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風，熱得讓人煩躁，蔣端硯都不知在客廳坐了多久。

蔣家當時的客廳，只留了一盞小夜燈，蔣二每逢下樓找東西，瞧著自家大哥端坐在那裡，宛若黑面煞神，就後背一涼。

大晚上的，他這是準備學老僧定？

當客廳時鐘指針轉向夜裡十一點時，蔣夫人下來喊了他一次，「端硯，你幹嘛呢？早點休息啊。」

「嗯，在等一個電話，我出去走走。」

出門時已經夜，風中夾雜著一點涼意，池家客廳還留了燈，顯然某個了韁的野丫頭還沒回家。

約莫十一點半，有輛車子緩緩靠近，倒是絕了，這車沒敢停在池家門口，反而靠在了他家門邊，過半明的車窗，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副駕的人，可不就是——

池蘇念！

並沒直接下車，似乎是偏頭與駕駛位的人說了好一些話，方才下車，那人還特意下車送，一個男生。

兩人打了招呼，目送進了家門，男生才駕車離開。

蔣端硯盯著這一幕，手指到手機的顯示屏，將他那張略顯冷厲的臉，襯得越發凄清。

*

另一邊

池蘇念不知蔣端硯回來了，當時與家裡人打電話，池安邦半個字都沒提及，而今天有朋友過生日，就略微玩得遲了些。

回房，坐在床上，盯著手機，盯著蔣端硯今日打來的電話，有些無奈。

恨不能每天都和他黏在一起，可不敢，其實蔣端硯脾氣不大好，很擔心自己纏得，到最後，連見他一次都很難。

就連發信息，都是小心翼翼斟酌再三。

此時已經十一點半了，他估計都睡了，最近他應該都在考試吧，池蘇念在手機上打了很多字，最後依次刪除，到最後，也只剩【晚安】二字。

發送過去不足兩秒，手機倏然震起來。

他……

大半夜，居然給打了電話？

池蘇念咳嗽著接起電話，「喂，蔣哥哥。」

「你們家人都睡了？」

「嗯？」

池蘇念沒反應過來，一個平素極聯繫的人，大半夜打電話過來，直接問候家人？什麼況。

「說話。」

「都睡了啊。」池蘇念不明所以。

「下樓給我開下門，我在你家門口。」

池蘇念瞳孔微，腦子裡轟然一團，只是行快於腦子，等回過神，人已經衝到了門口，直接打開了門。

蔣端硯偏頭打量著，還穿著今日出門的那條子，天青藍的，荷葉邊的擺，隨著走，微微搖曳晃著，只是這子太短。

即便此時已夜，天暗淡，出的小……

白細得像是剛出水打撈上來的半寸藕節。

很扎眼。

上高中時，全天候穿校服，新城一中的校服，即便是夏季，男生都是統一的短袖長。池蘇念很穿子。

也就一個多月沒見，這小姑娘瘦了很多，子的著腰，勾勒出玲瓏的段，加上化了些淡妝，青中，著嫵。

有些陌生。

有點人。

「你什麼時候放假的啊，怎麼都沒和我說一聲。」池蘇念努力著心底的一抹雀躍，又不想表現得過於明顯，強行著。

「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說在忙。」

池蘇念一怔，「那個，那你……這麼晚來我家，有事？」

「站在這裡說？」蔣端硯面不驚不。

「進來吧。」池蘇念急忙退開子讓他進屋。

此時池家人都睡了，客廳過分安靜，為了不打擾家裡人，池蘇念摳了下手指，「要不我去房間說吧。」

以前蔣端硯放假回來，給補課，也會來池家，直接去房間。

「這麼晚，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啊，又不是沒去過，我怕吵到爺爺他們，他們睡眠素來不太好。」

池蘇念是有私心的，想和他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下獨，而不知，此時蔣端硯也是這麼想的……

蔣二此時還沒睡，倒不是和其他高三學子一樣在溫習功課，而是躲在被窩看小說，聽著有車聲，還探頭出去看了一下。

然後他就看到車子離開后，自家大哥從暗走出來，直接去了池家。

這大半夜的，往池家跑什麼，有什麼話不能明天說？

*

進了臥室之後，蔣端硯直接坐到了一側的椅子上，而池蘇念則給他倒了杯水，才挨著床沿坐下。

蔣端硯素來話不多，導致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池蘇念卻半點不覺得難，啊……

就這麼和他待在一起，能看他兩眼，都覺得心底歡喜。

蔣端硯過來之後，心底就有些惱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質問？還是譴責？

喝了點水，著心頭的郁燥，抬眼的時候，與視線撞了個正著，抿笑著，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稍微移開眼。

