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得知卞明南下深圳的消息,就是卞明揚對警方說的。夏朗警覺地問道:「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別看我老公和卞明不和,其實那只是表面上的。他們哥倆兒從小關係就很好。這一次卞明死了,我老公也很傷心。所以他就去找到了卞明揚,跟他說自己要離開這塊傷心地了。因為怕我不同意,所以他就留了一張紙條。」
夏朗聽完林霞的講述后,又問道:「你剛才說,你老公是在14號不見的,可是卞明是在15號出的車禍。卞明揚這麼說,你沒有懷疑過嗎?」
林霞搖了搖頭:「雖然我老公和卞明關係不好,但是和老五卞明揚的關係還不錯。他這麼說,我也這麼信了。」
「五年來,卞明有沒有和你聯繫過?」
「沒有。」
「從來沒有嗎,他也沒有回過家裏嗎?」
林霞又搖了搖頭。
在夏朗問話的同時,畢煒在屋子裏饒有興緻地轉了轉。他發現客廳中陳設了許多的照片,這些照片全都是卞明與妻的合照。在照片里,這個和死者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笑得十分燦爛。
在去警大隊的路上,夏朗皺著眉頭說道:「看來,蘭州我們真的是來對了,掌握了不的況。」
「嗯,問題也不。比如,關於卞明失蹤的時間節點,卞明揚和林霞的口供有出。」
沈濤忍不住:「那依你們看,誰在說謊?」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答道:「卞明揚。」說完這三個字,兩人又不由地都笑了。夏朗說道:「學長,還是你說吧。」
畢煒點點頭:「首先,在卞明死後,卞明拿到了七十萬,買了城裏的房子。可見,他這個人對於家庭的觀念是很重的。我在他家發現了很多照片,都是他和家人的合照。能夠看出來,卞明這個人對自己的妻子兒都很疼。這也佐證了林霞沒有說謊。」
夏朗繼續說道:「可是怪就怪在,對家庭觀念這麼重的人,不可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失蹤了。而且五年時間都沒有面,這裏面肯定有蹊蹺。」
沈濤說道:「要說卞家也實在夠可憐的,五個孩子,一個失蹤,一個出了車禍……估計這五年來,他們家人的心裏承了很大的力。」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蘭州市的警大隊。負責接待他們的,是警大隊的大隊長黎書翔。他讓人找出了五年前這起事故的記錄,拿給他們看。黎書翔說道:「這件事我印象很深,因為那時我還剛進警隊不久。那天我剛好請假了,第二天就聽說了這件事。在我們這個地方,新聞不多。再加上死的是一個日籍華人,所以還造了不小的轟呢!」
「黎隊,請仔細和我們講講事發經過吧。」
黎書翔端起了面前的濃茶喝了一口,放下水杯后說道:「日期這上面寫著呢,2013年8月15日,死者卞明駕駛著一輛帕薩特,撞在了國道旁邊的一個石墩上。我們最後的事故鑒定是駕駛員作不慎,致使車輛撞擊路邊石墩,導致油箱破裂引起了車輛燃燒。」
「當時況是怎麼樣的?」
「我沒有到現場,但是第二天聽我同事說起來了。事發地點太偏僻,過了好久才有人發現。等我們這邊趕過去,整輛車被燒得就剩下了一個鐵架子。最後我們確定死者份的東西,還都是拿到了省里幫忙鑒定,才得出的結果。」
畢煒思索了一會兒,問道:「是什麼東西?」
「哦,駕駛證、手錶、手機、錢包,也無非是這些。」
「黎隊,說句話你不要見怪,以你的經驗,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嗎?」畢煒又慎重地問道。
黎書翔拿出了香煙,給兩人遞過去,自己也點燃了一支。他說道:「當時我們隊里的條件有限,加上死者的親人刺激過度,反對我們解剖。只能是給他們理。我承認當初我們的工作不夠嚴謹,但是車上留的那些東西、手機、手錶、錢包這些都是隨攜帶的。」
隨後,夏朗和畢煒又仔細翻閱了當年的卷宗,大看上去沒有。
這一整天的時間,他們兩人都沒有片刻的休息。晚上在酒店裏,累得倒頭就睡,就連商量案也沒有力了。
在離火市的一家高檔餐廳里,陳妙言把合同還給了謝萍萍,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說道:「謝姐,合同我從頭到尾仔細看了幾遍了。我的建議是……你試試看能否和對方和解。因為打司是一個長期且耗力的工作,一旦上了法庭,很難收場。」
的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了,謝萍萍是在商場上爬滾打了多年的人,如何不明白這一點呢?懇求道:「妙言,你這次幫幫我好不好?我真的是被那個混蛋脅迫的。我們都是人,我能有今天不容易,你應該可以諒我的。」
法律層面的問題,又怎麼可以用諒來博同呢?何況合同上白紙黑字,如果真的對簿公堂,即便是陳妙言出馬,也沒有多大的勝算。
看著對方臉上遲疑的神,謝萍萍嘆了口氣,幽幽說道:「自從我老公死了之後,我的生意越來越難了,看著賬本上的數字越來越,而我還要養我的兒……我……」說到這裏,眼眶泛紅,聲音哽咽了。
陳妙言很同這個外表鮮的人,不由想到了自己。為一個,最了解功道路上付出了多的辛酸,揮灑了多的汗水。人,一旦被架到了某個高度上,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跌下來的。
說道:「其實……解決的方案不是沒有,就是你要想辦法,找出這個人趁機低價格、敲竹杠的證據,這樣……我至還有幾分勝算。」
謝萍萍先前聽到陳妙言那樣的話,已經心如死灰了,此時聽這麼說,一下子又充滿了希。拉住了陳妙言的手,激地說道:「妙言,是真的嗎?你不會在騙我吧?」
「當然沒有,但是,你找的證據一定要充分。我們這一次要想贏的話,必須找能夠釘死對方的證據!」
「好,好,這個我來想辦法。」
想不到自己這個堂堂的律師,竟也要像夏朗那樣搜集證據了。想到夏朗,陳妙言不覺將目移到了窗口。夜的玻璃窗上,映出了俏麗的容:夏朗,這時候你在幹什麼呢?
夏朗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猛然間打了一個噴嚏。這一聲噴嚏既突然,聲音又大。睡在他旁邊的畢煒也被驚醒了,他拉開了燈:「好傢夥,我以為哪兒開槍呢!我說你可真夠怪的,睡著覺還能打噴嚏。」
夏朗也覺得奇怪,他從床頭柜上的紙里出了兩張紙巾,了鼻子,說道:「這個你可怨不著我,有意見和我們局裏的領導說。差旅費有限,要不我才不和你一個大男人一張床上呢!」
畢煒嘿嘿笑道:「小鬼,你要搞清楚狀況。我現在可是省廳的長,你把長睡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反倒是我,唉!」他說到最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自從我調到省廳后,和你嫂子聚離多,本來想趁著這個時間和好好聚聚的。沒想到,切,邊睡了個男人!」
夏朗笑了:「學長,要說我你的心也真夠大的,我要是守著嫂子那麼漂亮的人,給個公安廳的廳長我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