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源小區17號樓的2101,夏朗和韓笑離開了不過幾個小時,又返回來了。門口已經拉上了警戒線,所有的警察都忙著拍照取證。夏朗來到了洗手間,發現幾小時前還耍無賴的陶勝被人牢牢捆住了手腳,馬桶蓋被掀開,他的頭扎進了馬桶里。大量暗紅的跡從被割裂的頸脈中流出,白的馬桶部被染紅。同沈巖和萬宗民一樣,陶勝也被割去了生,並且上有挨打的傷痕。
旁邊丟著一張噴濺著珠子的大明塑料布。夏朗記得不久前來這裏的時候還沒有見過這張塑料布。痕檢科的人把塑料佈展開,中間有一個。
他起來到了廚房,翻找了一下,很快,他就發現了洗碗用的塑膠手套僅剩下了一隻。夏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夏隊,兇手一定沒有跑遠,死者頸脈噴,他上一定沾滿了跡。我們只要找到目擊證人就能鎖定他的逃跑路線。」
「沒用的。」夏朗搖了搖頭,「這小子很狡猾。你看,他戴上了塑膠手套,然後用塑料布把自己蓋起來,手穿過去,持刀殺害了陶勝,這樣一來,他的上本濺不上跡。而且,還可以避免過多地留下自己的痕跡。」
韓笑說道:「我明白了,他把陶勝的頭扎進馬桶里,也是為了不讓四噴濺,以免留下腳印!」
夏朗點點頭:「你說的很對。這一次和上次殺害萬宗民的作案手法很像,但是萬宗民的死是發生在深夜。兇手有足夠的時間去清理打掃現場。而陶勝這一次發生在了白天……」夏朗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皺起了眉頭。
「白天也是有時間清理現場啊!」韓笑覺得夏朗這一點說不通。
夏朗很冷靜地搖了搖頭:「不對,這裏有問題。」
韓笑心中疑,可又不敢打斷夏朗的思維,他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許久,夏朗忽然說道:「你說得對,即便是白天,兇手也有足夠的時間清理現場,沒必要費這麼大事。還要留一塊塑料布在現場,除非……」
「除非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韓笑想到一種可怕的況。
「我們離開陶勝這裏后,我讓你調分局的同事二十四小時監視陶勝。這件事可能不只有我們知道……」
「兇手當時就在我們旁邊!」
夏朗和韓笑兩人的心都一樣,腸子都快悔青了,如果他們能在這裏多逗留一下,等分局的同事趕來,或者是直接將陶勝帶回局裏,那麼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夏朗想到這些,馬上問道:「這附近有沒有超市?」
「樓底下有一家。」
夏朗立即下了樓,韓笑也急忙跟了上來。兩個人來到了樓下的小超市裏。這裏雖然不大,只有百餘平方,但貨品種類十分齊全,從零食香煙到日用百貨、五金用應有盡有。夏朗衝進去就問老闆,有沒有人買過塑料布。他斷定,如果兇手是聽到了夏朗和韓笑的對話后,決定抓這個空檔作案的話,塑料布只能是臨時準備了。
果然,老闆雖然被夏朗的喝問嚇住了,但還是結結地說道:「有……有,就……就剛才,這才過了兩個小時還不到呢,有一個人打電話要塑料布。」
「是男是,長什麼樣兒?」
老闆說道:「是個男的,長什麼樣我可就不知道了。」「你怎麼能不知道呢?」韓笑很生氣地問。
老闆委屈地說道:「他是打電話來的,讓我拿2米乘2米的塑料布送到樓上的2101。都是一個小區的,打電話來送貨也是常事,我就給送上去。按了門鈴,那門就拉開了一條,還掛著防盜鏈呢。門口有一個人,不過沒臉,只是出了手把錢給了我,讓我把東西順著門兒塞進去。」
而後,超市的老闆也承認,當時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過多地在意這些事。所以其他的問題,他是一問三不知。
夏朗氣得跺了一下腳:太他媽狡猾了!
重新回到了案發現場后,法醫葉理說道:「死亡時間差不多是兩個小時前,還沒有完全僵呢。死因和前兩名死者一樣,唯一的區別是,他上的部分傷痕比如淤青什麼的,是在死亡后一個小時被打的。因為那時候死者的還沒有完全凝固,所以留下了傷痕。可見,死後還被兇手揍了一頓。」
「這得多大的仇啊,死了之後還鞭。」旁邊一個年輕的幹警小聲說道。
夏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在市局的案分析會上,大聖網吧的監控視頻反覆播放了多次,夏朗按下了暫停鍵,指著連帽衛說道:「這個人,是目前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之一。他曾經和三名死者當中的萬宗民有過切的聯繫,而且從兩人的聊天記錄判斷,他和沈巖也很。至於第三名死者陶勝,暫時還沒有證據表明兩人之間的關係。盛源小區的監控中,我們拍攝到了這樣的一個人。」
監控視頻的截圖放大,一個戴著鴨舌帽手裏著手機的人匆匆走過。他戴著一頂棒球帽和一副口罩,頭扎得很低,似乎是擔心被安置在樓道口的監控視頻拍到自己的全臉。電梯中的影像也是如此,他是背對著電梯門倒退著走進來的。
「大家可以看到,這個人從視頻的高型來看,和網吧視頻中的這個人是差不多的。」
「高一樣也不能這麼武斷吧?」依舊是杜志山唱了反調。
夏朗說道:「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大家看在盛源小區監控中拍到的這個影像。這個人拿手機是翹著小拇指的。據大聖網吧的網管說,當晚這個人在他那裏拿手機掃碼的時候,也是這個作!」
付如丞說道:「給我查沿途監控,一定要找出這個人的下落。」
「是!」
夜深了,陳妙言在單位里還沒有走,一直在等夏朗來接。這是兩人在一起后的第一天,承諾接上下班的夏朗卻遲遲沒有出現。並沒有打電話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知道,夏朗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百無聊賴之際,打電話來了沐卿悅陪。兩人在辦公室里喝著咖啡,陳妙言對坦白,自己已經正式和夏朗在一起了。
沐卿悅激得都被咖啡嗆到了:「咳咳咳……真的呀,你們早就該這樣了,這多好啊!哎,既然你們在一起了,夏朗怎麼沒來接你?」
陳妙言輕輕搖了搖頭:「可能他遇到什麼事了吧,最近他不是在調查一件案子嗎?」沐卿悅皺起了柳眉,呢喃道:「難道那件事是真的?」
「什麼事?」
「今天下午我上課的時候,一個學生跟我說,盛源小區發生了命案,我想他是在忙這件事吧。」
「又出命案了?」陳妙言很吃驚。
「嗯,我那學生說的有聲有的,像是真的。看新聞吧,估計一會兒就會有了。」
兩個人正說著呢,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沐卿悅笑著說道:「我去開門!」走過去,拉開了門,見夏朗站在外面。夏朗見到沐卿悅很驚訝:「咦,卿悅你也在這兒啊。」
「當然啦,我要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橫刀奪搶走我的好朋友!」
夏朗苦笑:「不才正是在下。」他走到了陳妙言面前,滿懷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太忙了,今天來晚了。不會生我氣吧?」
陳妙言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