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明這個人,此時終於出了他的本來面目。這個男人沒有文化,俗不可耐,而且好賭好。他仗著自己的權勢和國籍,對謝家父輒打罵。謝敬庸忍無可忍,曾經嘗試狀告過卞明,可是沒有一個律師願意理這件案子。而他這番舉,則招致來了卞明變本加厲的毒打。
這樣的日子,最終在五年前發生了變化。2013年7月份,謝敬庸覺得不適。在8月初的時候,他住進了醫院。恰好此時卞明和謝萍萍回國去了蘭州。他按照醫生的意思,通知了兒。
結果並不樂觀,當謝敬庸父看到化驗單上顯示得是肝癌的時候,兩個人都哭了淚人。兒是擔心父親。可是謝敬庸不是怕死的人,他之所以哭只是因為想到自己去世后,兒就孤苦無依,以後都要被那個人渣欺負了!
謝敬庸自己說到這些事的時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那時候,真的是哀莫大於心死。我不甘心啊,我這一輩子教書育人,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良心的事!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罰我啊,我究竟做錯什麼呀!!!」
可是沒過兩天,謝萍萍就衝進了父親的病房,興地說道:「爸……爸,有……有一個好消息。」
「唉,還能有什麼好消息呢?」謝敬庸語氣低沉地說道。
「爸,那個混蛋死了!」
「什麼?!」
「是真的,那個混蛋真的死了,是蘭州的警親自給我打的電話。他開車撞到了路邊,車輛自燃,當場燒死了!」
「該!」謝敬庸咬牙切齒,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他喊了兩聲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謝敬庸轉而看著自己的兒:「可是……兒啊,他死了……你……你怎麼辦啊?」
「爸,你不用擔心我了。我已經想好了。保險公司能賠償我一千多萬,拿一部分給蘭州那邊,我這邊還有很多,然後把他日本的公司賣了。我用這筆錢在離火市做容院的生意,這樣一來,我也可以留在你邊照顧你,你也能安心養病。」
謝敬庸自然贊同兒的看法,但他還是有所擔憂:「這樣的話……楠楠怎麼辦?」
「爸,你放心好了,我們可以一起照顧的。總比讓我們娘倆跟著那個畜生強吧?」
謝敬庸想一想也的確是這樣。反正卞明那個人渣已經死了,日子總會好起來的。隨後,謝萍萍得到了日本保險公司的五百多萬賠償款,分給了卞家姐弟兩百萬,然後變賣了日本的公司,用這些錢作為啟資金,將藍雅容院一步步打造了離火市的一張商界名片。
事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謝敬庸上的癌細胞也被控制住了,病得到了控制。那五年來,是他最開心的五年,他也相信自己是苦盡甘來。每天釣釣魚、養養花,含飴弄孫,天倫之樂不就是這個樣子嗎?只是謝敬庸不曾想到,這五年的時間就像是做了一場夢,轉瞬即逝。伴隨而來的,又是那場無休無止的夢魘。
那一天早上,謝萍萍來到了父親家中。當謝敬庸打開門后,看到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大吃一驚:「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變這個樣子,誰打你了?」謝萍萍杏目含淚,咬著,半晌才說道:「他……他回來了。」
謝敬庸當然明白兒口中所指的「他」是誰。他怔了許久,高聲喊道:「不可能,他……他……他他,他不是死了嗎?死人怎麼可能復活?小萍啊,你一定是累了,你是在做噩夢吧?」此時的謝敬庸,寧可相信兒是神志不清,也不願接卞明復活的事實。
謝萍萍卻哭著說道:「爸,是真的,他沒有死。五年前出車禍死亡的……是他的三弟卞明,他……他昨晚回來了。」
「天啊!」謝敬庸氣得狠狠跺了一下腳,頹然地倒在了沙發上。他雙手抱著頭,呢喃說道:「老天不長眼,老天不長眼啊!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這種人為什麼不死呢?為什麼還不死???」
「爸,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想要補償他……」
「丫頭啊,你補償他什麼啊!是他欠咱們的啊!」
謝萍萍搖了搖頭,悲痛地說道:「我能有今天,用的是他的死亡賠償金,還賣了他的公司。他現在落魄這樣,我是有責任的。爸,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夫妻一場,我不忍心看他這個樣子。」
謝敬庸閉上了雙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思緒回到了這裏,謝敬庸說道:「其實,從我兒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就已經了殺人的念頭了。我兒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我怎麼能允許卞明這個死人來搶走呢!」
「你兒給了卞明多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賣了幾家店。這樣下去不是事,那是個喂不飽的白眼狼,我必須得做出了斷了。所以那一天,我在海洋大學文法學院附近租了一間日租房,然後約了卞明去那兒。趁他不注意,我一斧子把他給砸倒了,然後分,理了現場。」
夏朗聽完后,兩道劍眉皺在了一起。
韓笑問道:「為什麼你拋在將軍山?」
「那一帶足夠偏僻,本來我想分開拋的,但是我年紀太大了,力不支,只能是隨便扔了。」
初步審訊算是結束了,最後韓笑讓謝敬庸對他的供詞按手印、簽字確認。
回到了辦公區后,夏朗和韓笑剛一出現,就被其他人提前準備好的彩噴噴了一。曹妤說道:「案件告破,夏隊,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HAPPY一下?」
韓笑心大好:「我還以為你們是在歡迎我呢,原來我是沾了夏隊的。」說完,大家的目都向了夏朗。
夏朗卻眉頭皺,他走到了一邊點上了一支煙,了一口后,看著噴出的煙霧在眼前漸漸消散。他說道:「案子還沒結束呢!」
「啊,還沒有結束?兇手不是謝敬庸嗎?你和畢都是這麼說的呀,人都抓住了,怎麼還沒有結束?」
「謝敬庸是兇手沒錯,但是案發現場不只有他們兩個人在。」
「那還有誰?」大家都很疑。夏朗是怎麼知道現場還有別人在的?
夏朗手裏夾著香煙,對韓笑說道:「笑,你馬上聯繫看守所那邊,告訴他們,謝萍萍不能放。」
「為什麼啊?夏隊,明天拘留期限可就要到了。」
「我知道,但是謝萍萍不能放,因為就是現場的第三個人!」
所有人都大震驚,夏朗說得如此自信,不由得人不相信。但是日租房裏經過了反覆沖洗,連一枚腳印都沒有留下。夏朗的猜測從何而來?
夏朗說道:「疑點很多:第一是死者的傷口,傷口前面深、後面淺,而且位於頭部的右側,我最初推斷兇手是個左撇子。但是和謝敬庸幾次往下來,包括他夾香煙、簽字、按手印,都是用右手完的。」「等等,夏隊,這不是證明謝敬庸不是兇手嗎?你是不是說反啦?」穆奇已經懵了。
夏朗輕輕一笑:「別忘了,卞明可是一個正值壯年、重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一掌就能把謝敬庸打倒在地。這樣的一個人,謝敬庸會選擇貿然在後揮出那一斧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