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常年在這裡拉客，尤其是那些看著像的大學生。今天在這裡坐了一天了，一點兒生意都沒有。眼看自己又被這對拒絕了，正在自怨自艾，見夏朗去而復返，頓時又燃起了希：「小夥子，有什麼問題，你們是要租房子嗎？我這房子便宜、乾淨，大媽給你們算便宜點兒，怎麼樣？」

陳妙言當然知道，這些日租房為什麼會在大學附近泛濫災。只是不明白，夏朗有什麼問題要問。只聽夏朗說道：「大媽，你經常在這兒拉生意嗎？」

老太太翻了翻眼皮，以為夏朗改變主意了，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馬上換了一種不客氣的口氣說道：「要租房就租，不租就一邊涼快去。大媽可沒時間跟你扯閑篇兒。」

夏朗笑了一下，他拿出了警證：「不好意思，警察。」

聽到是警察，老太太的子抖了一下，不過又很快鎮定下來：「警察怎麼了，警察了不起啊？我自己家的房子，自己出租，這還不行啊？」

「沒說不行啊，不過我現在要是去你那裡，肯定能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吧？再說了，街坊四鄰的，加上住在你那裡的學生，看到有警察進出，影響也不好，對不對？」夏朗一席話，便讓對方安靜了許多。

老太太的一雙眼睛轉：「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乾的。那條街上還有很多呢！」隨手指了指東邊的一條街。

夏朗看了一眼，說：「只要你肯配合我的工作，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也不會難為你。」

老太太的神這才舒緩了許多，反正也沒什麼生意，就當有個人聊天解悶兒了：「好，你問吧。」「這一帶日租房是不是很多？」

「哎喲，那太多了，你看看那邊，哦，還有那邊。」老太太指了三五地方，「這些都是。」

「平時租房的都是學生嗎？」

「嗯，除了學生，其他人也不會住這種地方。」

夏朗問道：「你幹這一行，有沒有不是學生的人住過？」

「有是有，但很。要不就是被房東趕出來的，臨時找個落腳的地方。」

夏朗點點頭，便離開了。老太太看著他的背影，不明所以：這警察什麼意思啊？有病吧？

何止是旁人，就連陳妙言也不明白，走幾步追上來：「夏朗，你剛才問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兇手在這附近住過？」

夏朗沒有回答，他彷彿沒有聽到似的，一頭扎進了之前老太太所指的東邊的那條街上。事實證明，老太太沒有騙他。這裡離夜市的小吃一條街不遠，靠著日租房拉客的老太太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將本就窄小的街道得滿滿當當。

一見到夏朗和陳妙言，這些人呼啦一下全都圍了上來：「小夥子，租房嗎？」「這位同學，住我那裡吧，乾淨又寬敞！」有的人更直白：「小夥子，你們住我那裡，東西啥都有，不用去買，隔音效果還好呢！」有的人心急之下，更是手去拉扯陳妙言。

夏朗摟住了陳妙言的肩膀護住，大聲喊道：「各位……各位大媽，各位阿姨，你們先不要吵！」可是，憑他一個人又怎能鎮得住這些老太太？前不久，將軍山上發生了碎案，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搞得大學生都不敢出來住了。日租房的生意一落千丈，如今們好不容易發現了這對，恨不得使出渾解數！

們可不管夏朗喊什麼，仍舊出手來拉扯著。陳妙言幾次嚇得出了聲，偎依在夏朗的懷中驚恐尖。夏朗不得不扯著嗓門高喊：「都給我住手！警察！」這一嗓子出來，還真的起到了效果。老太太們都怔在了原地。

夏朗再次拿出了警證：「看清楚嘍，人民警察，你們都給我老實點兒！」

得知面前這位是警察，遠的幾個人拔就跑。別看上了年紀，逃起命來速度不輸年輕人。而有的人則哀嚎一聲，捂著口倒在了地上：「哎喲喲，不行了不行了，我心臟病犯了……哎喲喂，我得去醫院啊，我可不起嚇了……」有的人則愣在了原地，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夏朗說道：「好了好了，我不是沖你們來的。只要你們都規矩點兒，老老實實的，我不會為難你們。地上躺著的這位大媽，你趕起來吧，我不會抓你的。」

那老太太一聽，從地上爬起來，狐疑地看著這個年輕的警察。

夏朗朗聲問道：「我來這人是想找各位問個問題，最近咱們這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異常況？」

幾位老太太也站住了腳步，面面相覷：「異常況，什麼異常況？」「就是說反常的況。」「喲，那我這兒可沒有，你們那兒有沒？」「有什麼啊，最近沒有生意，鬼都看不見一個，哪兒來的異常況？」幾個人七八舌地議論著，一時間鬨哄的。

這時候，人群中有個老太太舉起了手。這位老太太年紀較輕，看上去也就五十多歲的樣子，怯生生地說道：「小同志，什麼況都可以說嗎？」

「你先說說看。」

「這個月剛過了一半兒，我們家水費嚴重超了。」這句話一出來，周圍的眾人發出了一陣嘲笑。「哎喲，老紀啊，你可真是的。你們家用水過度，這點兒小事還麻煩人民警察啊！」「就是，蒜皮的事也拿來說！」「哎，警察同志，那我們家用電超了，是不是也能跟你彙報彙報？」

「都吵什麼？閉！」夏朗一聲斷喝，嚇得們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下去了。

夏朗轉而問那個人：「大媽，你仔細說說，是什麼況？」

那人嘆了口氣：「我們每個月水費也過不幾十塊錢，多了的話才一百多。可是上半個月，業通知我，說水費太多了，讓我節約點兒用水。我心裡還納悶兒呢，最後一查，我上半個月用了十五噸的水！」

十五噸！夏朗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翹舌不下。就連旁邊的陳妙言都大吃一驚。十五噸的水什麼概念，可以蓄滿一個游泳池了。普通人家的民用用水不可能達到這個數字的。何況住日租房的人，基本不會在那兒洗服，最多只是洗個澡，更不可能用這麼多的水了。

夏朗隨後提出來，要跟這個人去家裡看看。路上，這個人自我介紹說，紀淑芬。原本是住在這附近的，後來在市裡買了房子。想著把老房子租出去。但是這裡遠離市郊，通不是很方便，即便是租出去了，租金也不會很高。最後，在鄰居的勸說下，干起了日租房的生意。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一小區，從建築風格上看，這裡存在了好久了。樓房的風格還停留在了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樣子。

紀淑芬帶著他們進了三號樓的二單元，在一樓的101停了下來。開門進屋后，紀淑芬給二人倒水，然後拿來了水費的單子給夏朗看：「你看看吧，就是這個。」

夏朗仔細看了一下，其中顯示，僅在卞明遇害的第二天，紀淑芬家裡就用掉了十五噸的水！十五噸水，能用來幹什麼？夏朗很快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清理碎后的現場了。

想到這裡，他起來到了洗手間，表面看上去，這裡一塵不染，收拾得很乾凈。可是為刑警，他敏銳的嗅覺告訴他，這裡很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