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走過去,彎下腰來看著這枚不停閃爍的綠點。它還不如一個火柴頭兒大,如果不是通過視頻鎖定了位置,就連夏朗都很難發現。
郝總走過來,責備的眼神看向了客房部經理。客房部經理已經汗如雨下:「這……這……這怎麼可能呢?我們每天都有仔細檢查客房的,就怕發生這種況。警察同志,天地良心啊……我……」
郝總經理不住火了:「你還說這些幹嘛,趕人來拆開這裡看看啊!」
攝像頭被藏在了電視牆的下面,十分蔽。最後工程部的人來到這裡,撕掉了一小塊壁紙后才把它拿出來。這種袖珍攝像頭還不如一個小指甲蓋大,吸附式。安裝並不需要什麼技巧。夏朗看著手心裡的這枚攝像頭,陷了沉思中。
郝總經理知道這時候自己必須要表個態了,說道:「這件事是我們工作疏忽,我們願意承擔責任。」
夏朗說道:「郝總,剛才給你看的照片是一張視頻截圖,時間是2017年的4月14日。」
郝總經理年紀不大,但是在商場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了一生意人的明本事。很快就明白了,說道:「我們這就查一下,看看那晚住客人的信息。」說完,使了一個眼,客房部經理急忙照辦。
因為代給了韓笑其他的任務,這一次夏朗是帶著穆奇來這兒的。他對穆奇說道:「你先跟過去看看吧。」
房間里就剩下了郝總經理和夏朗。酒店出了這樣的事,郝總經理十分難堪。的神間有著擔憂。為酒店方,最怕和公安打道了。什麼安全檢查、掃黃抓賭、追捕逃犯……隨便一樣,都能讓酒店停業好幾天。
郝總經理想要趁機說點兒好話:「夏隊長,你看這件事……我們能不能有別的解決辦法?」
夏朗掂了掂手裡的攝像頭,說道:「你們酒店有鬼。」
「啊?」郝總經理沒有聽明白他的話。
夏朗說道:「攝像頭吸附在了牆壁里,需要用工程部的人才能拿出來。這肯定是酒店部的人乾的。我想,不是工程部,就是客房部了。因為只有他們可以直接接客房。」
郝總經理氣得跺了一下腳:「這……這不是害我嘛!」
夏朗把這一況反映了給了轄區分局,請他們代為跟進此事。畢竟,現在市局刑偵支隊的頭等任務是破獲連環殺人案,而是不是追查攝像頭的來源。
很快,住客人的信息被查出來了:李明碩,三十一歲,只是一家洗車行里的普通洗車工。夏朗看到這一信息后,心中默念了一句:「洗車工?」
陳妙言這幾天有點兒不舒服,冒了。拿出紙巾了鼻子,對面的沐卿悅說道:「你是不是冒了?」
陳妙言點點頭:「最近天氣不定,氣溫忽上忽下的。」
「你這可不是天氣的原因,這是你有心結。」沐卿悅喝了一口咖啡,放下咖啡杯說道。
陳妙言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哎,他最近有沒有聯繫你?」
「誰?」
「不要裝蒜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陳妙言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說:「沒有,他最近可能是查案子呢吧。」
「唉,這個夏朗可真是的,遇到案子就什麼都顧不上了。」沐卿悅說完后,悄悄打量著閨的神。
陳妙言臉上不為所,但的眼神中,分明有一種的擔憂。
夏朗剛回到市局,韓笑就迎面走來了:「夏隊,查出來了。」他把手裡的一份資料到了夏朗的手中:「害人邢子墨,是六中高二的學生;四個人除了沈巖、萬宗民,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是李明碩一個是李明吉,是堂兄弟。」
夏朗翻看了一眼資料,隨後說了一個字:「走!」
六中,也正是夏朗當初讀高中時的學校。當年的班主任閆濟民見到他后,尤為親切:「夏朗,真想不到啊,當初上學的時候你那麼調皮,現在是人民警察了!了不起,真了不起!來,快別站著了,坐坐坐。」他熱地招呼夏朗和韓笑坐下,又親自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閆濟民坐在了夏朗的對面,笑著說道:「你畢業后這都過了多年了,有……有差不多八九年了吧?」
夏朗可不是來找閆老師敘舊的,他說道:「閆老師,工作忙也沒來看過你,我也就直說了。我們目前查一件案子,調查到了一個學生,他目前就在你任教的這個班裡。」
「啊,是不是牽扯到了什麼打架鬥毆的事啊?這個學生什麼名字?」閆濟民已經在腦海里浮現出了幾個人名,這幾個人都是他班裡出了名的刺兒頭。
「邢子墨!」
「嗯,是他?」閆濟民很吃驚,「你們會不會搞錯了?邢子墨雖然說在班裡學習績不太好,但是老實本分,從來不惹事,也不會參與什麼打架鬥毆。有時候別人欺負他,他都不還手。」
夏朗知道閆老師誤會了,於是說道:「閆老師,現在正是晚自習的時候吧?您能不能把邢子墨過來,讓我們單獨問話?」
「可以可以,你們等一會兒。」說完,閆老師站起來離開了。
夏朗起走到了窗前,看著月下靜謐的場,想起了以前高中時期自己在這裡讀書的經歷。韓笑見他這樣,走過來說道:「夏隊,你是不是想起了自己上學時候的事了?」
看來自己這位下屬學會了不,已經能猜夏朗的心思了。夏朗正要說話,這時候有人進來了。閆濟民推開門,後跟著一個學生。這個學生穿著校服,留著寸頭,眼神有點兒獃滯。抬起眼皮看了看夏朗和韓笑二人,很快又垂下去了。
閆濟民說道:「這就是邢子墨,有什麼話你們就問吧,我那邊兒還有點兒事。」說完,他胡拿了幾份教案出去了。
房間里只剩下了邢子墨和兩名警察。邢子墨有點兒張,他站在原地背過了雙手,頭低垂著。
「邢子墨,坐吧。」夏朗讓他坐在了剛才閆濟民的位置上,等孩子坐下后,他問道,「閆老師有沒有跟你說我們是什麼人?」
「是……是警察。」邢子墨終於開口了,聲音細弱蚊吶。
「嗯,知道我們為什麼來找你嗎?」
邢子墨坐在那裡仍舊低著頭,良久之後搖了兩下腦袋。
「你是不是被人欺負過?」
又過了好一陣,邢子墨點了點頭。
「去年的4月14日,你不是去了長青酒店?」
這個問題一拋出來,邢子墨周抖了一下。他微微抬起眼角看了一下面前兩位威嚴的警察,可很快又低垂了下去。
夏朗清了清嚨:「邢子墨,你不要害怕。我們警方已經掌握了一些重要況。我們也知道你被人欺負了,現在需要你說實話。」
邢子墨頭了一下。辦公室里的氛圍靜得嚇人,彷彿空氣都停止了流。兩名警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注視著邢子墨。韓笑幾次想開口,都被夏朗的眼神制止了。
「我……」終於,長久的沉寂之後,邢子墨終於開口了,「你們是不是真的可以抓住那些壞人?」
「只要你肯跟我們說實話。」夏朗很肯定地說道。
邢子墨默默流淚了,他緩緩道出了自己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