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的氛圍安靜地令人窒息。祁飛剛開始說了沒多久，忽然停住了。他吞了一口唾沫，畢煒似乎都能清楚地聽到「咕噥」一聲。

「畢隊……不不，畢……我如果……如果坦白代了，你……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過我？」

畢煒看著他，不為所。他的兩隻眼睛連眨都不眨，彷彿沒有聽到祁飛的話。尤其是他的眼神始終死死地盯著祁飛，其中不帶任何的彩，令祁飛心驚懼不已。

祁飛不敢再討價還價了，他忙不迭地代了實。

那時候的祁飛，在學校里「意氣風發」，爺爺是副市長，爸爸又是大集團的掌權人。他的地位，通過一件小事就能看出：高中時期，學校明令止學生帶手機，一經發現，立刻沒收。但是祁飛卻不顧令。他甚至可以在老師面前堂而皇之地拿出手機打電話。老師懾於他家的權勢，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風頭無兩的祁飛是當之無愧的「老大」，後更是聚集了一大批人。狗，打架鬥毆，這些了他們在學校里比讀書還要勤快的事。可是祁飛那時候也有心結。學校里攀比風，從名牌服飾到家長接送的車輛，除了學習績外一切都可以是彰顯個人地位的「勳章」。

畢煒聽到這裏，心生疑：「祁飛，你家裏的條件天底下人都知道。這些難道你沒有嗎？」

祁飛苦笑了一聲：「我當然有……可是這些不是我在意的。人就是這樣，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不會懂得珍惜。」最後，他竟然說出了一句頗有悟的話。

這倒並非是祁飛幡然悔悟，只是他對於自己當年稚的一種嘲諷。原來，當時除了外在質以外，「朋友」也為了有頭有臉的一種象徵。祁飛手底下有好幾個「小弟」都有了朋友，其中有不同學值還都高。這自然讓祁飛心的。

但是為學校的「老大」，他不可能和這些同學在一起，因為那是自降價的一種表現。最後，他只得將目放在了兩個人上。

「你說的就是安琪兒和顧欣桐吧？」

祁飛點點頭：「們倆上學的時候都很漂亮，尤其是安琪兒，是校花。顧欣桐雖然差了一些，但也只是排在了安琪兒的後面。」他抬頭看了看畢煒，言又止的樣子。

畢煒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后說道：「沒關係，有什麼話都趁現在說出來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祁飛結結地說：「畢……畢，可以給我一支煙嗎？」

畢煒拿出了一支香煙給他。祁飛吸了一大口，怔怔地著燃燒的煙頭：「安琪兒的老爸是軍隊的首長，沒人敢惹。要不是因為這一點，恐怕……恐怕不到畢你了……」

聽到這樣的話，畢煒並沒有生氣，他只是笑了一下。回想起當初苦苦追求安琪兒，那還真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

祁飛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將自己的目標放在了顧欣桐的上。他追了顧欣桐足足有三個月，但是顧欣桐不為所。祁飛家世雖然顯赫，但是顧家的條件也不差。當初，手底下的「小弟」勸祁飛追求安琪兒，祁飛卻推說安琪兒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那時候，他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懷疑的神。因為這個理由太沒有說服力了，安琪兒這樣的孩兒，有誰不喜歡呢？

可是這一次，自己追求顧欣桐的消息傳遍了學校，甚至他給顧欣桐寫得那些蹩腳的詩都被老師發現了。但這個孩兒就是不為所。這讓祁飛很沒有面子，他更擔心自己的「威」損。

關鍵時刻，平時充當祁飛「軍師」角的一個小子出了個注意。

學校雖然設有浴室，但是在牆外面踩著高，是可以看到裏面的。到時候祁飛只要用自己的手機拍兩張顧欣桐洗澡的照片，不怕不就範。

「你照做了？」畢煒掐滅了手裏的香煙。

祁飛懊悔地點了點頭：「我……我當時是年輕不懂事……」

畢煒問道：「恐怕……照片里不只有顧欣桐，對不對？」安琪兒和顧欣桐的關係那麼好，出雙對。他已經猜到了一些。

祁飛抬起頭來，出了兩手指指著天花板：「畢，我對天發誓……真的沒有對安琪兒造任何的影響啊！」

「我就問你，照片中有沒有？」

「有……但是……但是只是個背影，沒人能看出來是啊！」祁飛驚慌地大。

畢煒的一隻拳頭不由地攥了，骨節「咯咯」作響。要不是有審訊椅的橫杠攔著，祁飛都要給畢煒跪下磕頭求饒了：「畢，你……你大人有大量，那……那都是我小的時候不懂事，事都過去了十幾年了，你就饒我這一回好不好？」

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畢煒才從審訊室里出來，隨後，他人帶走了祁飛。穆奇在旁邊問道：「畢，你是不是在給祁飛做什麼思想工作啊？」

夏朗輕咳一聲，示意他們不該問的不要問。

畢煒撓了撓頭：「媽的，還不如不問呢，這下吃了個啞虧。」

「學長，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還是說說案子吧。」畢煒很快轉移了話題，並非他對這件事不生氣。而是現在他已經是省廳的領導了，不同於以前在市局了。這一年多以來，他學會的便是忍力。安琪兒都沒有把這個人渣放在心上，他又何必和這個敗類一般見識呢？

幾人回到了辦公區后，刑偵支隊的人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夏朗說道：「首先，我們需要查明祁飛所說的況是否是事實。我個人先說一句吧，我覺得他不像在說謊。」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齊刷刷地看向了畢煒。畢煒點點頭：「我同意你的看法。」

「學長，還有一點我覺得不大對勁。」

「你是說，卞明的經濟狀況吧？」

夏朗點了點頭：「表面來看，謝萍萍說把自己的店賣了，償還給卞明。這也和祁飛的口供吻合，就是卞明突然有錢了。但是有幾點況我覺得我們應該重視起來。第一，謝萍萍和卞明的夫妻關係並不好，會心甘願的賣掉店面？謝萍萍第一次被我們帶回來的時候，就是在跟人談一份兒合同。那是賣的最後一家店，但是想撕毀合同了，這說明賣店是被的。」

畢煒把手裏一份雜誌扔在了桌上，雜誌的封面正是謝萍萍。他說道：「這個人不簡單啊，這麼多年，在離火連開了七家店。這些都是的心，就算是顧及過去的夫妻分，也不可能看著卞明這麼揮霍吧？」

夏朗很贊同畢煒的看法，他說道：「其實可疑的況還有很多。」

畢煒打斷了他：「比如撕毀合同這個時機。」

「對，謝萍萍想要撕毀合同的時候，正是卞明死後沒多久。當時就連我們警方都不知道死者是卞明。假設卞明當時沒有死，為什麼謝萍萍要急著撕毀合同，收回自己的店呢？」

韓笑遲疑說道：「夏隊，這麼說會不會太武斷了？也許謝萍萍是因為別的況呢？」「在別的況沒有出來的時候，還是先聽你們夏隊的吧。」畢煒拍了拍韓笑的肩膀。他站起來說道：「好了，剩下的事給你們了，不用我說該怎麼做了吧？」

夏朗笑了：「明白，再問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