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堅定的點頭,道:「當然算數,請您儘管吩咐。」
白簡兒指了指衚衕裏面的宅子,道:「我在這裏有兩宅子,都荒廢了。你們幫我清理雜草、打掃衛生,在沒有租出去以前,幫著看護宅子。」
蘇子墨一聽是力所能及的事,也沒有風險,喜道:「可以。」
白簡兒拿出一錠銀子遞給他,「這是預付給你們的工錢。」
蘇子墨忙退後一步,推拒道:「我說過,做事給小貓兒做診金,不要工錢。」
他看出來了,白簡兒這是給他們住和吃穿呢。
白簡兒看了一眼其餘四個眼看著銀子的小乞丐,道:「你不需要,他們需要啊。這是他們靠勞賺的活命錢,你不能替他們拒絕。」
蘇子墨也看了他們一眼,就手接過銀子,行禮道:「多謝!我們一定好好乾活的。」
白簡兒點頭,提醒道:「不過,你不能瞎好心,把我的宅子當乞丐收留所。不能收留有勞能力卻不思進取只想不勞而獲的人,不能收留小小手腳不幹凈、品德敗壞的人。」
蘇子墨鄭重點頭,「您放心,我明白,只有我們五個。」
那個八歲左右的孩子也道:「對,我們五個是一起的!我們沒有家,都是被人販子拐賣的,墨哥哥帶著我們逃出來的!」
另一個十來歲的男孩也道:「是的,我們相依為命四年多了,比親兄弟還親。」
蘇子墨十歲,四年多以前還不到六歲,就能帶著一群小蘿蔔頭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還活了下來。
可見,這是個有勇有謀、有領導力的孩子。
白簡兒帶著他們去了三進的院子,又將二進院子的鑰匙給蘇子墨,「你們收拾完,告訴我。我想個營生給你們做,到時候看看是分,還是給你們工錢,咱們再議。」
蘇子墨大大的眼睛一亮,道:「好!」
他們也想做事賺錢,但人家要麼不要這麼小的孩子,要麼要簽賣契,就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事做。
他們平時除了乞討外,就靠大一點的孩子給人家做短工生活。
出了院子,秋月問道:「大小姐,您能給他們想什麼營生啊?他們都這麼小。」
白簡兒嘆息一聲,道:「還沒想出來呢,不行都送到莊子上去種菜。」
收留蘇子墨幾個,純粹是出於偶然,並沒有計劃,但辦法總會有的。
「這倒是好辦法。」春花、秋月都輕鬆下來。
一看時辰差不多了,白簡兒就去回春堂上工。
還沒進後院,就聽到顧之行嘔吐的聲音。
白簡兒詫異道:「這是怎麼了?」
顧之行扶著廊柱,朝裏面的房間指了指。
白簡兒聞到了腥味兒,心裏有了猜測,走了過去。
果然,看到老靖王正拿著手刀解剖。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切割。
應該是切到了脈,流的到都是。臟和大腸已經流了出來,看上去極度的噁心。
這哪是解剖呀,這簡直就是災難。
白簡兒哭笑不得,「谷主,就算這不是活人,下手也應該注意技巧呀。」
顧之行在門口幽怨道:「我說不能這樣,他非要跟我犟。」
老靖王看看白簡兒淡定從容的樣子,瞪了他一眼,「沒出息的東西,這就吐了,丟人!連個子都比不上,白活了!」
顧之行心各種委屈,卻不敢辯解,只在一旁乾嘔著。
老靖王不想在白簡兒跟前怯,想繼續開膛,但看到腸子,卻不敢下手了,他怕大便出來。
他一個養尊優的王爺,雖然遁江湖,可邊也有不人伺候,可沒見過這種東西。
白簡兒笑道:「若是用您這種方法手,病人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老靖王尷尬地道:「老夫看了你的書,覺得都懂了,誰知實際作起來,卻這般不容易。」
白簡兒安道:「那只是基礎知識,比較籠統。您之前並沒有接解剖學,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我剛學的時候,都不敢下刀呢。」
顧之行也給他解圍道:「師傅,換一,你給我們演示一下可好?」
白簡兒自然不會反對,讓人將這慘不忍睹的先抬下去,認識組織的時候還可以再用。
換上新的空擋,白簡兒換了裳,將解剖工都拿了過來,在托盤裏準備好。
白簡兒沒有急著刀,而是將管和臟的位置用筆畫了出來,「下刀時要避開管,也要避開這些臟。還要注意的紋理、經絡的位置……」
老靖王、顧之行都很用心的記著,鄭大夫還拿著筆在一旁記錄。
「現在,我要下刀了。注意看我下刀的位置和走向。」白簡兒嚴肅認真,拿出教學的嚴謹態度。
說著,握著刀輕輕一劃。手很穩,一次功。
肚子被剖開,因為避開了管,卻沒有流多出來。
白簡兒作利落的將腔打開,人臟完好的展現出來。
這種視覺衝擊太震撼了,比剛才老靖王類似殺人現場的場面,給人的覺還……詭異。
老靖王的臉有些蒼白,顧之行和鄭大夫則又乾嘔起來。
老靖王恨鐵不鋼的瞪了他們一眼,「出息點,別連個子都比不上。」
顧之行按住胃部,道:「腥場面我也見過不,還第一次這般清楚地看到臟,這玩意兒太清楚比模糊還難。」
白簡兒狡黠一笑,道:「吃豬心、豬肝的時候,你沒看清楚嗎?」
「嘔!」顧之行一臉的哀怨,「師傅,您別說了行嗎?我一年不能吃了。」
白簡兒笑道:「等習慣了,你能吃著炒大腸看徒弟解剖。」
說完,將心臟的外剝開,將上面的管說明了一下,然後,剖開,講解心臟的構造,還有可能發生的病癥、表現的癥狀,以及醫治方法。
接下來是肺、肝、腎臟……
詳細的講解,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讓老靖王幾個聽的漸漸了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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