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追問道：「大將軍要向君上借人？按理說，大將軍的軍中人才濟濟，該有不合適的人選才是。」

大將軍攤手。

蕭如月看了眼大將軍，又轉而看著宇文赫，「君上是準備在十三、青青和崇之間挑一個。」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宇文赫點點頭，「正有此意。」

蕭如月的目在沙盤上瀏覽，

好一會兒，說道：「十三雖然手了得，但不合適。」

「本將軍曾見過那位姑娘的手，十分了得。」大將軍言下之意說：皇後娘娘該不會是想徇私，不肯把最好的人借出來吧。

蕭如月只當沒聽出他的言外之音，與宇文赫對視一眼，的手落在西夏與韃靼各自佔據的關隘中間，這片地勢複雜的山林，笑道：「與十三是同樣的理由。崇輕功了得，手也高，但有一點，這個地方是山林里，有高強的武功是不的。」

「而青青雖然手不如師父，輕功與崇相比也欠缺那麼一點火候，但好就好在，悉山林，即便是在夜中，也能輕車路。」蕭如月說著，不知道想到什麼，就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大家一起聽聽看。」宇文赫旁若無人地抬手的頭。

蕭如月以袖掩笑道，「十三和崇的長相太耀眼，大半夜的潛敵營，崇那張小白臉遇著火說不定還反，鬧不好被敵營的那些人當中原小姑娘給擄走了，那可如何是好。」

此話一出，大將軍第一個笑了出來，站在宇文赫後的年崇表示自己很無辜。

他哪裏像小白臉了？他明明是個手了得的護衛！跟小白臉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崇的抗議完全無效，因為帳中的眾人瞧了他一眼之後，便完全認同了皇後娘娘的說法。

——這年紅齒白，若是打扮起來，確實比有些子還要好看。

崇被他們看得渾發，向宇文赫道了一句：「君上，我去看看唐先生那裏是否需要人手。」說完便逃命似的跑了。

跑了……

蕭如月忍俊不。

但宇文赫也未曾住他。

這會兒唐敬之該與軍醫們在一，還有文山居士，都在幫著給傷者治療，研究藥方呢吧。他去了，也確實多了個幫手。

青青很快被進賬，隨一道去的，還有兩名知敵營地形的探子，大將軍吩咐完關鍵注意的細節之後，蕭如月又把到一旁，小聲囑咐了些事。至於們說了什麼，就只有們兩個人自己知道了。

只見蕭如月把什麼東西給，青青便兩眼放，像拿到寶貝似的，比被待了任務還要心花怒放，興高采烈地領著兩個探子便走了。

「娘娘確定那個小姑娘，可以完如此重要的任務？」看著青青的背影，大將軍不確定地說道。

青青出去時，確實是很高興的，比起往日裏面無表站在一旁沉默寡言的，簡直大相徑庭。

不過，待的事，的確是夠青青樂半天的。

蕭如月住心中想笑的衝，端莊地道：「大將軍盡可放心，青青雖然年紀不大，但的能力和忠心，都是毋庸置疑的。既然敢領這件差事，必定會辦的漂漂亮亮地回來，以助大將軍早日打退韃靼人。」

「那就多謝娘娘吉言！」大將軍抱了個拳，十足客氣。

從大帳出來的時候，蕭如月忍不住問宇文赫：「怎麼我一進去你就不說話了？就不怕那些將軍們笑話君上是懼、是被妖姬迷昏了頭的昏君麼？」

「若是能被這麼聰明的妖姬迷昏頭，朕可是心甘願得很。」宇文赫愜意地笑起來，摟著的腰，把頭靠了過去。

鼻子抵著鼻子，額頭抵著額頭。

近在咫尺，連空氣都似乎要互搶。

「可是我的所作所為，在那些將軍的眼中，不過都是些奇技巧，端不上枱面的。」蕭如月好笑。

周圍不巡邏走過的士兵看見他們，都詫異地看了過來。蕭如月有些不自在，「好多人看著呢，咱們回去吧。」

「你是朕的皇后，他們看便看吧。這軍營你進也進了，難不還怕被人說你子不該踏麼？」

蕭如月哭笑不得。

宇文赫從來不是會顧及世人眼的人，他扶著蕭如月往前走，便走還邊念叨著，「你懷著孩兒，應該多走走，多曬曬太太。上午的正好。雖說這軍營不比宮中，但畢竟不在前線戰場，走走還是不錯的。」

