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明揚說話的語氣很誠懇,從外表看上去,他這個人格弱,似乎不像是兇手。夏朗知道畢煒是犯罪心理學的高手,問他的看法。
畢煒懶洋洋地說道:「卞明揚不像是兇手,但是他一定有事瞞著我們。」
沈濤聽后,不以為然。但夏朗卻很在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說話的說話時候,眼睛看著我們,手上的作很多。這是一種潛意識,他想藉助作加重自己的語氣,來使我們相信他所說的話。」
沈濤在旁邊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裏,要不送你們二位去酒店?」
「不用,先帶我們去卞明揚的家裏看看吧。」畢夏二人兩人都是一樣的意思。
沈濤是蘭州市公安局的,這地方雖地西北,但治安一向良好。尤其最近又沒有什麼大案子發生,所以沈濤難得的清閑。對於離火市發生的碎案,他只是些許聽聞了一些。多年的從警經驗告訴他,這件案子一定很重要。否則這兩個人也不會連休息都不顧上了。
卞家坪位於蘭州市郊,雖然在戶籍上屬於蘭州市,但其實就是一個小山村而已。盛夏剛剛過去不長時間,這裏已經沒有了綠。樹木禿,群草枯黃,一副凋零的氣象。遠的群山雖然讓人心生大氣磅礴的豪邁之,但也會產生一悲涼的心境。
卞家坪並不大,只有不到百餘戶人家,除了村子裏的一條主路在十幾年前鋪設了柏油馬路,其餘的都是坑坑窪窪的土路。村支書站在了村子口的大槐樹下迎接了三人,他邊帶路邊給他們介紹村子的況:「現在不比以前了,年輕後生都去城裏了。我們這村子也沒什麼人了,現在也就是一些老人和婦孩子留守在這兒了。條件好點兒的,連娃娃都帶去城裏了。」
這裏距離卞明揚工作的市中心還有著很遠的距離,夏朗問沈濤:「卞明揚上班要走這麼遠的路嗎?」
「哪兒啊?他在市裏租了一套房子,這裏只有他老婆孩子在。」
村支書忍不住說道:「唉,要說明揚他們一家還真慘的。」
畢煒饒有興趣地問道:「是說關於他二哥的事吧?」
村支書搖了搖頭,慨說道:「不止啊!明揚是卞家最小的孩子。我看著這孩子打小長起來的。他的兩個姐姐,卞秀珍和卞秀娟。這倆丫頭嫁得都不怎麼樣,要說這全都怪他們的爹老卞。老卞這個人活著的時候,在村子裏的人緣就不怎麼好,太佔便宜。真的到了那種雁過拔的地步。」
四個人轉過了一個彎,來到了一條矮坡的路。村支書繼續說道:「那時候,是鄰村兩個不的傢伙給了老卞一筆彩禮。老卞當場就拍板,把他兩個閨推進了火坑裏!」
夏朗並不關心與案件無關的事宜,他問道:「我聽說,卞明揚的二哥五年前死於車禍?」
「嗯,要說那一天也是巧了。老二卞明剛從日本回來沒多久。」
「日本?」
夏朗和畢煒對了一眼,兩人的眼神中都出現了困的神。
村支書說道:「對啊,卞家人里,最有出息的就是這個老二了。卞明早在幾十年前就去日本了,開了一家公司,了大老闆。本來呢,他有出息,卞家人都能跟著沾,可沒想到,他那次回來就出事了。當時是在環城的國道上,他開著車撞上了路邊的大石頭,整輛車都著火了。唉……」村支書說完后,語氣不無惋惜。
「我聽說,卞明死後,他們家的老三卞明也離開這裏了是嗎?」
村支書想了一會兒:「嗯,我也聽說了。不過……總覺得有點兒不對頭。」
警方對於細節最是在意了,夏朗和畢煒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哪裏不對?」
村支書如實回答:「卞家兄弟姊妹五個人,卞明揚是最小的,哥哥姐姐對他都不錯。但是老三卞明可不一樣,他在這些人里的人緣最不好了。家后,大家各過各的,可好歹是親人,相互幫襯一下應該吧?卞明每次回來,都要給其他三個人帶一堆禮,有的時候還直接給錢,但是……從來沒有幫過自己的三弟。」
「這是為什麼?」
「你們不知道,這哥倆兒從小都鬧彆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們倆沒手打架。雖然長大了不像小時候那樣了,但也基本於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說話間,四人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雖然是在經濟條件不怎麼樣的農村,但是這棟鑲著瓷磚的三層獨棟歐式小樓,即便放在城裏也是大戶人家的標誌。綠的大鐵門,門楣上用瓷磚鑲嵌著四個字「和善之家」。
村支書咳嗽了一聲,上前拍著鐵門,「咣咣」作響,他大聲喊道:「卞五媳婦兒,卞五媳婦兒在家嗎?開門啊!」
連敲了七八下,裏面才有了回應。一個人的聲音喊道:「誰呀?」
「我,村支書老姚。」
大鐵門這才打開了,一個人站在了門后。這個人看模樣三十齣頭,但是皮糙,黝黑,一看就是飽經風霜。隨著門被打開,院子裏傳來了兇猛的犬吠。人不耐煩地扭頭喝了一聲:「,就他媽知道!不是餵過你了嗎?」他扭過頭來問:「姚支書,找我做甚?」
「哦,這三位是公安局的,他們有話問你。」
人撇著,極不高興地說道:「昨天不是問過了嗎,咋還來啊?」
沈濤說道:「昨天是蘭州市公安局的,今天來的這兩位,是離火市公安局的,他們有話要問你。我們進去說吧。」
人不願地把四人帶進了屋裏。進去后,連茶水都沒有一杯,坐在了沙發上說道:「有什麼就趕問吧,我這兒還有一堆事呢!」
「你什麼名字?」夏朗問道。
人抬起下指了指村支書:「他知道。」
村支書很無奈,他雖然職不高,但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警察問話,敢這麼回答的。他見夏朗的目看了過來,說道:「李秀娥,是從別的村裏嫁過來。」
「李秀娥,在今年的2月25日,你丈夫卞明揚在哪裏?」
「喲,那麼久的事,誰還記得呀?」李秀娥高聲道。
畢煒說道:「那一天是正月初十,你仔細想想。」
「想不起來了。」李秀娥沉不住氣了,的態度極不配合。
畢煒索說道:「那好,我們不妨告訴你。離火市最近發生了一件兇殺案,你丈夫卞明揚現在有重大作案嫌疑。如果你不想救他的話,那就算了!」「啥?」李秀娥激之餘,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是說兇殺案,死了人的那種?」
畢煒點了點頭。
「哎呀!」李秀娥悲天搶地哭喊起來,「這個天殺的啊,我早就知道要出事,讓他不要去離火,他偏偏不聽,這一下可老實了吧?我的老天爺啊,這下子我可怎麼活啊!」
「行啦行啦,哭能解決問題嗎?」夏朗不耐煩了,「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就行了,要不然,你救不了你男人的。」
李秀娥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救他幹什麼,我恨不得他死!」
剛才李秀娥哭那樣,明明是在替自己丈夫鳴不平,怎麼突然換了這樣的一種態度?畢煒給了夏朗一個眼神,讓他仔細詢問。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夏朗謹慎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