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還是沒有任何的進展，夏朗心煩意，索開車去了四件案子的事發地點。從尚書巷到甜水井衚衕，他如同著了魔一般，在四個地點待上了一天，直到夕西下。

當紅日漸漸墜落在西山後，夏朗坐在巷子里，他裡叼著一支煙，香煙的煙灰聚在了點燃的煙頭上，他都忘了彈上一下。零星路過的幾個人無不側目，紛紛看著這個舉止怪異的人，有的人甚至懷疑，這個看上去有幾分帥氣的高個子說不定就是前不久那起案子的搶劫犯。

夏朗完全忽略了周圍的環境，他的腦海中反覆揣著案件的細節。一個人，連續犯下了四件案子，怎麼可能會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留下呢？

他當然相信李忠柳，工作認真負責，不可能什麼關鍵線索。但他也不相信兇手可以謹慎到不留下任何的蛛馬跡。

正在他滿腹疑問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子的笑聲：「哈哈，你這人好有意思哦！」

夏朗扭頭去，只見一個孩兒走了過來，穿著一件漢服制式的大紅襦，後還跟著一個男的。這個男的扛著三腳架，脖子上掛著單反相機，肩上還掛著一隻相機包。看他的樣子，至準備了兩隻相機。

紅的漢服？最近接二連三的案件，讓夏朗的神經莫名張，尤其是看到紅后。從趙雲蓮到陳妙言，除了第三個害人聶玲外，兇手的目標似乎都鎖定在了穿紅時尚連的。紅的漢服，會是他的目標嗎？

走進巷子里的這個孩兒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臉上的妝容濃淡恰到好，上這套緻的漢服更是做工緻，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只是甜水井衚衕本來就是民國風格的老建築，穿著漢服來這種地方拍照，不違和嗎？不過夏朗又一想，也許人家追求的就是這種覺吧。

「我們上次選的地點是這裡吧？」孩兒忽然開口了，眼睛看著夏朗，上卻問著後的那個攝影師。

攝影師連連點頭：「是的，就是這裡。」

孩兒莞爾一笑，走過來對夏朗說道：「對不起，能請您讓一下嗎？我們要拍照。」

夏朗醒過神來，他站起來，一差點兒摔倒。坐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都麻了。他咧了一下：「你……你們請便。」

攝影師走過來，選好了機位，然後架設相機。同時，他還指揮著孩兒的站位：「熙雯，你再稍微往左邊錯一錯，一點點就行……不行，多了，右邊，慢慢來，五公分左右就可以……對，就是這樣，保持這個位置不要。」他看著取景框里的影像，很專註地說道。

看到這些，夏朗想起了陸浩那個明爭暗鬥的攝影師協會。

夕的餘暉傾灑下來，將甜水井衚衕一側的牆壁影子拖曳到了孩兒的腳下。在攝影師的指揮下輕側著頭，眼瞼低垂，手裡半舉著一隻宮扇，還地擋住了半隻紅，模樣煞是人。

「好了嗎？」

「好，OK，就是這樣，保持住，不要。1，2，3。」隨著快門摁下，孩兒麗的形象保留在了相機里。

「我要看看。」孩兒很興，這大概是第一次拍漢服照，急不可耐地要看一下自己的照。

攝影師卻說道：「別，你先不要，我們再拍幾張。你千萬不能，會破壞我的構圖的。」

「好吧。」孩兒有點兒失，但真的不敢了。隨後，又在攝影師的指揮下擺了幾個人的姿勢。夏朗看不清楚攝影師手裡的相機拍攝的效果怎麼樣，但是看著這個孩兒的作倒是很專業。

一直到對面牆上的這道黑影蓋住了孩兒的下半，拍攝才結束了。孩兒擺pose擺得很累，晃著兩條胳膊：「這下可以讓我看看了吧？」攝影師笑了，翻著相機里的照片：「效果都不錯，回頭幫你修一下，就可以出片了。」

「哇，真的很棒誒！誠哥，多謝你了。」兩人一路說笑著往回走。

「請等一等。」夏朗忽然說話了。

兩人回頭，看到夏朗后都是有點兒懵的狀態。他們剛才都注意到了，在拍攝的過程中，這個人似乎一直都在這裡，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攝影師木然說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夏朗亮出了證件：「你們好，我是警察，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們。」

對方兩人看到警證后，都微微訝異。攝影師愣了一會兒，才木訥地說道：「請問吧。」

「你們是住在這附近嗎？」

沒等攝影師說話，孩兒搶先說道：「我還是在校的學生呢，目前住校。」說完，學著夏朗的作找出了自己的學生證，遞到了夏朗的手裡。

夏朗接過來，看到這個孩兒的名字做薛熙雯，是離火市師範大學的一名大二學生。

攝影師說道：「我不住這附近的，不過我的店在這附近。可是……」他猶豫了一下，「之前你們警方已經來問過我了。」

夏朗這才瞭然，他指著衚衕口的對面：「是在馬路對面？」

攝影師點了點頭。

「帶我過去看看吧。」

「那……那好吧。」攝影師有點兒張。這倒不難理解，平常人被警方突然問話，多都會有一種張的緒。

三人走出了甜水井衚衕，又穿過了馬路后，來到了之前那所初中學校的附近。在學校的對面，有一家複印店。店面不大，只有一扇鋁合金的門鎖著。

攝影師在開門的時候，還不忘回答夏朗的問題：「我段毅誠，以前專門學過攝影的，這算是一個好吧。後來開了這家小店，幫學生們複印列印一些資料什麼的，偶爾也拍拍證件照。對了，前不久學校的畢業合照，也是我拍的。」

打開了門，三人進了屋子。這間屋子差不多有四十平米，裡面除了一張電腦桌外，還擺放了一臺複印機和印表機，其中有幾個相機和鏡頭也隨意地放在了一邊。

夏朗看著這些價值不菲的設備，問道：「我看你的店也沒有一些防盜措施啊，沒有安個捲簾門什麼的嗎？」

段毅誠不好意思地笑了：「能省就省，反正那東西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不過你說前天在甜水井衚衕發生了搶劫案，看來我真得準備準備了。」

在這間不大的屋子後面，還有一間裡屋，是用來拍攝證件照的地方。孩兒進去換服，兩人在外面聊著。

「前天晚上的九點到十點之間，你在哪裡？」

段毅誠一愣：「警……警……你是在懷疑我嗎？」

「別張，照例詢問一下而已。」

「前天晚上我……我……」段已囁嚅了半天，面帶愧，始終沒有開口。他的眼神一直著裡面的那間屋子。

夏朗似乎明白了什麼，應該是有薛熙雯在場，他不好意思說出口。於是，他耐心等了一會兒，薛熙雯出來后和兩人告別，離開了。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段毅誠這才開口繼續說道：「我……我去了一家spa店。」

夏朗聽到后，沒有過多的驚訝。如果段毅誠去的是正規經營的spa，恐怕沒必要這麼遮遮掩掩的。他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到那裡的？」

「九點半，店裡的人可以作證的。昨天一個姓穆的警來問，我也是這麼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