……」

該死的孫漁，一定是故意的。

「哦對了，母妃我過來，可是為了杜夫人的事？」

著重了杜夫人三個字，聽得杜纖纖刺耳不已。

杜纖纖紅了眼眶，氣道：「母妃，你看。」

「行了。」茹妃瞪了一眼。

這一天天的事，真是煩人。

「你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份？」

又是這種話，都聽煩了。

孫漁懶得聽啰嗦，直言道：「母妃是不是要問，為什麼杜夫人的事我沒有關起門來解決，而是直接讓人報，將送去了大理寺？」

茹妃一噎。

「沒錯，你這事做得不對，知道不？有句話家醜不可外揚，你怎麼能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

「此話差矣，我沒有將這事兒弄得人盡皆知，是杜夫人自己嚎出去的。」

茹妃：「……」

杜纖纖：「……」

「你胡說八道，我了冤枉，還不準我喊冤嗎？」

孫漁淡道：「這就對了，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在家自行解決，而是要將送大理寺的原因。」

茹妃：「什麼意思？」

「你看，本不承認自己有錯，現在已經不承認拿刀行刺我的事了，非說什麼拿刀嚇唬我。」

「我本來就沒有行刺你呀，本來就是拿刀嚇唬你，你冤枉我。」

「呵呵。」孫漁懶得與掰扯，直接對茹妃道：「母妃試想，那良妃娘娘若是拿刀去皇後娘娘面前晃，解釋是想嚇唬皇後娘娘，您信嗎？」

沒拿茹妃自己舉例，拿最討厭的良妃舉例，這樣才能引起的共鳴。

茹妃一聽就不淡定了，心道這要是真的，那鐵定不是嚇唬那麼簡單。

如今良家如日中天，勢力已經超過了皇后的娘家，再加上良妃那賤人生了皇長子，做夢都想弄死皇后自己上位，怎麼可能是嚇唬那麼簡單？

杜茹就算是磨破了皮子，也要給那賤人安上一個行刺皇后的罪過，要讓他們良家滿門抄斬才能解氣呢。

茹妃心裡已經明白了，不過面上還是梗著脖子不認。

「胡說八道，嚇唬就是嚇唬，豈能當真？」

那氣勢已經比剛才弱了許多，話里也沒那麼生氣了。

孫漁吐槽了一句，死鴨子。

「隨便你們怎麼想吧，左右我是了傷，自然不會聽一句解釋便算的。是故意還是無意，那得大理寺來判斷。既然大理寺判有罪，那便是有罪，不服去找大理寺去。」

「你……嗚嗚，母妃你看，這般咄咄人，分明是沒將你放在眼裡。」

茹妃氣道：「好，就算你報大理寺有理，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宮裡告狀？」

「因為王爺呀，王爺說不讓府里的下人去幫我作證，他想暗箱作將杜夫人撈出來。呸，想得，那我這傷不是白了嗎？未顯公平，我當然要去告狀了。」

茹妃竟不知還有這茬。

這孫漁還真當是恨纖纖骨呢，才這麼多花花腸子。

「既然進宮了，為什麼不來找本宮？」

孫漁道：「因為母妃你是杜夫人的親姑姑呀，偏心嘛。若是你開口幫討個饒，我要不要給母妃面子？」

茹妃：「……」

「到時候弄得母妃您難看，我也不好做，再壞了我們婆媳關係，這又是何必呢？為一個妾室，不值當的。」

這話將杜纖纖氣哭，茹妃噎得上氣不接下氣。

明明覺得無禮至極，偏生又不知如何接話。

孫漁哪裡傻了？分明賊得很。

無論是皮子功夫還是頭腦，都不知強纖纖多。

茹妃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孫漁見久久不語，才道：「母妃可還有什麼吩咐？若是沒有，我可就先走了。」

茹妃不高興地說：「怎麼？你很忙？」

「唉！可不是嘛，娘家鬧翻了，王爺這兒又靠不上，我又不想當蛀蟲坐吃山空，就得忙著賺錢呀。」

誰是蛀蟲？這話怎麼意有所指啊？

「賺什麼錢？」

「就我外公留下的那個藥鋪，我打算重新打點起來，總不能讓丫鬟婆子們跟著我喝西北風。」

故意瞄了一眼杜纖纖，又道：「這人嘛，長手長腳的，哪有總問別人要銀子花的道理？人家孩子繡花賣帕子，也能賣幾個錢的。」

杜纖纖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只心裡發笑。

心想為了幾個大子就得拋頭面的去賺錢，還王妃呢？你咋不去做商婦呢？

真是，掉錢眼子里了。

茹妃原本也是這麼想的。

可不知怎麼的，念頭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時候，還有杜家上。

原本就是窮人家裡出來的，小時候可不就是為了幾個大子在農閑時綉手帕去賣麼？一個手帕辛苦綉好久，只能賣十幾個大子，還好高興。

那時家裡雖然不富裕，全家也都勤快的。爺爺是個老篾匠，一年到頭都不停的編竹簍子。

爹娘帶著哥哥弟弟持著幾畝薄田，全家勉強不死。

可後來，家裡要給哥哥娶媳婦，家裡添了丁，那幾畝薄田種出來的糧食就不夠吃了，正遇上災荒年，收又不好，嚴重到要死人的程度。

爹娘看長得好看，就帶著進城裡來運氣，想給找個好人家，免得跟著他們死。

正好那日遇到皇上，那時他還是太子。東宮要收丫鬟，就將賣給了東宮做了丫鬟。

東宮不愁吃穿，生得又好看，養了半個月後就長得水靈靈的。

沒過多久就被年輕的太子看中。

收了通房，再做夫人，後來懷孕，一路扶搖直上。

生下兒子后，更是拿到了一大筆獎賞。

想到家裡人過得苦，自己一點兒沒留下，全都給娘家送去。

至此之後，娘家爹娘哥哥弟弟們便不再勞作，靠著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