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記得割你一刀的那個人是誰嗎?”我忍不住問。
他想了想,搖頭道:“不知道,夢境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隻記得……應該是個人吧。”
我在心中輕輕歎了口氣,普通人轉世之後,記憶就像是盤格式化一樣,被完全抹去,這樣才能開始新的人生。有時候抹得不幹淨,會留下一些記憶,但僅僅隻是一些碎片而已。
都已經過去了,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罷了,當年是我對不起仲王子,害得他慘死,我心中對他很是愧疚。原本想等他來到地獄之後再補償他,沒想到他本沒有來,直接轉世去了。
或許,正是因為心存疚,我才會來赴這一場約吧。
聊著聊著。我們又聊到了樂上,沒想到姬贇不僅是個收藏家,對很多樂也有涉獵,他說,他最擅長的是彈古琴。
古琴很難。比古箏難得多,因此學的人也,說到興頭上,他取下珍藏的琴,席地而坐,為我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
我再次恍惚了,仿佛看到當年那位王子,峨冠博帶,雙手琴的模樣,心中的愧疚就如同藤蔓植一般。瘋狂滋生。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蔣士?”姬贇奇怪地問,“你怎麽了?”
我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居然有一滴眼淚。
我連忙將淚水去,心中有些煩躁,我也太多愁善了。
“你彈得太好了,我都被了。”我出一笑容,恭維道。
姬贇笑了,他的容貌算得上英俊,但遠遠比不上程景禹,但這個笑容,卻讓他那張臉鮮活起來。
“這是對我最好的讚。”他說。
我勉強笑了笑,不敢看他,隻要一看到他,我就會想起那個被我害死的西周王子。
我拿起包,說:“抱歉,天已晚,我得回去了,我兒還在等我。”
“我送你回去吧。”他關切地說。
“不用了。”我匆匆從姬家出來,坐上車。讓司機趕快開車。
我在心中低低歎息,簡直像逃難似的,誰我心中有愧呢。
車子開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我皺眉。正要問司機老何,卻發現老何趴在方向盤上一不。
我了他的脈搏,人沒事,就是睡著了。
是誰?
我打開車門下來,卻看見一個悉的影。
竟然是雲麒。
“雲麒?有事?”我奇怪地問。
今天雲麒穿了一件銀灰的休閑西裝,他靠在車前蓋邊,目低垂,絕世的容在月下十分好,宛如神祇。
他忽然抬起頭,深深地著我,眼中浮著一悲傷,還有幾分憤怒。
我心頭咯噔了一下,他今天是吃錯藥了?
雲麒忽然走過來,他比我高一個腦袋,此時微微低頭。居高臨下地著我,眼底的憤怒更加濃鬱。
他抬起手,想要我的臉,我嚇了一跳,連忙躲開。這個作令他的眼底更加灰暗。
“為什麽?”他問。
“什麽為什麽?”我一頭霧水。
“我哪一點不好?”他極侵略地往前靠,我隻得後退,背部撞到了車門,他啪地一聲,手撐在車門頂上,居然將我環了起來。
我覺得這氣氛有些怪異,角搐了兩下,擋住他的侵略,說:“雲麒,你,你幹什麽?你沒事吧?”
“你癡程景禹,我認了。”他低頭著我,咬牙道,“可是,為什麽你現在眼中又有了另一個男人?”
另一個男人?誰?
我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雲麒住我的下,湊過來說:“那個姬贇是誰?你不過就在宴會上見過他一次麵,就對他心了?”他越說越憤怒,“我為你做了那麽多,為什麽你都一點不心,卻對一個隻見過一次麵的男人心?為什麽!”
我腦子頓時就炸了。都忘了他還著我的下:“你說什麽?誰說我對姬贇心了?”
“沒有心,為什麽你要去赴他的約?自從你來首都之後,多人給你下過請帖,你一個也沒有去,卻偏偏看上他了?”雲麒上的憤怒洶湧如水,其中還夾雜著悲傷,“連你看他的眼神,都是不同的,你還敢說你沒有對他心?”
我心中也生出了幾分怒意,一甩下,將他的手甩開,怒道:“你發什麽神經?誰說我對他心了?我隻是覺得他像我多年前的一個故友而已。要是吃頓飯就心,跟我吃過飯的男人多了,那我要多回心?”
說到這裏,我又覺得不對。我為什麽要跟他解釋?
我正在氣頭上,怒氣衝衝地說:“還有,你是以什麽份來質問我?你是我的誰?”
這句話像一刺一樣,刺中了雲麒的心,他看我的眼神變了,變得讓我有些骨悚然。
那眼神夾雜了太多的,如同蛇一般,纏上了我的脖子,讓我有些窒息。
“小玥,你的心中,真的就不能留給我方寸之地嗎?”他按住我的肩膀,靠得更近了。
這個作極侵略,讓我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他的眼中閃爍著一抹危險的:“小玥,你的心真的就捂不熱嗎?”
這句話讓我有些糾結。又有些疚,我深吸了一口氣,著他那雙漂亮的,宛如星子的眸子,說:“雲麒。我早就已經說過了,我的心中隻有程景禹。你不是不好,你很好,但是我這裏太小,放不下兩個人。”
我指著自己的心髒,說得很認真:“雲麒,放手吧,我真的不忍心再傷害你了,我已經有景禹了,我們不可能的。”
“我說過。我不會放手。”他忽然低下頭,吻住了我的,我腦子裏懵了一下,立刻用力將他推開,後退了好幾步。滿臉通紅,眼中充滿了憤怒:“雲麒!你今天真是瘋了!”
“我沒有瘋。”他低低道,“我隻是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那麽親近。”
我氣急敗壞道:“我說過了,本都是沒影兒的事兒!而且,你也沒有立場來責問我!”
看到他眼底浮現出的傷痛。我心如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揪痛起來。
不行,不能心,我越心,傷他就越深。長痛不如短痛,讓他放棄我,另外尋找真,才是真的對他好。
我咬了咬牙,繼續說:“雲麒。我和景禹都不是普通人,百年之後,我們回到地獄,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我們連兒都有了。雲麒。忘了我吧。”
“生生世世?”雲麒忽然笑了,他的笑容在月下變得妖異無比,“我從不相信什麽生生世世。小玥,我活了漫長的歲月,見慣了人世間的生死。那些轟轟烈烈死去,許願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下一世會將對方忘記,開始新的。而那些在一起一生一世的人,時間也會消磨他們的,真正能夠白頭到老的又有幾人?”
他深深地著我,說:“小玥,你和程景禹的壽命很長,你真的能保證,你們倆在千百萬年中,都不會變心嗎?”
我愣了一下,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
“你也活了這麽多年了,看過的事也不,為什麽就想不通呢?”他歎息道。
我咬了咬下,的確,再熾烈的,都會在無止境的歲月之中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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