「那個……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池蘇念不斷摳弄著手指。

蔣端硯深吸一口氣，「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嗯？」

池蘇念傻了眼，這大半夜的，敲開的門，就是為了喝口水？

瞧他起要走，池蘇念急忙跳起來，跟著他，許是作有些急，直接撞到他上，「對不……」

話沒說完，口裡的手機震起來，慌忙拿起，連來電顯示都沒看清，就接了起來。

之前在ktv接了幾次電話，手機通話音量調得很大，饒是沒靠近，蔣端硯都聽清了對面是個男生。

「喂，念念，我到家了。」

「好。」

「那你早點休息，改天在一起出去玩。」

「嗯，晚安。」

……

池蘇念掛斷電話后，發現那個要走的人，已經停下了腳步，盯著，那眼神，是從未見過的冷冽陌生。

看得心頭一。

「蔣哥哥？」

「男朋友？」

「怎麼可能，不是，就是一個普通同學，送我回家而已。」

「他喜歡你。」都是男人，有些事，總能覺出一些，如果不是有好，沒什麼男生會在到家后，還特意打電話過來，甚至預約下次見面。

池蘇念摳手指，沒作聲。

「你喜歡他？」

「沒有，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

「是嗎？」蔣端硯這語氣著一點輕蔑，那覺就好似在扯謊，弄得池蘇念有些著急了，迎上他的視線，他目著打量。

而此時手機又震起來。

那個男生打完電話，還發了一長串的信息過來，無非是說和出去玩很開心一類，不是告白，明眼人也能看出稍許端倪。

「你回信息吧，不用送我，這裡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池蘇念心底有點急，怎麼突然就誤會上了，和蔣端硯之間，素來都是相敬如賓的狀態，突然變這樣，莫名心焦，回過神的時候，蔣端硯已經離開了的臥室。

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電話信息，抬腳追出去，在他幾下樓的時候，池蘇念已經追過來，一把握住了的手。

許是一直於繃狀態，手很燙，手心甚至有些細汗，只是一團，拉著他的。

「你別走，聽我說啊，我和他真的沒關係，今天我朋友過生日，才認識而已，就是天太晚了，他才送我回來，今天才加了聯繫方式，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池蘇念有點急，說話語序都有些顛三倒四。

蔣端硯似乎沒聽到在說什麼，只是目往下，落在兩人握的手指上。

扣得，牢牢握住他的。

就好似有什麼東西，突然攥住了他的心臟，倏然收。

狠狠一。

「……我說真的，我和他不，更不可能喜歡他了。」

池蘇念說了半天，忽然看他不說話，順著他的視線往下，才看到兩人握的手，張得咽了下口水，略微鬆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當時就是太急了，沒注意，自己居然拉了他的手，驚之餘，心跳才開始不控制的紊失序。

剛鬆開手，蔣端硯卻突然反手，一把扣住了的。

池蘇念驚般的往後一退，後背抵在牆上，又是嚇得一驚。

覺得自己此刻應該甩開他，回手，又沒捨得，張得渾都開始繃。

「不喜歡他？」蔣端硯忽然開口。

「嗯。」

「那……」他盯著面前的人，「你喜歡我嗎？」

池蘇念是真的被嚇傻了，兩人認識這麼多年，從未表過任何心跡，就怕挑明了，連朋友都沒得做。

「那麼喜歡盯著我看，不是喜歡？」

那點心思，從第一次見面，蔣端硯就明白了。

池蘇念手腕用力，將手從他桎梏中離出來，這種事一旦破，要麼人，要麼連朋友都沒得做，「……今天很晚了，你也該回去早些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們……唔！」

最後幾個字，已經被封緘。

腦袋瞬間放空，無知無覺，就好像又很多人在腦海中放煙花……

他的味道。

乾淨清新……

那是最喜歡的。

－－－－－－題外話－－－－－－

颱風來了……

早上華麗麗的睡過了【捂臉】，每逢雨天，就特別睡覺，真是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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