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晝燈市很大,除了售賣展示燈盞的攤位,還有不小商販,或是家中用的日常,或是燕京宛平特有的小食,甚至還有撈金魚、點金石、套圈兒的遊樂攤。
段南軻見姜令窈滿臉興,一個個攤位看下來,似是什麼都想買,不過也就自手中把玩片刻,還是把那些小玩意都放回去。
「怎麼不買?剛剛那個會的木鳥不錯,我送你?」段南軻問。
姜令窈卻搖搖頭:「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我買來做甚?再說也就是看個新鮮,回家指定沒工夫玩。」
段南軻哦了一聲,倒也並未執著。
兩人一路從頭逛到尾,雜七雜八的小東西沒買,姜令窈卻買了幾盞兔兒燈,要送姜令媗、段佳寧和段佳盈。
自然,自己也留了一盞。
至於其他的妯娌,姜令窈也另外買了漂亮的白瓷天鵝燈盞,放在桌上能映天鵝修長的形。
待回到巷口時,段南軻略一思忖,道:「剛有事忘記辦,聞竹,先伺候夫人歸家,務要小心行事。」
段南軻是大忙人,姜令窈也不問他要去做什麼,聽罷便點頭,很是溫賢惠說了一句:「晚上早些歸家。」
待得姜令窈回了家,沐浴更又吃了一碗南瓜牛羹,段南軻還未歸來。
姜令窈往外看了看,便來聞竹,難得吩咐一句:「記得備好水,留好夜宵,別你們爺著睡。」
聞竹可新鮮了,剛聽姜令窈吩咐時還有些茫然,隨即被行雲瞪了一眼,這才忙道:「是是,夫人放心,小人明白。」
姜令窈這才舒舒服服睡下。
大抵因這一夜睡得早,次日清晨醒來時,天還蒙蒙亮,金烏躲在雲層中,慵懶不願早起。
帳幔之外靜悄悄的,姜令窈安靜躺了一會兒,睡得太足此刻也再睡不著,便手掀開了帳幔。
出乎姜令窈的意料,外面並非晦暗不明的天,卻有一朵亮晶晶的薔薇花,在窗前幽幽綻放。
那是一盞薔薇琉璃燈。
毫不掩飾的喜悅從心口裡蔓延開來,姜令窈掀開帳幔下了床,腳踩在木地板上,一步步來到那盞琉璃燈前。
這盞燈通琉璃燒造,每一片花葉皆是亮的,燈芯燃著一團星火,把這盞燈照耀得明璀璨。
它就如同深夜裡點亮的繁星,照亮了每個人歸家的路。
姜令窈很喜歡這盞燈。
低著頭,認真看了好一會,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就如同這盞燈一般,讓看看了就喜歡。
行雲聽到了裡面的靜,便推開房門,輕聲道:「小姐怎麼起得這般早?」
姜令窈回過頭,溫的眉眼被花燈點亮,找要出一片明璀璨。
姜令窈還未問,行雲就先笑了。
輕輕進了寢室,來到姜令窈邊,扶著坐下之後,便去尋了寢鞋來。
「小姐,昨日夜裡小姐睡下之後,姑爺才回來,也不知去了哪裡,不過卻帶回了這一盞琉璃燈。」
姜令窈聽到是段南軻所贈,不知怎的,臉上竟是有些熱氣,難得有些赧起來。
「送這個做什麼?」
行雲想了想,道:「姑爺沒說為何要送小姐燈,不過姑爺說他知道小姐喜歡薔薇,特地選了這一盞。」
姜令窈的目便又落到那一盞燈上。
它安安靜靜在幽靜的清晨綻放,似已散著氤氳香氣,讓人也跟著安靜下來。
姜令窈忍不住輕聲笑起來:「倒是很會選,這一盞真的很漂亮。」
行雲見高興,自也很是高興,小聲說:「小姐,我覺得姑爺很不錯。」
姜令窈目挪了挪,落到了行雲面上。
行雲陪伴一起長大,兩人相伴十幾年景,有些話外人不好說,但行雲是敢說的。
若非對姜令窈真心實意,行雲也不會如此越界。
姜令窈握住的手,讓坐在自己邊。
行雲便大了膽子:「小姐,我知道你心中有顧慮,但這門婚事當時被陛下賜婚時,老爺都未曾反對,不管為何,都證明老爺是認可姑爺人品的。」
若非如此,以姜之省的脾氣,絕對不會讓家中兒過得痛苦。
經過這一月的相,其實姜令窈多已經了解了段南軻的為人,段南軻不知因為何事,在外面總要擺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樣貌來,但他若是在家中,其實從不飲酒作樂,甚至對毫不在意。
他邊只有聞竹等幾個老僕以及錦衛那些手下,若他當真狗屁不通,錦衛的緹騎們都能立即反了他,哪會服服帖帖。
但段南軻為何如此行事,姜令窈卻毫不知,初婚是並不好奇,待到一月相下來,姜令窈雖已有了好奇,卻並不想問。
就如同自己也藏了數不清的,段南軻自也有自己的理由,雖好奇,卻也不能失了禮數。
兩個人在外人面前甜恩,在家裡其實也還算和和氣氣,段南軻從不會故意為難他,甚至在辦案時還會給行方便,多加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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