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難以置信地激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我是這幾日在京城中四晃，偶然間給一個貴婦人把脈才發現的。煙水閣那些胭脂水的原料就是蠱，哪怕碾碎了，依舊可以重生。用那些東西敷在臉上，蠱蟲可以吃掉皮上的死皮，令得皮白皙，容煥發。」

「但同時，蠱蟲會鑽進皮里，沿著四散。長此以往，蠱蟲積多，就會淪為蠱蟲的宿主，為替蠱蟲提供養分的棲之所。」

蕭如月聞言渾一寒。

這麼多年來，京城各大員皇親家中的眷，幾乎都用著煙水閣的胭脂水。們甚至以用煙水閣的胭脂水為榮，以煙水閣的胭脂水為互相攀比的談資之一。

這麼說來，這些人早已蠱毒。

「那你之前說的，馮玉婷給姚梓妍喂的那個東西……」會不會是與此有關，會不會是有什麼別的更可怕的目的？

蕭如月話未說完，自己又是一陣惡寒。

梁丘雅音沉重地點了點頭，「那東西本來是長在死人上的，馮玉婷可能想利用姚梓妍做實驗，從活人的里種出來。」

「那這些早已蠱毒的子，就是培養的，類似於姚梓妍的對象？」蕭如月接著雅音姐姐的話猜測道。

是希得到否定的。

最後，得到了雅音姐姐點頭的一個肯定。

馮玉婷這個瘋子，到底想害死多人才肯罷休？

蕭如月與梁丘雅音四目相對，彼此都甚是擔憂。

氣氛一時沉鬱，誰也沒說話。

許久。

「梁丘姑娘醫高明，妙手回春，不知可有什麼辦法？」宇文赫打破了沉默。

宇文赫把蕭如月攬在懷中安，一下一下地著的後背，而後才向梁丘雅音詢問道。

梁丘雅音只覺得有什麼堵住了口，好一會兒，氣惱地衝口而出道：「馮玉婷那個人到底都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這些邪門歪道啊！我要是有辦法，這會兒能急這副德行。」

「既然沒辦法，急又有何用。」宇文赫淡淡道，語氣之平和，毫聽不出一惱怒和著急。

但他眼中，卻有一的不悅，不怒自威。

梁丘雅音聽他的語氣，一怔，瞬間連氣都沒了。撇撇，「罷了，我去找唐敬之那個混賬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

說著便要走了。

蕭如月住，「雅音姐姐。」

梁丘雅音頓了一頓，「怎麼了？」

「我如今百毒不侵，我的是不是……」

「不許胡來！」

「胡鬧！」

不等把話說完，梁丘雅音與宇文赫同時喝止道。

這回換蕭如月一愣。

宇文赫沉下臉，警告：「你把這個念頭給我吞回去！是要救人沒錯，可不能拿你的命去換。」

「月兒，不許胡來。」梁丘雅音也鄭重其事道，「就算你的百毒不侵，但你一個人的能救多人？就算加上我和唐敬之那個老不死的，我們三個人的幹了也沒無濟於事。」

宇文赫徐徐道：「當務之急，是找出那蠱蟲的出，對癥下藥。」

一針見。

梁丘雅音深以為然。

蕭如月點點頭，但腦子裡那個念頭，卻沒有如此聽話給吞回去。

記得，之前姚梓妍給送過兩盒煙水閣特製的胭脂水？倒是可以用來試試看……

宇文赫一眼看穿的心思：「姚梓妍之前送的東西在哪兒，出來給梁丘姑娘帶走。」

蕭如月：「……」宇文赫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麼你！

宇文赫老神在在：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蟲子，可是我比你的蟲子還了解你。你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你心裡打的是什麼小算盤。

