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懷著疑衝進屋後，看見霍芝瓊滿頭冷汗，臉蒼白，子床單上一大塊跡，不約而同地被嚇了一個激靈。

“黃二，我肚子疼，疼得我快不能呼吸了。”

在求生的驅使之下，霍芝瓊手一把抓住了黃二的胳膊，央求黃二：“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衛生院。”

黃二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一時間六神無主地看向鄭春。

“娘，這可咋搞啊？”

鄭春急得狠狠抓了一把頭皮，在心裏掂量著。

流這麽厲害，若不將人送去衛生院止，待會兒人死了，他們一家就會攤上人命司。

說不定二還得被拉去蹲大牢。

“真是便宜沒好貨。”

鄭春瞪著雙眼，不不願地將霍芝瓊從床上扶起來。

“大新年的讓我家見，掃把星，晦氣。”

霍芝瓊此刻疼得渾發抖，聽到鄭春惡狠狠地罵自己，也顧不上回，隻一臉不滿地將鄭春盯著。

“瞪什麽瞪，老娘是你的婆婆，罵你幾句怎麽了。”

“你再瞪著一雙眼睛盯著老娘看，老娘就把你丟這裏自生自滅。”

生怕鄭春一怒之下不管自己，霍芝瓊隻得咬了咬牙，將不滿的目收了起來。

幾分鍾後。

鄭春夫婦跟黃二像抬豬一樣，將霍芝瓊抬到了外麵的板車上。

外麵寒風凜凜的，黃二也沒給霍芝瓊上蓋一床棉被，霍芝瓊被凍得瑟瑟發抖，在板車上蜷了一團。

“大年初七，讓老娘陪著跑衛生院，真是個災星。”

“去衛生院又得花錢，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下點聘禮。”

一家三口罵罵咧咧地將霍芝瓊送到安鎮的衛生院。

好在過年期間，衛生院有安排值班醫生。

眼看霍芝瓊失過多，已經快要暈過去了，兩名醫生跟三名護士急忙將抬到了搶救室。

經過一番搶救之後，霍芝瓊況好轉，搶救室的大門從裏麵被打開。

“你們誰是患者的家屬，請跟我去一趟辦公室，我有點事要代。”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搶救室裏走出來，目在鄭春夫婦跟黃二上一掃。

三人齊刷刷地點頭。

鄭春長脖子朝搶救室裏瞧了一眼，急切地開口打聽：“醫生，我們都是病人的家屬，請問病人為啥會出那麽大的？進搶救室得花多錢？”

“要是太花錢，我可拿不出來，還是讓老霍家的人來醫藥費。”

鄭春打聽完，又當著醫生的麵小聲嘀咕了一句。

醫生聽了，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加重語氣：“病人現在要休息，這裏說話不太方便，既然你們都是病人的家屬，那就先跟我去辦公室。”

眼看醫生有些不高興了，一家三口隻得躡手躡足地跟著去了辦公室。

醫生坐在辦公桌前，一邊開住院條，一邊用公式化的語氣開口：“病人懷孕了，但是胎兒月份太小，我們已經盡力了，沒能保住胎兒。”

“病人小產失了太多的，現在很虛弱，得住在我們衛生院觀察一周左右。”

“這是住院條，麻煩你們安排個人去預繳一些住院費。”

鄭春瞪大雙眼盯著醫生遞來的單子，臉上的表又震驚又意外。

黃二覺頭頂上綠油油的，比春天裏的油菜田還綠幾分。

黃老頭眉頭皺了一團，跟鄭春一起死死地將醫生手裏的單子盯著。

“懷孕了，怎麽可能。”

過了好半晌，鄭春才緩過勁兒來開口質問一聲。

“我兒子昨兒才把那個人娶回家，怎麽可能讓那個人現在懷孕。”

醫生頓時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原來是娶一送一，喜當爹了！

“咳！”

這種事，醫生不好評說，握拳到邊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那位同誌懷孕小產是千真萬確的事，人命關天，還請三位同誌趕去把住院費了。”

“錢，個蛋蛋，個錘子。”

鄭春罵罵咧咧地轉往外走。

“難怪許春花那老虔婆跟張芬芳那臭婆娘會如此心忙心慌地嫁兒，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啊。”

“老娘不是磨盤屯找那老虔婆跟那臭婆娘算賬，老娘就不鄭春。”

鄭春罵罵咧咧地離開，黃老頭跟黃二追了上去。

霍芝瓊就被三人撂在了衛生院裏。

醫生手裏拿著那張住院條，看著三人怒氣洶洶地離開，一陣腦仁疼。

這什麽事兒啊！

“院長，有一位小產的同誌被家人丟在了醫院裏，那位同誌的家人一分錢都沒給醫院，現在該怎麽安排？”

醫生隻得去請示院長。

院長聽聞，也是一陣頭疼。

“先救人吧，那畢竟是一條人命，醫藥費，之後再追問的家人。”

通往磨盤屯的路上，鄭春急吼吼地走在前麵，黃二跟他爹急吼吼地追趕。

“他娘，你慢點走。”

“慢點走，我呸，我現在恨不得上一對翅膀飛去磨盤屯抓花那老虔婆跟那臭婆娘的臉，騙人騙到老娘頭上來了，我看們是茅廁上打燈籠，找死。”

黃老頭隻得把板車丟給黃二，小跑上去拉住妻子的胳膊。

“你先別吼，我有點事跟你說。”

鄭春這才咬牙淡定下來，扭頭瞥了黃老頭一眼：“有話就趕說，你要是敢為許春花那老虔婆跟張芬芳那臭婆娘說好話，我就連你的臉一起抓花。”

黃老頭頓時打了一個哆嗦，討好地開口：“媳婦兒，咱們才是一家，我怎麽可能向著外人說話。”

“霍芝瓊那丫頭，咱們家二已經娶過門的，結婚證是國家頒布的，加蓋了民政局的印章，咱們家二沒法抵賴，除非讓他倆離婚。”

鄭春一咬牙開口：“離婚就離婚，那丫頭讓咱們家二頭頂一片青草園，喜當爹，難不咱們還要留著那丫頭再過一個年。”

“咱們家已經出過聘禮了，現在離婚不劃算。”

黃老頭拉著鄭春的手腕，耐心地分析利弊。

“那丫頭模樣生得不錯，又是念過書的，給咱們家二做媳婦不錯，反正那丫頭如今已經流產了，等把子養好了，二在跟要一個孩子就是了，那丫頭模樣好，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好看，將來還能教孩子讀書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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