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怎麼就不肯聽勸呢？」流沙閣主輕笑，這笑聲卻是森森的。

宇文練莫名打了個冷。

只聽得流沙閣主測測地道：「王爺一夢南柯，想必夢見了不好事。王爺定不知道自己這一睡就睡了快四天吧？三天多四天的時間裡，足夠宇文赫將你的老底都翻個底朝天。如今全大夏都知道你意圖謀反，出了這個牢房，你連骨都不會剩下，這樣你還不明白？」

流沙閣主的話宛若冬日裡的一桶水，從頭澆下，渾冷刺骨。

宇文練面慘白，「怎麼可能，宇文赫他怎麼可能……」

「魏王爺，你那位侄兒的能力，可不是你這些年走歪門邪道能比得了的。你認為你做的滴水不的那些事，全都被宇文赫翻了個底兒朝天，還有王爺你那心的王妃，你的老底最清楚不過，一出手，王爺你的底也就給泄的差不多了。」

聽見與姚梓妍有關，宇文練臉由白轉黑。

這個人！

姚梓妍你個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敗家娘們兒！

本王遲早被你給害死了！

宇文練怒捶地。

流沙閣主隔著鐵牢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而今，唯有本座能保你一命，還可以幫你找到你那位下落不明的王妃，讓付出應有的代價。王爺，你考慮考慮，要不要與本座合作。」

宇文練低頭陷沉思。

心裡轉過好幾個盤算，好一會兒，傲然抬起頭來來：「好，本王就與你合作！」

自打發覺煙水閣所售賣的胭脂水的真相之後，宇文赫的人一直是兵分兩路明裡暗裡同時進行的。

明面上，羽林衛與巡防營還有京兆尹全力以赴在搜尋魏王夫妻的蹤跡；暗地裡，的人幫著尋找宇文練、姚梓妍的行蹤的同時，總算是把宇文練養在外頭的二十幾個外室都給集齊了。

依照姚梓妍的說法，這些人也都是用著煙水閣的胭脂水，他們也都可能會是馮玉婷的眾多目標之一。

要將京中諸多害者都集中起來無疑是不可能的，但至要在爭奪戰中搶奪先機。

馮玉婷留在宮中，與葉海棠幾乎寸步不離。偶爾會出宮，都是回的驛館，十三一直守著琉璃閣，馮玉婷是進是出，都全力追蹤。

一來一去，終於給十三了發現了，馮玉婷假借回驛館之名，實則是借著驛館的方便，潛回了花月樓。這人不但是用毒高手，也是變裝易容高手，幸好十三功夫了得，從沒有跟丟。

梁丘雅音和唐敬之從京兆尹府庫拿來了煙水閣的胭脂樣本，蕭如月手中的也一併送了過去，他們兩個便沒閑著。素日里這二人雖說吵鬧不休，見面手輒互相下毒你死我活，但在大事上面，卻從不含糊。

聽崇說，他們按照雅音姐姐的要求，四尋找各種各樣的毒蟲，都快嚇死了。而唐神醫的要求就正常多了，他只要草藥，好在皇宮裡葯坊的藥材還算齊全，他要什麼有什麼，加上前幾日才抄了魏王府，魏王府的府庫里更是搜羅出了不好東西，剛好派上用場。

宇文赫也是忙得團團轉，腳不沾地。這幾日大理寺、刑部和史臺在審理魏王案的從犯們。鐵礦、兵，還有那些無辜牽連的上千名民工也要妥善安置，他一刻不得閑。

在別人忙得昏天黑地時，蕭如月也不肯閑著，雖然那兩盒胭脂水被宇文赫收繳了，給了梁丘雅音和唐敬之作為研究馮玉婷所下蠱毒的原料。

宇文赫也再三待，皇后懷有孕必須靜養，不得勞。還要求銀臨和青青時刻跟著邊看著，方太醫從以前的一日一請安把脈變了如今的早晚各一次，但這仍然擋不住閑不下來的皇後娘娘的忙碌腳步。

宇文赫上朝之後，蕭如月也起梳妝更，簡單用過早膳和安胎藥之後，便鑽進了小藥房里。

銀臨和青青跟在後頭一臉的為難，「娘娘，您……還是去歇著吧，若是給君上曉得我們縱容您，怕是……」小命休矣。

銀臨言又止。

蕭如月聞言回頭看來，「你不說我不說，本宮儘快弄完回去歇息便是了，誰會知道？」

銀臨：「娘娘……」

有句話沒有不風的牆。還有句話紙包不住火。雖說用在眼下的狀況不太恰當，可一旦被主上知道我們私底下放縱您，我們就是那堵牆，非給主上他拆一塊一塊的磚頭不可。

蕭如月不悅地皺起眉頭，手中的褐釉無花紋瓷瓶，「你怕你們家主上責怪，難道就不怕本宮怒麼？」眸子一瞇，威嚴自生。

銀臨退了一步，青青這小姑娘咬著下，都不敢說了，生怕皇後娘娘手上的那瓶東西會朝潑過來。

據說那裡邊兒的是劇毒的毒，活只要沾上一點便會嗚呼哀哉，看上去如此麗溫的皇後娘娘，為什麼喜歡這麼這麼危險的東西？

而且主上下了死命令必須看好娘娘的，若是給主上知道們縱容娘娘，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青青懼怕那個褐釉瓶子，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蕭如月這才出滿意的笑容，用木塞子塞住褐釉無圖紋瓶子，順手擱在了青磚堆砌的平臺上。

