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芬芳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死丫頭，你懷孕這件事兒，可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沒有。”

看見霍芝瓊搖頭，張芬芳心裏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既然你不知道腹中孩子是誰的，那三個男人家世也不好，咱們就直接將孩子打掉。”

張芬芳尋思一番後，拉著霍芝瓊的手一臉嚴肅地開口。

“胎兒月份還小，容易胎。”

“從今兒個開始，你一天就吃一頓飯，走路盡量都蹦的，晚上盡量趴著睡，腰帶係一些，一天往肚子上捶幾拳。”

“孩子月份小，營養不良，加上各種折騰，要不了幾天就能掉。”

“對了，這件事兒，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連你爸跟你也不準告訴。”

六神無主的霍芝瓊連連點頭，將張芬芳的囑咐牢牢記在心裏。

第二天一早。

霍景川將罐頭果漿裝進木箱後搬上人力車。

“景川哥，這人力車推著累人的，你把貨箱綁在自行車後座上，我跟著你走路就是了。”

“不累。”

霍景川將人力車推到門外停放好後，轉抱起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媳婦兒。

懷中輕飄飄的媳婦兒讓他心疼得皺起了眉頭。

“比懷孕之前還輕了些，哪裏會累。”

貨箱隻占據了人力車一半的位置，另一半位置被他鋪上了厚厚的棕櫚墊。

葉頌被他小心翼翼地擱在棕櫚墊上。

再給葉頌的上搭上一條毯子後，他微微一笑開口：“孩子他娘，抓穩了，咱們要出發了。”

這樣的稱呼，讓葉頌勾起角，展出幸福甜的微笑，讓不由自主地暢想未來兩人一起養孩子的生活。

“我已經抓穩了。”

葉頌背靠著貨箱，雙手地抓住板車上的扶手。

“孩子他爹，咱們可以出發了。”

“遵命，孩子他娘。”

霍景川滿臉微笑地對著葉頌敬了一個禮後，作輕鬆地推著人力車朝村口走去。

快到村口的時候，一道蹦蹦跳跳的影猝不及防地闖兩口子的視線。

“這霍芝瓊在幹什麽？”

霍景川一眼就認出了霍芝瓊。

見雙手掐腰，像隻兔子一樣在出村的路上蹦蹦跳跳，時不時地還給自己肚子上來一拳頭，霍景川不住好奇地嘀咕了一句。

“這丫頭一歲左右，剛學說話那會兒還可的，被二嬸給慣壞了，哎！”

回想霍芝瓊一歲時的可模樣，霍景川一臉惋惜地搖頭微歎。

葉頌朝霍芝瓊上瞧了一眼就將目收了回來，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

眼前這樣的場景，前世也瞧見過。

張芬芳跟霍芝瓊應該是想盡辦法墮胎，最終卻沒能將那孩子墮下來，眼看霍芝瓊的肚子即將顯懷，張芬芳迫不得已才將自己的掌心寵閨嫁去黃家屯。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有些事是咱們不能管，也管不了的，景川哥，咱們走吧。”

“嗯，我聽媳婦兒的。”

霍景川從霍芝瓊上收回目，專注地推著人力車。

擔心磕到葉頌的肚子，路上，霍景川推著人力車小心翼翼地前行，每往前一段都要觀察一下地形，速度極慢。

早晨七點多出發，臨近下午一點，兩口子才抵達川縣縣城。

年邊上，學校工廠到都放了假，街道上的行人明顯比平時多了不。

葉頌目一掃，看著邊來來往往的人群，角出了歡喜的笑容。

街上人多，黑市人肯定也多，去國營飯店吃飯的人，也會比平時多，是個賺錢的好時候。

“頌頌，咱們直接去黑市嗎？”

霍景川溫的詢問傳耳，葉頌收回目。

“景川哥，咱們先去城西國營飯店，若是葉叔要咱們手上的這批罐頭跟果漿，咱們就不用去黑市守著一瓶一瓶售賣了。”

十幾分鍾後，霍景川推著人力車出現在了城西國營飯店門口。

葉頌還沒下車，就覺到了城西國營飯店今兒的熱鬧氣氛。

若是平時，葉大年聽到靜早就出門迎接了，今兒怕是忙得腳不沾地了。

“頌頌，你來了。”

“景川，你啥時候回來的？”

夫婦倆在大堂裏等了大概十分鍾才見到葉大年。

大冷的冬天，葉大年滿頭熱汗地從後廚走出來，看見葉頌跟霍景川愣愣站在櫃臺旁邊的空地上，葉大年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從自己邊走過的服務員。

“葉頌同誌跟霍景川同誌啥時候來的？怎麽不去後廚通知我？”

“經理，今兒太忙了，我也是剛才瞧見霍景川同誌跟葉頌同誌的。”

“葉叔，我們剛來，就在這裏站了幾分鍾而已，你別怪這些服務員。”

葉頌微笑著開口。

葉大年這才放過服務員，笑容滿麵地朝著兩口子走去。

“這木箱子裏麵是裝的啥？”

“走走走，咱們去我的辦公室坐下說。”

葉大年一邊好奇地打量霍景川腳邊的木箱子，一邊笑嗬嗬地邀請兩口子去辦公室。

到了葉大年的辦公室，葉頌一個眼，霍景川立馬彎腰將木箱子打開，從裏麵取出一罐甜桃罐頭遞給葉大年。

“這是桃子罐頭。”

這個年代，冬天基本上見不到水果，供銷社偶爾會賣一些蘋果跟雪梨，但吃得起的，那都是頂頂有錢的人，大多數中產家庭隻能買罐頭解解饞，而供銷社賣的罐頭最常見的是黃桃罐頭。

桃子罐頭，葡萄罐頭，李子罐頭，基本上沒有賣的，或許在大城市供銷社的貨櫃裏麵能瞧見。

霍景川地上水靈靈的甜桃罐頭，葉大年看著罐子裏麵紅的果，不住嚨滾了一下，一把年紀，被饞得裏直冒口水。

“葉叔，這是頌頌國外的那位朋友寄來的水果罐頭，你嚐嚐。”

霍景川心地將罐頭蓋子掉，這才遞到葉大年手中。

蓋子被掉的瞬間，一濃濃的桃香味就彌漫了葉大年的辦公室。

葉大年深吸一口氣，還沒嚐就出了一臉的表。

“這罐頭真好吃，甜而不膩，口果香濃鬱，比供銷社賣的黃桃罐頭好吃。”

“頌頌，這箱子裏的罐頭，你要賣吧？多錢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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