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梅沒有說錯,當天下午,警方就鎖定了一個嫌疑人。在案分析會上,韓笑在投影儀上放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鼻直口闊,濃眉大眼,儀錶堂堂。
韓笑說道:「這個人名江凱,是離火市本地人。十五年前畢業后,涉足容行業。目前是離火市容行業協會的副會長。據我們目前得到的消息,這個人與謝萍萍來往切。」
「就是他了!」畢煒敲了一下桌子,他挲著下沉思說道,「容行業協會的副會長……呵呵,還有這種協會呢?」
「還有更多的消息嗎?」夏朗問道。
韓笑說:「時間很,目前我們得到的線索只有這些。不過我已經約好了江凱,今天下午三點鐘見面。」
夏朗抬起眼皮,掃視著辦公室的眾人:「葉法醫呢?」
「哦,他還在比對死者的DNA,說無論如何都要在今天天黑前拿出一個結果。」
夏朗點點頭,隨後對韓笑說道:「笑,準備一下,你跟我去見江凱。」說完,他站起來宣布散會,準備離開。
「嘿,夏朗!」畢煒突然拍桌子了一聲,會議室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只聽畢煒說道:「我說你是不把我這個領導放在眼裡是吧?韓笑,你別聽他的,你們該忙就忙你們的。我和夏朗去!」
夏朗知道,畢煒並不是那種喜歡拿威來人的人,他笑道:「哪兒能啊,畢,難得嫂子來看你。你該好好陪陪的。」
畢煒卻咧笑了:「嘿嘿,還是免了吧。你這位嫂子看得我太嚴了,我好不容逮著個案子,就當是氣了。」
一席話,辦公室里的人都笑了。畢煒故意板著臉:「笑什麼笑,都不許笑!我告訴你們,這話你們誰都不能說出去。要是我老婆讓我好看,我就讓你們好看!」說著,他起走出了辦公室。
在路上的時候,夏朗邊開車邊對畢煒說道:「你說你這是何苦呢?以往那些領導檢查,走個過場就好了,你真應該學學他們。」畢煒打了一個呵欠:「還是算了吧,我天生不是當領導的料。當初要不是你嫂子勸我,我不會去省廳。」
夏朗見他一臉的疲態,打趣道:「怎麼,昨晚沒睡好?小別勝新婚啊,嫂子那麼漂亮,你還是悠著點兒吧。」
「去你的!小別勝新婚不假,不過昨晚全讓我的寶貝兒給攪和了,鬧了一宿,我也沒睡好。」
「要不我給你們另外安排個住吧,酒店怕你們住著不習慣。」
「咳,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警察嘛,什麼條件不能適應?還有多遠?」
「哦,快到了,就前面那幢樓。」
這是一棟二層小樓,在離火市的科技園區。周圍鳥語花香,綠蔭繁茂,難得能在鬧市中找到這樣一幽靜的雅緻之地。一樓是一家咖啡廳,裝修風格不像是一家店面,桌椅的風格不盡相同,有的是歐洲古典風格,有的則充滿了工業風,還有的周散發著現代工藝的氣息。
咖啡廳吧臺後面有個小姑娘,雖然長相緻,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這張臉恐怕整了不下十餘次了。站起來:「您好,請問你們想喝點兒什麼?」
夏朗說道:「你好,我們約了江會長今天下午三點見面的。」
孩兒拿出了一個本子,看了一下后說道:「哦,是韓先生吧?樓上請,左手邊第一間便是。」
夏朗和畢煒走上了樓梯。這種樓梯採用了鐵質打造,模仿著工業風。他們上了二樓,敲響了左手邊的門。
不多時,裡面傳來了一個沉悶的聲音:「請進。」
夏朗推開了房門,看到這間五十平米的辦公室里陳設奢華,真皮沙發、豪華組合櫃不必細說,就連門口位置擺放的風水池都大有講究。
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男人,他抬起頭看詫異地看著兩人:「請問你們二位是……」「我們是公安局的,有些況想找你了解一下。」
一聽到公安局三個字,江凱急忙站了起來:「公……公安局?不是一個姓韓的先生約的時間,說要聯繫業務嗎?」
畢煒笑了:「對啊,是公安局聯繫你的業務。江會長,別張,坐吧。」
江凱沒有馬上坐下,他左右看看,又是沏茶又是遞煙,裡還不停地說道:「二位辛苦,二位辛苦。快,快請坐。辛苦了。」
二人都推卻了他遞過來的香煙:「好了,江先生,咱們客套話就免了,有話直說吧。我們這次來找你,是因為一個人。」
「誰呀?」
「謝萍萍。」
聽到這個名字,江凱手裡夾的香煙差點兒掉了。
畢煒皺眉看著他:「怎麼,難道你們不認識?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沒道理不認識的,對吧?」
江凱的神有些慌張:「認識……認識。」他的翕,半晌過後才說道:「我們……唉,我跟您二位說實話好了。我和謝萍萍不但認識,還……還曾經往了一段時間。」
原來,江凱和謝萍萍是高中同學,高中畢業后,就各奔東西。又過了四年,大學畢業。兩人在高中的同學聚會上相遇了。江凱早在上學的時候就對謝萍萍傾心許久,那時候的謝萍萍也是單,所以江凱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攻勢。最後終於將謝萍萍追到了手。
江凱說道:「你們千萬不要以為我是看中了謝萍萍的家庭條件。我們家也不差的。而且我們在一起后,我對很好。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我在花錢。說句不怕讓你們笑話的話,我真的很很。」
夏朗正了正子:「既然你這麼喜歡,為什麼最後要分手呢?」
江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件事全怪我……我……唉,當初,是我媽反對我們的。我媽這個人是從農村出來的,跟我爸不一樣,沒什麼見識。我第一次帶謝萍萍回家,家裡人還都很高興。可是見到謝萍萍后,整張臉都拉下來了。等我送走了萍萍,我媽就和我說,面相不好,克夫,強迫我們分開了。」說起這些往事,江凱的話語中儘是無限的慨。
畢煒問道:「你爸呢,聽你的語氣,你爸和你媽不同,為什麼他沒有支持你呢?」
「確實,我爸是生意人,見多識廣。可惜……死得太早了。我大學畢業沒多久,我爸就因為癌癥去世了,家裡的事全都是我媽在做主。說句實話吧,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一個原因,是我沒有忘記萍萍;還有一個原因……我是想讓我媽後悔……當初是拆散我們的,那他們就應該承擔後果。」夏朗和畢煒不由地相互看了看,他們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震驚。這兩人很難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能使江凱如此仇恨自己的母親。
江凱自嘲似的苦笑說道:「我知道,你們一定覺得我很不懂事,不懂得孝順老人是不是?但是……我知道我媽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麼多年來,敗了我爸的家產。如果不是我憑著自己的努力做到了今天,我只能去大街上要飯了。」
他喝了一口茶水,端著茶杯的水不住地抖著:「五年前,謝萍萍的老公死了。我媽還跟我說:『你看看,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那時候我就說了,這個人長了一副克夫相!』我聽完這句話,就跟吃了蒼蠅屎似的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