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自打咱們進了青縣之後一切都好像水到渠,就跟有人早就準備好了等著咱們似的,順利的我都以為這世道民心皆良善,君上您也是得天獨厚呢。」
蕭如月對上他的視線,彼此心照不宣。
以那個董縣令若非有人在他背後撐腰,他絕不敢如此膽大妄為。而最可笑的是,董縣令口口聲聲說他背後的人是孫駙馬,卻不知孫駙馬一門早已被滅。
種種跡象表明,有人在青縣這地方暗中作。
說到底,是燕絕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宇文赫去與他會面了。
梁丘雅音姑娘從窗戶跳進來,煞有介事地盯著這對伉儷說道:「這幾日我把青縣上下都轉了一圈,該有的有,不該有的居然一點都沒有,這個地方真的太奇怪了了。」
宇文赫與蕭如月對視了一眼,蕭如月把案頭的「沉靜氣和,不驕不躁」八個字拿開,宇文赫又提筆寫下了兩個字:燕絕。
梁丘雅音哼了一聲,對蕭如月說說:「我這兩日被你們家狗皇……被你們家君上差遣,害得我鞍前馬後十分辛苦,接下來也該到我歇息了。這裏已經沒什麼威脅,也用不上我了,我得趁機去河堤上抓幾隻蟲子,說不定以後還有大用。」
說完就從窗戶跳出去了。
蕭如月盯著那扇窗愣是笑了出來,宇文赫饒有興緻地盯著看,蕭如月面不改道:「雅音姐姐說的,狗皇帝,就會差遣別人給你跑。」
「嗯,蕭姐姐說是狗皇帝那就是狗皇帝。」聽他輕快的語調再觀他滿面的悅,他被罵的還用。
蕭如月:「……」本宮真是信了你的邪。
岳相從京中送來了飛鴿傳書,說是去向東陵皇帝陛下獻禮的使團已經出發,保證能在東陵皇帝陛下壽辰之日,如期抵達東陵皇都。
下午蕭如月拉著宇文赫一起去縣衙找王尚書他們,商議大堤圖紙的最後關鍵部位。
自打董縣令被斬殺之後,王尚書便搬到了縣衙去,新縣令上任之前,他先暫代縣令之職,堂堂一部尚書當個縣令算是屈才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權宜之計。
王尚書見到蕭如月他們可開心了,但是當著宇文赫的面不敢表現的太過,只是就幾點疑慮提出來與蕭如月還有工部另外兩位大人一起商議。
蕭如月對工程水利頗有見解,這也是王尚書當初執意要讓進工部的原因。
他們在縣衙一待就是一下午,快日落時,才結束了討論。
蕭如月了個大大的懶腰,結果眼前一陣暈眩險些暈倒。
腳步踉蹌了兩步,跌宇文赫的懷中。
他眉頭一斂,臉不太好看,「怎麼了?」
蕭如月猶豫了一下,難以啟齒的模樣,「……了。」
宇文赫哭笑不得。
時辰已晚,他們便在縣衙用了晚膳再回客棧。
住客棧是宇文赫堅持的,他說喜歡住客棧,那縣衙住著反而不習慣,好不容易出了皇城,還去那衙里住著找不自在做什麼。
為了皇後娘娘表示:無話可說。
蕭如月去沐浴更,回頭便見宇文赫在等下看什麼,他聽見的腳步聲,回頭沖笑了笑。
「邊關來消息了。」說著把手裏正看著的紙條遞給了蕭如月,「事刻不容緩,唐敬之催著咱們快去。」
接過迅速瀏覽了一番,唐敬之在來信上說,邊城的蟲患已經火燒眉了,他想盡辦法對付,但都不得其法。那些蟲子繁衍之快令人咋舌,山林已經快被吞吃一空了。
形勢如此嚴峻,他也是真的急了。
蕭如月看著宇文赫,「咱們明日就要啟程麼?」
宇文赫點了下頭,「自然是越快越好,今日圖紙的事不是也已經敲定下來了,這邊的事給王尚書他們也完全可以應付。」
蕭如月遲疑了一下,問他:「今日即便沒有唐敬之的飛鴿傳書來催,你也是如此打算的吧?」
宇文赫沒否認。
蕭如月嘆了口氣,過來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我讓銀臨他們收拾東西吧。」
說著便走到門口去了。
宇文赫沒說話,看著的背影,出淺淡的一笑。
笑容中微有些苦。
隔日一早,宇文赫便把事與王尚書待清楚,對於宇文赫他們要走的事,王尚書倒是一點不驚訝,還連聲保證一定不負皇恩與期。
新任縣令已經在路上,他也兼不了幾天縣令之職位,接下來修好大堤,他便能返回京城了。
