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剛剛收拾好東西，剛剛走出辦公樓。他正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了老李和葉理。兩人沖他打招呼，夏朗雙目獃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那兩人心裏不由地納悶：夏朗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跟丟了魂兒似的？

夏朗正失魂落魄地走著，忽然手機響了。一連響了五六聲，他才有了反應，無力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夏朗的神一下子抖擻起來了：「喂，陳律師？……會有這種事？……在哪裏？……好，我這就過去。」掛斷了電話，他拔狂奔。

半個小時后，夏朗按照約定的地點來到了那家餐廳。這一次，他沒有在大廳中找到那些人的影，反而是在一間包間。推開房門，見到了在場的五個人：陳妙言和陳妙欣姐妹，李一江，以及坐在了最裏面低著頭的韓笑和曹妤。

韓曹二人見到夏朗后，頭扎得更低了，滿臉的愧之。

看到了餐桌上沒有一道菜，反而在正中央擺著一隻相機。夏朗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環視房間里的眾人，陳妙欣悄悄向他遞了一個眼，讓他安一下陳妙言。陳妙言不聲地喝著面前的一杯水，臉上的表高冷，讓人猜不出的心裏想些什麼。

夏朗走上前去，說道：「陳律師，我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他心裏明白了七七八八，但還是問了一句。

陳妙言放下了手裏的水杯，傲然問道：「夏隊，我是嫌疑人嗎？」

「嗯？不是啊！」

「那我是犯了哪條法律？」

「也沒有啊！」

陳妙言又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那就是你的這兩位同事改行做了攝影師了，可惜，街拍的水平真不怎麼樣。」

夏朗當然知道這是陳妙言的冷嘲熱諷。他想拿起相機來看個仔細，可是礙於自己這一方理虧，陳妙言又在氣頭上，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又了回來。

陳妙言看到夏朗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的心不竊笑，但臉上還是罩著一層寒霜：「拿去看看吧。」

夏朗這才急忙抓過相機，他打開后，看到這些照片共計有百餘張，全都是拍的陳妙言。地點從工作的寫字樓門口，一路拍到了這家酒店。這種照片任誰都能看出來，是一路跟蹤拍的。

陳妙言語氣平和地說道：「我奉公守法，你們卻跟蹤拍，已經涉嫌侵犯了我的個人私。為執法人員，知法犯法，說你們罪加一等不為過吧？」

韓笑聽到這話，汗都要下來了。刑警隊中，他最夏朗的重，可今天卻闖下了大禍。聽對方的語氣，是不肯善罷甘休了。搞不好自己都會被開除出警隊了。他不看了看曹妤的臉。這個剛來警隊報到沒多久的警，閉雙眼，本不敢去看周遭發生的一切。

「陳律師，是我治軍不嚴，但是這兩位都是我的得力幹將，我希你能網開一面。」夏朗放下了相機，嘆了口氣說道。以前，他可從來沒有向陳妙言認錯輸。

陳妙言角微微一揚：「今天這件事，可大可小。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只是想讓夏隊長你拿出一個誠意來！」旁邊的陳妙欣突然綳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陳妙言瞪了一眼，趕斂端坐好。

看到陳妙欣這樣，夏朗稍稍鬆了口氣，自己以前救過陳妙欣的命。有求，事應該不會太難看。而且夏朗見陳妙欣這時候還笑得出來，他懷疑陳妙言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停頓了一會兒，夏朗說道：「陳律師，今天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你想讓我怎麼做，劃下條道兒來吧！」陳妙言皺了皺眉頭，聽到夏朗忽然出了一句江湖黑話，知道自己的把戲可能被他看穿了。但還是強忍住不聲地說道：「夏朗，別以為你拿出一的江湖習氣，我就沒有辦法了。一江，你和大家先出去。」

李一江站起來，和陳妙欣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卻又被陳妙言住了：「等一等，把這兩位警也請出去，我有話和夏隊單獨說。」除了李一江和陳妙欣，三名警察全都吃了一驚。韓笑路過夏朗邊的時候還衝他使了一個眼，夏朗微微點頭，意思是讓他放心，自己這邊可以搞定。

等到四人都離去后，陳妙言對夏朗說道：「坐吧。」

陳妙欣等四人到了樓下，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他們說道：「唉，老姐也真是的，好好的要鬧這麼一出，害得我飯都沒吃好。韓警、曹警，你們兩個也沒吃好吧？我請你們，走！」說著，竟然很熱地拉起了曹妤的手，跑到了點餐區那邊。這樣一來，剛才還愧滿面的曹妤一時間無所適從，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只得木然地被陳妙欣拉著往那邊走去。

韓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他隨後一想。怎麼說，夏朗也救過陳妙欣，說不定陳妙言會看在這件事的面子上不予追究，希如此吧。他嘆了口氣，看了看邊的李一江。李一江沖他無奈地一笑。韓笑覺得這個男人的笑容很假，讓他不舒服。兩人也跟了上去。

四個人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雅間里，陳妙言讓服務員上了一壺碧螺春，並且親自給夏朗倒了一杯：「請吧。」

夏朗苦笑著：「別，陳律師，你還是直接說事吧。」

陳妙言笑了一下：「最近為什麼躲著我？」

夏朗抬頭看著，真誠地說道：「你不會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妙言，」夏朗又改變了稱呼，「我對你的心思你應該明白，我不敢說我這一輩子寵著你，但我肯定會對你好的。我多希……我多希每天睡醒，躺在我邊的人是你。」

陳妙言聽到這句話，心跳不由地加速，臉頰紅。佯怒：「說什麼呢？你的狐貍尾終於出來了，你個臭流氓！」

「我說的就是我心裏想的！」

陳妙言冷笑道：「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你這麼久都沒有聯繫我？沒有約我吃飯，也沒有約我逛街，有你這麼追孩兒的嗎？」

夏朗心想：以前又不是沒有約過你，現在怎麼全都怪我呢？不過他上不敢說，反而心灰氣沮地說道：「是……是我的錯。但是……但是……」

陳妙言覺得夏朗這種語無倫次且不知所措的樣子很可，故意豎起柳眉：「怎麼，你還想狡辯？」「不不不，我哪兒敢呢？我只是就事論事，你是律師，應該知道以事實為依據吧？我是想……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我這時候……唉……」

陳妙言笑了：「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你還派人來跟蹤我、拍我。夏朗，這就是你追孩兒的方法啊？」

其實今天這件事跟夏朗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但是夏朗不忍心自己的部下因為這件事到責罰。他主攬下了責任：「是，今天這件事是我不對。陳律師，我鄭重其事地向你道歉。」說完，他站起來，十分真誠地向陳妙言九十度鞠躬。

陳妙言環抱雙臂，得意地看著夏朗，極為這一刻。等他直起子后，忽然問了一個問題：「夏朗，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如果我沒有男朋友的話，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