蕭如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由他扶著。

無論巡邏路過的士兵怎麼看，都保持笑容。

不過確實，近來的幾日裏，不是被虜，就是匆匆忙忙趕路，從未真正放鬆下來好好散散步。

這會兒在軍營之中散步，反倒有了份別緻的意趣。

銀臨和綠不多時也都跟了上來，一行幾個人頗為引人注目。但蕭如月被邊的人影響著，已經練就越來越厚的臉皮，也就無所謂了。

另一邊。

大將軍宇文驍與眾將軍議完事之後，眾將軍便退下了。賬只餘下宇文驍和楊俊達二人。

「大將軍，依末將看，那位皇後娘娘很不簡單，絕非尋常婦人。」在眾將軍退下之後，楊俊達也低了聲音，生怕被外面守著中軍大帳的看門兵卒聽了去。

宇文驍扯了扯角，說道：「這點本將軍早就知道了。隻被虜，最後卻能讓宇文練為去死，連那個出了名頑固不化的文山居士也偏向於，這位皇後娘娘的手腕，可見一斑。」

「那將軍過去的真正用意，沒被發現吧？」楊俊達表凝重道。

宇文驍聞言，整個人臉都沉下來，鬼魅一般冷冷瞪了他一眼：「不許再提這件事！從今往後若是本將軍從你口中再聽見一個字關於那件事，本將軍割了你的舌頭！了你的筋！」

楊俊達一時不敢噤聲。

這件事確實不宜宣揚。

若是被人得知，一貫驍勇善戰的大將軍，竟然不顧將士的姓名，想靠著某種有奇效的藥迅速贏得這場戰爭，那他這個大將軍不但做到頭了，他這個人也做到頭了。

宇文驍眼中閃過一戾。

那時候沒見到約見的人，卻恰巧救了這位蕙質蘭心的皇後娘娘，他反而覺得，當時沒見到是對的。

否則，此時他已經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了。

「楊俊達，你知道麼，本將軍的這位嫂嫂可謂是有七竅玲瓏心。懷了孕與敵人周旋良久保得命清白不說，甚至於在昏迷之後醒過來，看見本將軍的時候，反應都與尋常子的不同。」

宇文驍徐徐說著，像是回憶起什麼好的事，角不自覺浮起淺淡的危險。

楊俊達怔了一下，「不同？大將軍是說，皇後娘娘對將軍您不屑一顧？」

宇文驍也是愣了一下，才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沒什麼，本將軍只是想說，宇文赫他果真是選了個好妻子。」

宇文驍笑得頗有些自嘲。

此時他腦海中全都是睜開眼的那個畫面，微微瞪眼，有驚異有恍然，一顰一笑，猶在眼前。

宇文赫，你何德何能，娶了？

原本，該娶東陵公主的人，可是我宇文驍啊。

這蕙質蘭心的妻子，本該是我的將軍夫人才對。

怎麼就差錯，和你變了伉儷深？

「將軍？」楊俊達見他神有異，低聲喚道。

大將軍晃了晃神，回憶生生被他打斷，十分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楊俊達，你說本將軍這麼大年紀了都沒有娶過夫人，你是不是想給本將軍當夫人了？」

楊俊達臉驟變，撲通跪了下去，「大將軍！末將不敢啊！」

宇文驍哼了哼，面不太好看，「算了，你出去吧。記住，那件事不許再提，那件事，從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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