在蕭如月他們臨行前,王尚書不放心的還是,拉著說了好些話。他儼然把眼前這位懷六甲的皇後娘娘當了自己的兒一般,傳授了好一番他家夫人懷孕時的注意事項,蕭如月表示虛心接指導。
他們這一走,青縣百姓還自發來送行,場面倒是一點兒都不冷清。
出了青縣城,他們便一路快馬加鞭,除了必要的歇息之外,換馬不換人。也是虧得了蕭如月這孕婦奈折騰,擱了旁人早支撐不住了。
一路馬不停蹄,幾日便趕至邊城軍營里。
大將軍宇文驍領著副將楊俊達與諸位將領到營門口迎接,比上次的陣仗還要大些。
宇文赫事先已經通知他們,所以一早就準備了營帳,一到營地,銀臨綠和梁丘雅音便帶著蕭如月歇息去了。
「娘娘,您還好吧?」瞧蕭如月臉發白,綠張地攪著十手指。
蕭如月沖搖搖頭,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銀臨去打了熱水,替把臉,便讓歇著了。
梁丘雅音從自個兒的腰包里掏出藥丸給服下,的氣才好一些。
一直帶在蕭如月邊的寒玉匣一直蠢蠢,梁丘雅音一打開,養在裏邊兒的胖蟲子玉蠶蠱便蹦了出來。
想必這蟲子也是有靈,知道主子子欠佳,自個兒湊過來犧牲奉獻了。
玉蠶蠱正要往蕭如月手心裏鑽,卻被兩手指夾住,梁丘雅音見狀把寒玉匣遞過去,玉蠶蠱便被塞回去了。
「小傢伙,你還是別添的好,留著你還有大用呢。」
梁丘雅音聞言白了一眼。
生外向。
大帳之中,唐敬之也在。
宇文赫帶著崇越崇走進來,連寒暄他都免了,落座后便讓宇文驍把況再說明。
大將軍大致說了一遍,說法和唐敬之飛鴿傳書的容差不多,但是連大將軍都心生畏懼,可想而知況有多糟糕。
但他還說,這些蟲子什麼都吃,連人都吃,前幾日有士兵誤林區,結果同行的人就眼睜睜看著那個士兵被蟲子群起而攻之,不消片刻只餘下骨架。
回來的兩個士兵神也崩潰了。如今營中人心惶惶。
他說完又看了看唐敬之,說道:「唐先生一直關注著那些詭異的蟲子,最清楚細節的非唐先生莫屬了。」
唐敬之沒有推辭,把詳也細細說來。不過醫理藥理的部分就省略了,說詳細了旁人也聽不明白。
如今可以確定的是,那些不是普通的蟲子,而是被人心飼養培育的蠱蟲。蠱蟲們幾乎什麼都吃,生命力也極為頑強,不懼刀劍,砍傷之後甚至可以一分為二,繁衍速度更是極快。
距離發現蠱蟲之時短短的時間,山林被啃噬的差不多,這般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宇文赫沉片刻,問唐敬之:「你也沒能找到蠱蟲出?」
「這方面非我所擅長,恐怕還是需要出馬。」唐敬之說道。
他話里所指的「」是誰,不言而喻了。
大帳之中議事結束后,眾將領便退出去了,最後連楊俊達和唐敬之也都退了出去。
只餘下宇文赫和宇文赫兩兄弟。
「哥,有件事我覺得是時候對你說實話了。」
大將軍一反常態沒有稱皇兄,也沒有喊兄長,而是很親昵地稱呼「哥」,宇文赫也不覺得奇怪,淡淡一瞥,喝了口水。
「有什麼話就說吧。」
「當年太皇太后老人家曾經跟我說過一個。是關於先帝與二皇子的,這件事我藏在心裏很多年,一直不敢泄半句風聲,但你才是大夏的一國之君,我覺得你有權利也有必要知道。」
宇文驍把鋪墊鋪的很長,說完頓了頓,觀察著宇文赫的臉,「你,一點兒都不好奇?」
「你都還什麼都沒說,朕好奇什麼?」宇文赫漫不經心。
大將軍生生被他親哥哥噎得險些一口老吞進去。
「太皇太后說,先帝初登大寶時,曾一度沉迷長生之,煉丹煉藥,想著要江山萬年。而先帝二皇子宇文覺本是最鍾的皇子,親自替先帝試了方士練出來的葯,沒想到之後容貌大變,最後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之後便離京出走。先帝稱他是雲遊四方,這麼多年下落不明。」
「這些我都知道了。」
大將軍瞪了瞪眼,「你怎麼可能……難不是太皇太后說的?」
宇文赫搖搖頭,他又自言自語:「太皇太后還說這件事作為,必須有人知道,但也必須有人守著。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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