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門被拉開了一條兒，但是並沒有完全打開。三人都注意到了，門上的防盜鏈並沒有卸下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站在了門后，只是出來了半個腦袋，警惕地目打量著三個人。

沈濤拿出了證件：「小朋友，不要怕，我們是公安局的。請問你媽媽在家嗎？」

小孩兒咬著沒有回答，不知道是怕生還是懷疑三人的份，始終不肯開門。而就在這時，他們後的那戶人家忽然打開了門，一個中年婦走了出來，手裡拎著垃圾袋。乍一見到樓道里站著三個陌生男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下樓去丟垃圾了。

這一邊，沈濤還在做著工作。但是小孩兒就是不肯開門，也許是的年紀太小了，無法分辨沈濤的話是真是假。

「你們是什麼人？」那個倒垃圾的中年婦回來了，狐疑地問道。

沈濤急忙上前去：「大姐，您好。我們是市公安局的，這是我的證件。我們有一些事想問問住在您對面的林霞。」

「哦。」中年婦接過去了證件，仔細看了看，而後還給了沈濤。說道：「你們來的不是時候，現在不在。要不你們先到我家歇會兒，等回來。」

夏朗覺得，也許能從鄰居的口中打聽到什麼，於是並沒有拒絕。

三人來到了中年婦的家中，這間房子有九十多平，兩室兩廳。陳設雖然簡單，但是收拾得很乾凈。中年婦自我介紹，廖娉婷，是一個初中老師。今天是周六，所以才正好在家。廖娉婷給三人沏上了茶。

很快，三人就詢問起了對門的況。

廖娉婷說道：「要說那家人也不容易，自從住進這裡后，我就沒見過老公。後來大家了，我一問才知道，老公五年前就去深圳了，一直過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人也聯繫不上。我看實在可憐，就時常去接濟，逢年過節給送一些東西，十五的元宵、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餅，這些都沒過。有的時候，看孩子也孤單，也會接過來讓在我這兒玩一會兒。」

「林霞的老公是怎麼回事，您知道嗎？」

「唉，說不清道不明的。我問過好幾次了，也說不知道。你們不了解況。林霞呀，太老實了，平時看見陌生人都躲著走，就連大聲說話也不敢。他們那套房子只是付了首付，每個月要還著四千多塊錢的貸款。自從卞明走了之後，只能靠著林霞一個人持了。最近找了一個保姆的工作，每天都要去人家家裡，這還不到倆月，整個人瘦了一圈。」

看來，從廖娉婷這裡也得不到什麼消息了。三人正在失之際，忽然聽到了對門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廖娉婷看了一眼時間：「林霞回來了，你們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好了。」說著，走過去拉開了自己的房門。

對面，果然有一個人正在開門。雖然剛剛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可是神狀態很不好，反而像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看上去比廖娉婷的歲數還要大。

「林霞。」廖娉婷了一聲。

林霞轉過頭來：「廖大姐。」

「這三位是公安局的同志，說有事找你。」

一聽說是公安局的，林霞本能地有些張，手裡的鑰匙掉到了地上。

進屋后，那個剛才躲在了門后的小孩兒跑過來，抱住了媽媽的。林霞憐地了孩子的頭，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廉價的巧克力：「作業寫完了嗎？」

小孩兒沒有說話，怯生生地眼神著跟媽媽進來的三個叔叔，搖了搖頭。

「那先去寫作業吧。」林霞打發兒進了房間。

隨後，警方這才得以展開了詢問。

說起了自己的丈夫，林霞未曾開口，淚珠便湧出了眼眶，撲簌簌落下。說道：「我和卞明結婚有十年了。原本，我有機會選擇更好的生活……我爸是石油探局的，天南海北的哪兒都走。那時候，我們正好到了卞家坪……」

大家都在等著林霞說下去，可是林霞卻停住了，低下了頭，目不敢與人對視。

畢煒已經猜到了，他說道：「據我們掌握的況，卞家的兄弟二人，卞明和卞明同時追求過你，是嗎？」

林霞點了點頭，沉默了許久才說道：「確實是有這回事。當時……當時我是城裡來的孩子，在學校里跟別人不一樣……可是，可是我並不喜歡他們倆。尤其是卞明，他太強勢了，每天都在學校門口等著我，我很害怕。卞明當時也給我遞過紙條。後來這件事被他二哥知道了，卞明帶了一群人在門口堵住了卞明，打了他一頓。」

「你說你並不喜歡他們，為什麼最後還在一起了呢？」

「我是……我是覺得卞明很噁心。他雖然是為了我，才打了自己的親弟弟。但是當時他看我的眼神，是那種高高在上的，這讓我不了。我當時為了讓他死心，就跑到了卞明邊，還扶起了他。我承認，我一開始確實是不喜歡卞明，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卞明死心……可是……可是……」

「沒關係，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好了。」

林霞輕輕點了點頭：「可是後來我發現，卞明人很老實，雖然在某些方面，他確實比不上他二哥，但是對我很好。最後……我也不顧父母的反對，嫁給了他。卞明死後，他拿到了一筆錢。當時說要回城裡買房。我本來覺得沒有必要，反正在村子里住了那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但是卞明卻說，我是城裡人，他不能讓我們母倆這委屈。」

「他當時是這麼說的？」畢煒心中忽然對這個不辭而別的男人有了改觀。

林霞搖了搖頭：「不是親口對我說的，他只是留了一張紙條。」

「留了紙條？」

「嗯，他在上面說，卞明的死讓他很難，他要到外面散散心。還說自己在城裡買了一套房，付清了首付，讓我和兒有時間就搬過來。」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事？夏朗心中深懷疑，除了富甲一方的人家，平民百姓買個房，肯定當一件大事來看了。可是卞明卻只留了一張紙條就不辭而別了。這件事未免太反常了。他看了邊的畢煒一眼。

畢煒同樣是眉頭深鎖，過了好一會兒，他問道：「你丈夫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林霞很誠懇地回答說道：「是五年前的8月14日，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時候我們開了一家小飯店，生意還算是可以的。所以那一陣時間很忙。」

「親哥哥卞明死了，卞明還有心思忙生意嗎？」畢煒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如果事是這樣的話，那麼卞明應該不可能因為二哥的死，傷心之餘去了深圳。

哪知，林霞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我……我老公是在卞明死之前就沒有回家了。」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萬分驚訝。林霞低頭囁嚅道：「我老公是在8月14日離開了家，而卞明的死，是在8月15日。」

這樣一來，夏朗等三人無不驚訝。

「那一天發生什麼事？」

林霞回憶著：「那一天，他打來電話，說三兄弟要聚一聚，晚上就不回來了。可是從此以後，他都再也沒有回來過。後來……卞明揚拿來了一張紙條，說是我老公給我的，上面說他要出遠門。我覺得這張紙條很奇怪，因為他以前從來都沒有留過紙條，都是給我打電話的。但是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後來，我發現怎麼都聯繫不上我老公了。我就又去問了我小叔子卞明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