又錯開幾步，從柜子里拿出一隻深褐的陶罐也擱在平臺上。

一揭開陶罐的木質蓋子，便有一淡淡的腥氣飄出來。

「娘娘。」銀臨驚得搶步上前，想去看看那裡頭是什麼東西，蕭如月的手更快，抓起蓋子就給蓋了回去，「出去門口等著。」

語氣平和，卻是不容置疑。

銀臨定在原地不肯走，「娘娘，君上有吩咐，您不能……」

「你以為本宮會放自己的麼？本宮可怕疼的。出去吧。」蕭如月神平靜，看不出半點慌的痕跡。

看上去，的確不像是打算放自己的去做什麼的模樣。

銀臨也不好公然違抗皇後娘娘的命令，只好拖著青青退到門口。

蕭如月看著們走出了門，雖然門未關，但也鬆了口氣。

只說現在不會放，沒保證之前也不會。

有一件事一直瞞著宇文赫和雅音姐姐，那就是，之前姚梓妍送來胭脂水時，便都已曉得東西是有問題的。在馮玉婷京之後，留了個心眼。

當時也是無心，本是放點給玉蠶蠱，結果把那盒香撒了一些出來，把香掃進了碟子里，就這麼滴了進去。後來便給收起來了，一直也沒想起來，還是雅音姐姐說起時，才忽然想起來的。

過來一看，很是驚人。

……

「娘娘把你們都給趕出來了？」綠見銀臨和青青灰溜溜的出來，滿臉的同。

後者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彷彿已經看見自己脖子上架了把刀。

皇後娘娘在小藥房中自顧自忙著，眼看著日頭越高，主上這個時候早該忙的差不多要回來了。

銀臨也等不住了，便要往藥房里鑽，誰知，一道影忽然出現，攔住了的去路……

蕭如月一頭扎進了藥房里各種蟲子里，不知不覺忘了時間。

瓶瓶罐罐里，全是各式各樣的毒蟲蛇蟻，每一隻都是負劇毒，正常人若被其咬上一口，恐無生還之機。看一眼都會令人覺頭皮發麻。

這些尋常兒家而生懼的東西，在蕭如月眼中，卻都是寶貝，看它們的目，可比看姚梓妍和馮玉婷等人時，溫的多。

毒蟲雖毒，用好了也可以救人。所以，蠱毒蠱毒，殺人或救人，全在使用者的一念之間。

玉蠶蠱碩的子趴在手背上，看上去就像一條普通的白的大蟲子，比胖乎乎的蠶還可。

可是，這裡所有的毒蟲蛇蟻是聞見玉蠶蠱那獨特的氣息，便乖的跟死了一樣，一都不敢。

蕭如月輕輕了玉蠶蠱，碩的五短蟲子便蜷一團，那些裝死的毒蟲蛇蟻這才敢彈，蕭如月往瓶瓶罐罐里滴進了毒，毒蟲們便像有靈一般，隨著的指揮，乖乖地從各自所在的罐子，齊刷刷爬進最大的一個罐子里。

場面蔚為壯觀。

亦或是，驚恐？若換了給其他人瞧見，定會覺得驚恐不已的。

等到所有的蟲子都爬進去，蕭如月迅速蓋上塞上紅布大塞子，完。

玉蠶蠱又舒展開一條，趴在手背上睡著。抱著深褐的褐釉瓷壇，笑得心滿意足。

有了這個，說不定對雅音姐姐他們有所幫助。

忽然，一隻大手環在腰上。角的笑容忽然一頓，猛然回頭，懷中的褐釉瓷壇竟被奪了過去。

「誰！」大喝，正要呼喊銀臨和青青。

溫熱的毫無徵兆含住了的耳廓，渾慄，耳邊隨即響起醇厚低沉的嗓音，「丫頭，才兩個時辰不見，你連你夫君的氣味都不認得了麼？」

說著話，他的手在腰上收，將蕭如月整個人一轉，俯吻上微張的朱。

薄碾上去，是他一貫攻城略地長驅直的霸氣，其中亦不乏細心雕琢輾轉的溫。

蕭如月不知不覺放鬆自己，靠在他懷裡，把全心都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