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和陳妙言拉著手從校園裡飛奔跑出去,那個巡邏的保安在後面追了半天也沒追上,眼睜睜地看到這兩道人影跑出了學校。他徒喚奈何,心中也很納悶:學校三令五申止學生早,怎麼還有人敢趟這雷呢?大半夜還往學校外面跑。不行,明天我必須得跟上面反映這事。
夏朗和陳妙言來到了外面,他問道:「你沒開車來嗎?」「沒有,心不好,我怕出事。」
「這就對了。」夏朗招了招手,「上車吧。」「去哪裡?」
「誒,剛才說好的,我送你回家啊!」
「我不回去!」陳妙言像個小孩子似的撅起了撒著。
「這麼晚了,你總不能在外面吧?我說帶你去開房,你也不會同意的,對不對?」
陳妙言瞪著他:「臭流氓!」
「我跟你開玩笑的。」「好笑嗎?」
「好,你說不好笑就不好笑吧……反正今晚這件事我有責任。」他想了一下,「那先上車,我去給你找個住的地方。」
「去哪兒?」
「到了那兒你就知道了。」夏朗本打算帶陳妙言去沐卿悅那裡,怎麼說們也是好朋友。但是這麼一來,八卦的沐卿悅肯定會知道陳妙言被家人趕出來的事。他想了想,決定找一個人幫忙。
天明中路的一家旅館中,在吧臺後面的男人打著呵欠。當初以為開一家旅館就能躺著數錢了,哪知道會這麼累啊,每天還得應付消防、警察、工商、稅務什麼的。作息也變得不規律了。就拿今天來說,這都凌晨一點多了,還得在這兒盯著。他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
這時候,旅館的門推開了。這個男人頭也不抬:「是要住宿吧,大床沒有了,只有標間了。不過先說好,這個時間了也得按照一天的房費來收。份證。」
「燜子,混得可以啊,開始朝我要份證了?」
被做燜子的這個人,聽著這個聲音有點兒耳,他抬頭一看,興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夏隊,哎喲,真是好長時間沒見了。快快快,快坐,我給你倒杯水喝。」他從吧臺後面走出來,熱地招呼著夏朗。
不一會兒,他從後面倒了兩杯熱水,遞給了他們二人:「別站著啦,快坐。水是剛燒的,有點兒燙。」
夏朗把紙杯拿在手裡,坐在了沙發上,問道:「最近生意怎麼樣?」
燜子笑著說道:「托你的福,還。夏隊,我出來都一年多了,也沒聯繫過你。我這不是忘本,是擔心你太忙,跟我這樣的人走多了影響你前程。我媽的後事多虧了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說到最後,他雖然臉上含笑,但是眼圈卻紅了。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家裡還有什麼困難嗎?」「沒了沒了,」燜子急忙揮了揮手,滿懷激地說道,「就算是有,我也沒臉找你幫忙了。再說了,我開了這家小旅館,平時夠自己開銷了,我兒的學費也有了著落,這也得多謝你。」
「好了,這種客套話就免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忙。」
「夏隊,你太客氣了,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我能幫得上忙,上刀山下油鍋,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行啦,這說著說著你上的江湖氣又出來了。我跟你說,我這位朋友遇到了一點兒事,可能要在你這兒住幾天。」
燜子打量著陳妙言,笑了:「夏隊,這……這是不是嫂子啊?」他的年紀比夏朗大了快一了,可還是客氣地稱了一聲嫂子。
夏朗說道:「你知道就行了,這件事也別到去說。在你這兒,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燜子拍著脯:「你放心吧,夏隊你這麼做也是相信我,我肯定不會讓你失的。」
「行吧,這兒有一千塊錢,你先拿著。」
「不不不,」燜子急忙推開了,「夏隊,你這是罵我呢!我拿誰的錢也不能拿你的呀,你別這樣,你收回去。」
夏朗很生氣:「我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你兒那邊上學也是一筆開銷啊!你要是不收,我就去別家了。」說完,他還真的站起來了。
燜子急忙拉住了他:「別別,夏隊,我說錯了,我掌行了吧。」
來到了三樓的客房,推開門后,看到是一個標間。這裡的陳設很簡單,和外面那些快捷旅店沒什麼不同。夏朗對陳妙言說道:「環境是差了一點兒,你就先將就一下吧。興許明天阿姨的氣兒就消了。」
陳妙言並不在意,反而問道:「我看你和這裡的老闆的。」
「哦,以前的事了。他丁福門,因為格太悶了,外號燜子。平時經常人欺負,有一次有幾個人小混混兒欺負他,他媽看到了,上來和那些小混混兒打起來了。老太太掄起拐敲在了一個人的腦袋上,他們衝上來五六個人圍著老太太拳打腳踢的。燜子急眼了,拿了把刀子捅了三四個人。」
陳妙言問道:「那……那如果是有可原的話,可以聯繫鄉親們寫一個請願書什麼的,說不定他就不用進去了。」
夏朗苦笑:「可惜,這件案子不是你陳大律師代理的。這事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在讀警校呢。畢業了參加工作后,聽說了他的事,去過他家裡幾趟。前年,燜子的母親去世了,當時也是我和分局的幾個同事幫忙的。他出來后,我們又幫他開了這家旅店。」
陳妙言不說話了,和夏朗雖然都是法律工作者,但是兩人所做的事卻又有雲泥之別。覺得像夏朗這樣的警察,很接地氣,卻又不常見。
夏朗又對陳妙言說了幾句,然後讓燜子買了一些日用品,隨後才離開了。他直接去了市局的宿舍,這一夜也沒怎麼睡好。次日醒來后,和大家一起商討著三件命案的線索,卻沒有太多的線索可尋。而視頻中拍攝到的嫌疑人,在沿途的監控中也最終失去了蹤跡。
「最後出現是在哪裡?」夏朗問道。
「這裡,在環城西路和福明路的叉口。」穆奇站在地圖前標出了位置,「這附近有很多高檔小區,而且健房、SPA館之類的也不,總來說,附近的生活人群是以高端社會英為主。我已經在附近開始排查了,希能儘快找到犯罪嫌疑人的線索。」
「嗯,」夏朗隨後又問起了其他的一些問題。所有人的工作都有條不紊,可是夏朗的思緒卻一直很,他心中明白,這是因為一邊記掛著案子,一邊想著陳妙言的家事。
「夏隊,夏隊?」旁邊的曹妤一連了兩聲。
「啊?哦,怎麼了?」夏朗這才發現,大家都在看著他。
「我們的工作基本就是這樣,你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夏朗清了清嚨:「大家做得都很好,穆奇,一會兒我跟你去一趟環城西路。」
「好,你跟我去,我這心裡就有底多了。」
會議結束后,夏朗和穆奇來到了環城西路和福明路的叉口。看著十字路口架設在路燈上的那個監控探頭,夏朗陷了沉思之中。穆奇說:「夏隊,嫌疑人就是在這兒失蹤的。」
「最後嫌疑人是往哪個方向跑了?」
「西邊,但是鏡頭被高架擋住了,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夏朗點點頭,走向了高架那邊。這裡車水馬龍,不過在馬路的兩邊,都是荒地,只有南邊的荒地上有一間紅的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