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譚博離開后，已經時近傍晚了。韓笑慨說道：「唉，誰能想到啊，這麼一個大富豪，竟然也是沈巖的同道中人！」

「行啦，這些話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對了，一會兒你把我送到市中心，然後你開車回去好了。」

「夏隊，你去市中心幹什麼，是不是案子又有什麼線索了，你要自己去查？」

「打聽那麼多幹嘛？讓你送你就送。你不送的話，我開車走，你自己打車回去好了。」

「別別別，我送，我送還不行嗎？」韓笑忙不迭地應道。

他將夏朗送到那裡后，夏朗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韓笑心中狐疑：這是怎麼了，以往他不這樣啊？韓笑好奇之下，也下了車，悄悄跟在了夏朗後。

只見夏朗左拐右拐，進了一條小路。這條小路雖然位於市中心，但是兩邊都是高牆，道路僅容一人走過，平時也沒人涉足那裡。韓笑看了看，跟了上去。

從這條小路出來，韓笑覺得眼前的場景十分悉，這不是陳妙言單位附近嗎？

夏朗左右看了看，穿過了馬路，走到了寫字樓下面給陳妙言打了一個電話。韓笑擔心被夏朗發現，躲在了這邊沒敢跟過去。過了一會兒，他見陳妙言出來了，和夏朗說了會兒話。兩人便上了陳妙言的車。韓笑看得不明所以：「這什麼況？陳妙言不是和李一江在一起呢嗎？什麼時候和夏隊又……」他想了想，自己的上司不是那種橫刀奪的人，要不當初也不會為這件事煩惱了。可是眼前這一幕他又無法解釋得通。

下班高峰期，車流像是一隻年邁的老烏緩緩向前爬著。讓人心煩意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夏朗問道：「怎麼樣，今天那個變態有沒有擾你？」

陳妙言輕輕搖了搖頭。

「我找幾個派出所的同事問過了，暫時沒有發現李一江呢，也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也許，」陳妙言輕聲說道，「他上次只是一時衝吧……」

夏朗苦笑：「如果所有的犯罪分子都這麼說的話，那麼我們這些警察也就沒用了。」

「謝謝你。」陳妙言忽然說了一句，「這些天來，辛苦你了。」夏朗愣了一下，笑著說道：「沒什麼可謝的，我想追你，總要拿出點兒實際行來吧？」

「又開始不正經了。」陳妙言故作生氣地說了一聲。

「喂，這是最正經的好不好？」

「你如果真的想拿出實際行的話，就應該查清楚我爸的案子。」陳妙言說道。這倒並非是在迫夏朗，只是想單純地駁斥他而已，就像以前兩人鬥那樣。

但夏朗卻當了真，他嘆了口氣說：「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夏朗，我不是那意思，我……」

「我明白，但我也是認真的。一件冤案，就算是過去了再久，我都會盡全力查找真相。更何況這件事和叔叔有關呢！」

陳妙言不說話了。兩個人離開了主幹道，來到了健民路上。從這裡再開上七八分鐘，就會到陳妙言的家了。

「停車，快靠邊停車。」陳妙言拍著夏朗的胳膊道。

夏朗急忙靠邊停住了：「怎麼了？」

陳妙言解開了安全帶，狡黠地一眨眼睛：「請你吃飯！」兩人下車后，夏朗才發現，原來這附近有一條小吃街。各種小吃琳瑯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夏朗想起來上一次在小吃街兩人偶遇的景了。他笑了笑：「你們孩子都是吃貨嗎？」

卻不料，陳妙言一下子板下臉來：「這麼說，你還帶別的孩子吃過小吃嘍？」

夏朗急忙說道：「沒有沒有，那些都是普通朋友。」

「好啦，不說了，帶你去吃這裡最正宗的。」說著，陳妙言竟然拉起了夏朗的手，帶著他往息壤的人群中穿梭而去。夏朗只覺得手溫潤如玉，若凝脂，他不心旌漾，這一瞬間彷彿有了的覺。

陳妙言拉著他一直來到了一輛小吃車的攤位前。一個老漢正在忙碌著，小吃車的周圍圍了很多人。一刺鼻的臭味兒傳來。夏朗輕捂鼻子，抬頭一看，小吃車上的招牌上寫著國足臭豆腐。他差點兒笑出聲來：要是讓國足的國腳們聽到了，估計又會要求這老漢道歉了。

「大叔！」陳妙言了一聲。

那老漢一隻手拿著長長的竹筷子，一隻手在油鍋里掂著笊籬。裡面白的黑的臭豆腐在滾油里上下翻滾。老漢抬起頭來，欣喜地說道：「哎呀，是小言啊，今天又來照顧我生意啦？」聽這說話的語氣，他和陳妙言很了。

陳妙言出來兩手指：「我要兩份，還是老樣子！」

「好好好！」

夏朗以前當然也吃過這種街邊的小吃，但是他本人心卻始終抵臭豆腐。除了衛生問題外，他的心裡也接不了這種怪異的味道。他對陳妙言說道：「你要一份就好了嘛，我……我不吃了，我不。」

陳妙言看著他，笑了一下：「沒關係，嘗一嘗嘛！」

夏朗不忍拂的意，只好勉為其難地一笑。

陳妙言說：「那時候我還小，每天我老媽來接我，都會買一份臭豆腐給我，就是他家的。」

老漢笑呵呵地說道：「哎呀，這麼多年的事了，你還記得啊？」新炸出來的臭豆腐出鍋了，他練地裝進紙盒裡，麻利地放好了各種調料，給了那兩位客人。然後又開始做新的一份。

夏朗問陳妙言：「你小的時候就住這附近了嗎？」

沒等陳妙言回答呢，老漢就說了：「哪兒啊，那時候不是住在六中那邊嗎，是吧，小言？後來才搬到這兒的。巧了，這兩年前啊，六中那邊的小吃一條街被拆了，說要建一個什麼商業中心。我就搬到這兒來了。」

陳妙言笑了一下，似乎是認同這種說法。

兩份炸臭豆腐很快就就做好了，滋滋作響，冒著油，加上綠的蔥花香菜、白的蒜、紅得發亮的辣椒油，看一眼就令人口唾生津。陳妙言接過來的時候，兩隻眼睛都冒著。對夏朗說了聲：「付錢。」

「啊？」

「怎麼了，一份兒臭豆腐你都捨不得嗎？」老漢笑著說道：「小夥子，想追姑娘你還是大方點兒好。小言這麼好的孩兒可是不多見了，你不能太摳了。」

夏朗也笑了，拿出了二十塊錢遞了過去。

兩人邊走邊吃。看著陳妙言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竹籤子叉起一塊臭豆腐，低下頭去放進裡，然後閉嚼著。夏朗不由地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陳妙言皺著眉頭問。

夏朗擺了擺手：「沒什麼，記得以前網上有人你律法神。我沒想到神也喜歡吃街邊的臭豆腐。」

陳妙言拿著紙巾了角，見夏朗手裡的臭豆腐沒有。高傲地說道：「怎麼，這種食我們律師不能吃嗎？」

「能吃啊，我也沒說不能吃。」

「那你們警察不能吃？」

「也能吃啊！」夏朗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問。

「那你為什麼不吃，是不是不給我面子？」陳妙言故作生氣。

一不留神，又被的話套進去了。明明是自己付錢買來的，怎麼就了不給面子呢？夏朗面對犯罪分子都沒怕過，何況是一份兒臭豆腐。儘管對這東西略有抵，但他還是說了一句：「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吃好吧，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