蕭如月：「……」這可比什麼蛔蟲都可怕。

「……」雅音姐姐一時無語。

你們小夫妻倆這麼旁若無人地在我面前談說真的合適麼？

清清嗓子，佯咳了兩聲，說道：「東西記得找個腳利索的小姑娘給我送過去，我去找唐敬之那個老不死的商量商量。」說完便從窗口飛走了。

這些人仗著自己有一武功就天高來高去，都不走正門。

蕭如月腰上倏地一，是宇文赫攬住了的腰肢並收了力道。

「丫頭，你膽子是越來越了，這麼危險的事你都敢想往自己上攬，還不死心，嗯？」

最後一個「嗯」的尾音上揚，蕭如月聽得骨頭都要了，但一進宇文赫這雙潑墨般的黑眸之中，就不打了個冷。

「別……我也不過是說說，東西要給雅音姐姐帶去和唐神醫參詳研究不是，我不會的。」蕭如月言辭閃爍，目躲閃。

此時的宇文赫，就是一匹狼。

很懷疑，若是說錯一個字，他很可能都會不顧有孕，直接「辦」了。

「梁丘雅音喝唐敬之若是要參詳，煙水閣被查封時大打量證被充京兆尹的府庫里，隨時可以去調取。並不缺你這兩盒。」

「那說不定，姚梓妍給我的東西裡邊，加了平常售賣時不一樣的東西呢？我肯定不會捨近求遠的，君上盡可放心。」蕭如月企圖狡辯。

某君上聞言眸子一瞇，皮笑不笑，「看樣子夫人是想狡辯到底了。夫人自己說吧，要用什麼法子，才能讓你乖乖聽話待在宮中養胎不惹事？」

蕭如月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嚨了，判斷了一下眼下的局勢，迅速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雙手抓著宇文赫的襟前，討好道，「夫君，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出宮，更不會隨便用自己的去做什麼。可好？」

蕭如月變臉太快，宇文赫稍微遲疑了片刻。

但他很快就笑了，「這話可是皇后你說的。朕一言九鼎，皇后也是金口玉言，可不能出爾反爾，自食其言。不然會怎麼吃都吃不胖的。」

「皇后」和「金口玉言」幾個字，他特意咬重了音。

蕭如月角的笑意僵住。

又一次清楚地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滋味了。

宇文赫這個老狐貍，他明明知道多吃還不胖，他明明知道這輩子都想長綠那樣珠圓玉潤的子，奈何無緣。還往這裡踩。

他肚子里一定全是黑的！

皇後娘娘不開心了。

但自己作的死，只能自己扛，耷拉著張臉，悶悶不樂地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隨即又給噴了出來。

噗……

「什麼嘛，茶都是涼的！」

某君上喜聞樂見似的，喚來銀臨，「怎麼能讓皇后這裡的茶水涼了？」

銀臨心裡苦哇，有苦說不出。

君上，你們都說了半個時辰的話了，這茶能不涼麼？

羽林衛與巡防營搜城三日，始終不見宇文練的行蹤；連中的十三、崇等高手出馬，也一籌莫展。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即便如地毯式搜查，但要找個地方藏下一個人，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尤其是「流沙」所在的地方。

宇文練只覺得自己睡了很久，頭很沉很重，脖子都像要斷掉一樣。

他費勁地撐開眼皮子，眼前出現的，卻不是他的房間、他的書房，而然是鐵打造的牢房。

他頓時睡意全消，從地上蹦了起來。手不小心到什麼糙的東西，拿到眼前一看，是稻草。

他這輩子加起來總共也沒見過幾回的稻草！

他明明記得，夜深之後，他寬就寢，怎麼會醒來就在這地方？他居然就睡在一個只有稻草鋪的牢房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是誰！是誰斗膽敢把本王抓進來！」宇文練扯著嗓子大喊。

回應他的，卻只有他自己的迴音。

「你們知不知道本王是誰？你們是誰？想幹什麼！圖財，本王有的是財！圖權勢，你只要放了本王出去，要做什麼，本王都可以全你們！」

「本座要的，魏王爺你可給不起。」這回，回答他的不止有迴音，還有一個他再悉不過的嗓音。

宇文練渾一震，循聲看去。

就見牢房外，一道他悉得不能更悉的影悠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黑漆漆的廣袖寬袍，一如既往把人從頭到腳都給包裹住，他的臉上，那張金的面從來也沒摘下來過。

這人一出現，周圍就像降了霜雪，冷了些許。

宇文練目中卻是要噴出火來。

「好啊你！好你個流沙閣主！本王養你『流沙』這麼多年，結果卻是養了只白眼狼！我就算養條狗我都養了！」他張口就罵。

流沙閣主把玩著自己的袖口，不不慢地道：「王爺不必怒，本座過來就是好心來告訴你，王爺你私藏鐵礦、私鑄兵意圖謀反的狼子野心已被公諸於眾，如今大夏已變了天。王爺你在這裡是階下囚，出了這裡還是階下囚。唯一不同的是，在這裡你還能活命，出了這個門，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你說什麼！」宇文練怒瞪眼，但隨即冷笑，「本王不會信你的，你別以為你說這些話，本王就會坐以待斃任你為所為。本王一定會出去的，屆時看你還如何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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