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艙一片寂靜。
“教授,您認真的?”
趙子杰艱難地開口詢問道。
畫面中,呂永昌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當然。”
“鸞鳥星艦有簡單的實驗室,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在吸引這些水母。”
“你們應該不想一直和它們相吧?”
趙子杰:“……”
“好,我想想辦法。”
他眼角微微搐著答應了呂永昌的要求。
“我讓零檢查了一下星艦。”呂永昌面嚴肅地說道,“艙門應該還可以正常開啟。”
“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你們用機人去捕捉水母。”
“到時候零可以提供遠程協助。”
……
克拉肯—馬雷海。
颶風和暴雨裹挾著滔天巨浪不斷地沖向海邊,一下下拍打在半截子被淹沒在海水中的鸞鳥星艦上。
甲烷海中,圓盤狀的淡黃水母隨著海浪起起伏伏。
忽然,一道強烈的燈在星艦頂端亮起。
燈泡瞬間升騰起一陣白霧。
那是被燈泡溫度汽化的態甲烷。
幾秒鐘后,無數靜靜趴伏在鸞鳥星艦表面的淡黃水母狀若瘋狂地朝星艦頂部的燈泡“沖去”。
礙于結構,它們沖刺的速度就像蝸牛一般。
鸞鳥側面的艙門忽然開啟。
彈開的艙門將一大批作遲緩的水母扔回了甲烷海中。
兩臺機人從其中緩緩走出。
在零的實時控制下,機人徑直朝距離最近的一只淡黃水母走去。
……
“什麼況?”
“這些水母為什麼都去探照燈那邊了?”
看著“捕撈隊”的第一視角畫面,趙子杰發出了疑問。
在火星的呂永昌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奇特的畫面。
“趨?”
他皺著眉頭說道。
“算了,先別管這個。”
“零,抓時間,抓一只進來再說。”
得到命令的零控制著機人迅速朝一旁的水母走去。
令人更驚奇的事發生了。
那些落后的水母似乎是察覺到了機人的存在,迅速轉朝兩臺機人撲來!
“零!”
見到這一幕畫面,呂永昌呼吸不由一窒,低聲喝道:“速度快,它們可能存在智慧!”
機人的作瞬間加快了幾分,直接蹲下朝邊的水母抓去。
捕撈失敗。
“零,什麼況?”
呂永昌眉頭皺,沉聲問道。
“教授,是黏。”零迅速回應道,“這些生表面很。”
話音剛落,那只憑借著表粘躲開了抓捕的水母“縱一躍”,半截子掛在了第一臺機人上!
“零……”
還沒等呂永昌下達第二個命令,接二連三的淡黃水母紛紛使出絕學,朝這臺機人撲去。
“警報,力不足。”
面前的全息投影界面瞬間變紅,零的警告聲也隨之響起。
眼看著第一臺機人就要折損在“水母大軍”的圍攻下,零沒有等待呂永昌的指令,直接縱另一臺機人蹲下,將倒下的機人拖進了星艦。
下一刻,艙門轟然關閉,隔斷了那些水母的作。
整個過程,大概花了不到一秒鐘時間。
呂永昌長長地舒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劇烈跳的心臟。
“干得漂亮,零。”
……
為了保持這些水母的生活,通往艙門的這段區域被全部封閉,并且和土衛六地表環境保持一致。
“我收回我之前的判斷。”
呂永昌凝視著監控畫面,輕聲說道:“這些土著生應該沒有智慧。”
畫面中,被連帶著拖進來的幾只水母,“甘之若飴”地吸附在機人表面,完全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
“教授,所以是什麼東西在吸引它們?”一旁的高低聲詢問道。
這兩臺機人上可沒有探照燈。
這就排除了前面關于趨的猜測。
呂永昌挑了挑眉:“我大概猜到了。”
“不過,得先做一個小實驗。”
……
實驗室。
一只淡黃水母靜靜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離開甲烷海的原因,它顯得有些“神萎靡”。
但隨著一臺儀啟,它的神頓時振作起來!
水母“迅速”朝那臺開啟的儀爬去。
儀位置緩緩變,水母的行進軌跡也隨之發生改變。
“基本可以確定了。”
呂永昌拍了拍手,用鋼筆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和趨類似,不過,它們是趨熱。”
“那臺儀不過就是個加溫而已。”
“和環境溫度相比,大概高了十攝氏度吧。”
“零,下一個實驗,開始調整加溫的溫度。”
數十次實驗后。
呂永昌驚奇地看著監控畫面中的水母。
“難以置信。”
“竟然對溫度這麼敏!”
據實驗結果,這些水母可以敏銳地發現數十米外超過環境0.1攝氏度的。
這也就解釋它們吸附在星艦表面的現象。
在這些水母看來,工作狀態下的鸞鳥星艦和取裝置,就像冰天雪地里的火爐一樣顯眼!
而解決這個問題的思路,也隨之浮上了呂永昌的腦海。
只需要一個溫度更高的東西來吸引它們的注意力即可。
將解決方案告訴趙子杰后,呂永昌再次沉浸在對異星生的研究中。
……
颶風緩緩消退。
水也逐漸退去。
略顯的海灘上,只剩下了全粘滿水母的鸞鳥星艦和取裝置。
“子杰,你確定咱們這麼做沒問題?”
坐在駕駛位上的高一臉忐忑地看向趙子杰,再三詢問道。
趙子杰聳了聳肩:“那你還有什麼別的方法嗎?”
高臉一垮。
好吧,他承認,對于沒有裝載武系統的鸞鳥星艦來說,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了。
趙子杰眼中出幾分無奈,按下了控制臺上的一個按鍵。
一縷細細的幽藍焰在鸞鳥底部出現。
霍爾推進啟了。
雖然功率很小,但上億度的等離子尾流依然在一瞬間烤干了地面,順便吸引了所有水母的注意力。
在到這前所未有的“溫暖”后,這些水母頓時松開了底部的吸盤,義無反顧地朝地面和霍爾推進噴口挪去。
結果可想而知。
過高的環境溫度汽化了水母的態甲烷。
一只只水母型瞬間膨脹,又宛若氣球一般炸開,只留下了滿地的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