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妤落座后，周靖拿出了兩瓶礦泉水，笑著說：「我這地方可不像你們那裡，連杯茶都沒有，只有這個了，將就喝吧。」說完，他擰開了手裡的一瓶，一口氣喝下去了大半瓶。而後了口氣問道：「怎麼樣，夏朗那小子還活著呢吧？唉，好久沒見他了，每次想找他都說在忙。你回去後跟他問個好，讓他有空多找找我。哎，不過可千萬別像上次那樣了，大張旗鼓地來找我是為了抓人！」

曹妤「嗯」了一聲，問道：「周先生……」

周靖打斷了：「咳，我一個跳舞的怎麼還先生先生的？看樣子我們也差不了幾歲，你我周靖好了。」

「那好吧，周靖，我也沒想到你會在這裡工作。夏隊應該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應該的，我沒有跟他說過。不過，我來這兒時間也不長，才一個多星期。自己開班授課，限制總是很多的，比如我的宣傳。相比之下，壹號健就不一樣了，老闆邢潤傑有錢啊，抱著他的大，總比我單打獨鬥得好，所以他讓我來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曹妤喝了一口礦泉水，問：「還是說說沈巖吧，剛才聽你的語氣，你認識他。」

「認識是肯定認識的，不過說不上很。我剛來的時候參加了一次團建，當時算是認識了。聽說他出事了，今天瑜伽那邊都閉館了。」

「嗯，昨天我們發現了沈巖的。」曹妤沒有瞞。

周靖正喝著水，一聽這話，全都噴了出來，他看著曹妤：「你……這是真的？」他之前聽說這件事，還以為是同事間的謠傳。

曹妤點點頭：「初步判斷是他殺，所以今天我來這裡是調查這件案子的。」

周靖把空礦泉水瓶丟進了垃圾桶里，他說道：「這事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了，你們應該去找樂志平的，我們這裡屬他和沈巖的關係最好。」

話正說著，有兩個孩兒敲開了門：「周老師，我們先把服放你這兒了。」

周靖也沒有起：「好，先放這裡吧。」兩個孩兒笑嘻嘻地準備離開，就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周靖一下子想起了什麼，他從椅子上跳起來：「等等，文雯，你們先等一下！」

兩個孩兒站在門口的位置回過頭來：「周老師，你有什麼事嗎？」

周靖說道：「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先是對曹妤說：「這是我的兩個學生，這個文雯，在我這邊學街舞，同時還在沈巖那裡學瑜伽。」然後，他又對文雯說道：「這位是市公安局的……」周靖忽然遲疑了，他問曹妤：「你怎麼稱呼？」

曹妤出手去主和文雯握了握：「你好，曹妤。」

文雯木然地握了握手，本來約好了和朋友去市裡逛街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想把舞蹈服暫時存放在周靖的辦公室，可是現在有警察來了，們的計劃也泡湯了。但是文雯邊的那個孩兒很激，大概是沒有接過這樣的場面，也饒有興緻地坐在了旁邊。

面對警方的詢問，文雯說道：「我來這裡學了半年多了，最開始是學習的肚皮舞，後來跟沈老師學習瑜伽，也差不多有四個多月了。一個星期前，我剛剛跟周老師學習街舞。」

「沈巖這個人平時怎麼樣？」

「蠻好的。」文雯很誠懇地說道，「在瑜伽行業里，其實有很多地方是不正規的。教練沒有相關的資格證書，一些男教練還會趁機沾學員的便宜。但是沈老師就很規矩，雖然有的時候也會有一些肢接，但他從來不會趁機揩油。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很多學員願意跟著他學習。」

「那他的私生活怎麼樣，你了解嗎？」

文雯的那位朋友聽到這個問題，忍不住笑了。文雯自己也笑道：「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因為我們的關係只是老師和學員。」

「你跟著沈巖學習了四個月，知道平時他和誰走得近嗎？」

「那就是樂志平了，他是在這裡教肚皮舞的老師。」

這時候，跟著文雯來這裡的那個孩兒忍不住了，說了一句：「哎，文雯，你把那條朋友圈給曹警看看啊。」

文雯回頭看了閨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責備。看得出來，有事瞞著曹妤。曹妤問道：「是什麼朋友圈？」

文雯這才不願地拿出了手機，翻出來給曹妤看：「這個是沈老師以前發的了。」

曹妤看到，那是一家酒吧的門前照。夜中，整間酒吧泛著幽藍的，招牌上的「危難」二字在夜中很是醒目，頗為詭異。沈巖給這張圖片配上了一段兒文字：「每個人都是戴著有眼鏡看這裡的吧？」

這是什麼意思？一間酒吧，取名「危難」是不是有點兒太不吉利了？曹妤有點兒疑。

文雯的那位閨忍不住說道：「這家酒吧的問題可不一般。」

「我看看。」周靖也不客氣，從曹妤手裡拿過了手機。他只看了一眼便笑了：「哦，這個啊，這不是同志酒吧嗎？」

曹妤咋舌問道：「這是……？」

周靖點點頭說：「同酒吧，據說那裡取名危難，意思就是取偉男的諧音。老闆就是一個男同，所以立了這麼一家酒吧。平時主要的服務群，就是男同。」他說完后，不冷笑了一聲：「看來，傳言有的時候也是真的。」

「什麼傳言？」

文雯這才說道：「大家私底下都在傳，說沈老師的……取向有問題。」

雖然沈巖發這麼一張照片不能武斷地判斷他有問題，但是旁人的證詞或許能佐證什麼。曹妤問：「為什麼這麼說？」

文雯回答說，當初們那裡有一個小孩兒很喜歡沈巖。那個孩兒是個正兒八經的白富，家裡開著好幾家公司，在北京上海都有房。講道理，被這樣的一個孩兒追，天底下有幾個男人不乖乖答應呢？可是沈巖卻斷然拒絕了。從那之後，有關於他是同的傳聞就不脛而走了。

曹妤看著沈巖發的照片，不陷了沉思中。

時間來到了深夜，離火市白日的喧囂漸漸平息下來，街上也不見了行人。在南向區的一條仿古窄巷裡，卻格外喧囂。黑暗中出的藍白的，將漆黑的夜映白了一大片。這裡正是危難酒吧，夏朗開車來到了這裡，問曹妤：「是這裡吧？」

「沒錯。」

夏朗看著這地方，不笑了：「看不出來，咱們離火還有這樣的一塊風水寶地。」

「夏隊，我們先進去看看況。」韓笑說完，就要往裡走。

「等一下，笑，我們進去可以。」夏朗又對曹妤說道，「你就算了，裡面烏煙瘴氣的，你在外面等著我們。」

曹妤求之不得，可不想顧這種地方。於是拚命點了兩下頭：「是，我在外面等你們。」

夏朗這才和韓笑走了進去。推開酒吧的木質門，巨大的聲浪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差點兒把兩人撞出去。嘈雜的音樂，和群魔舞的影，讓夏朗極為不適應。他敏銳的目在店裡搜索著，看到吧臺前全都是一對對的男，他們勾肩搭背，舉止親昵。

夏朗恍然間有了一種悲憫的心態，這些人其實也都是正常人。只是與大部分人有許不同，便見不得。在這裡，是他們的天堂，是他們的烏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