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還不值得本宮為之怒。」蕭如月原本的那一點負面緒,全因綠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了。
綠說的很對,眼下自己比誰都重要。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不惜一切也要護著這個孩子安然出生。
「娘娘……」綠見又在發獃,以為自己是說錯了話惹了皇後娘娘不高興,心中由來忐忑。
言又止。
蕭如月沖安一笑,心中已有盤算。
姚梓妍此人見了棺材不落淚,撞了南牆不回頭,絕不會乖乖死。那麼,就只有讓的信心徹底潰敗,讓再無還手之力,姚梓妍才會照著安排的路走。
姚梓妍手上應該還有最關鍵的一本賬冊副本,事已至此,君上既然決定要提前計劃,那也要加行才行。
如此想著,蕭如月轉向銀臨,在耳邊待了幾句,銀臨連連點頭。
「銀臨,待會兒便要麻煩你讓那個人辛苦一趟了。」
「奴婢明白。」
們打啞謎,綠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一頭霧水,一臉懵懂。
同樣沒聽明白的還有青青,但青青坐在房樑上,外人本不知道的存在,便淡定多了。
想的是,反正眼下不知道,遲早會知道的,不急。
嗯,是不必急。
總會知道的。
姚梓妍在採薇的巧手幫忙之後,重新化了一個緻的妝容。
不知道是不是蕭如月的胭脂水格外好的關係,姚梓妍整個人的氣瞧著都好了許多。
不一會兒,銀臨送了安神茶進來。
「王妃,這是皇後娘娘特意吩咐給您準備的,娘娘擔心您休息不好,囑託奴婢看著您喝了安神茶,請您先好好休息。韃靼國特使進宮時,奴婢會來喚醒您的。」
姚梓妍沉片刻,像是在考量什麼,在短暫的猶豫之後,便做出了決定,接過銀臨遞過來的安神茶,一口滿飲。
喝下安神茶的姚梓妍很快便褪去繁複飾躺下歇息,銀臨也退了出去,之留下採薇在照應。
這時候,王夫人正好由下人領著進了邀宮。
「臣婦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王夫人恭恭敬敬地伏跪向蕭如月行禮。
蕭如月放下吃了一半的糕點,淺笑著招呼起,「王夫人不必客套,起賜座。」
王夫人在丫鬟秋穗的攙扶下起了,在蕭如月指定的位置落座,「多謝皇後娘娘賜座。」
「王夫人不必客氣,王婕妤自從協理後宮以來,幫了本宮不的忙。如今王婕妤已儼然是本宮的左膀右臂,若是沒有王婕妤,本宮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呢。這些都要謝王夫人教導有方,讓本宮多了這麼好一個幫手。」蕭如月聲淺笑。
笑聲輕盈,宛若黃鶯出谷。
王夫人的手心卻出了一層薄汗,心裡發虛,不敢去看蕭如月的眼睛,「皇後娘娘誇獎了,能夠協助娘娘打理後宮,是王婕妤的福分。臣婦不敢居功。」
「王夫人,你再謙虛就過頭了哦。王婕妤是你的兒,若非稟庭訓,夫人你的教導熏陶,怎麼能有如今這溫婉能幹的王婕妤呢。」蕭如月面不改地捻起一塊糕點放進口中,溫的嗓音,聽起來毫無威脅,但王夫人卻從綿綿的字裡行間,聽出了一殺氣。
「本宮今日請你進宮來,可不是為了聽夫人你的謙虛的。」
蕭如月說著眸子微瞇,一寒意從無辜的水眸了出來,兵不刃。
王夫人驀地一震,渾繃,「皇後娘娘,臣婦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王夫人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映月在宮中,的一舉一全都掌握在皇後娘娘的手中。皇後娘娘手握生殺大權,最可怕的是,本毫無還擊的能力。
哪怕,也掌握了皇後娘娘扮男裝以司徒無的份為工部水部司員外郎的事實,倘若君上要護短到底,王家毫無勝算。
誰知蕭如月下一刻又重展笑,「本宮說的是,今日召王夫人進宮,是要論功行賞,不是什麼清算總賬。夫人莫要誤會,也無需張。」
王夫人心裡並不敢就這麼放鬆,盯著蕭如月,生怕錯過皇後娘娘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從而錯過一些不該錯過的事。
蕭如月角微揚,朱輕啟,「銀臨,把王夫人的那份賞賜拿過來。」
「是,娘娘。」銀臨應聲離開,轉了室。
很快,銀臨便端著一個蓋了紅布的托盤走到王夫人跟前。
綠幫著揭開了紅布,托盤上的首飾便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銀臨:「王夫人教有方,賞:八寶浮雕如意纏枝華勝一支,金鑲玉步搖一對,象牙箸四副。天綉帕一方。」
銀臨在宮中多年,咬字發音恰到好,的嗓音充分展示了皇室的威嚴,又不失皇後娘娘的派頭,是站在皇後娘娘邊再理想不過的人選了。
不怪宇文赫要選銀臨留在的邊。
蕭如月向投去讚賞的眼神。
王夫人盯著托盤上的東西,石化了一般。
準確說,的眼睛是盯著疊起來的那方天綉帕。
這綉帕……這綉樣這綉工,分明與的一位故人一模一樣!
明明已經過世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一模一樣的手藝!
「皇後娘娘,這綉帕……」王夫人瞪大了眼睛。
蕭如月挑了挑眉頭,「怎麼?王夫人覺得這綉帕拿不上檯面麼?」
「不,不!臣婦不是這個意思。」王夫人連聲否認,但很就收斂了自己的驚詫,雙手接過托盤,行了大禮謝恩后,便盯著天綉帕徑自發獃。
這世上不會有這樣的巧合吧?
王夫人心裡一橫,仰頭向蕭如月,「敢問皇後娘娘,這綉帕是宮中哪位綉娘所綉?」
「不是綉娘。」蕭如月頓了頓,「這是本宮繡的。相信本宮的手藝不會令王夫人失的。」
「……」王夫人愣在原地。
怎麼可能啊!
皇後娘娘的綉工,怎麼可能與如此相似?!
蕭如月打量了王夫人一眼,目疑,已將所有的異常盡收眼底,但未曾往下深究。
有些事,急不得。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
蕭如月又把王婕妤給了過來。
王夫人便與王婕妤在邀宮裡見了面,母倆見面,一時激,但是當著蕭如月的面卻是不好敘話,便只好下緒的波。
蕭如月倒是不介意,吩咐奉茶,上點心,這架勢擺明了是要留客敘話。若換了之前,王夫人心中可能會生出其他的緒,可自從看見那方天綉帕,便想從皇後娘娘上追出點什麼來。眼睛一刻未曾離開蕭如月。
作為朝廷命婦,如此盯著皇後娘娘看,也是不合適的。
蕭如月眼底閃過淡薄的笑意,去心中的思緒。聽著王婕妤與王夫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無關要無傷大雅的蒜皮大的事。
坐了有兩刻鐘,前朝來人,是方維庸親自帶著人過來。進門便先行了跪拜大禮,然後指著帶過來的幾個人,恭敬道:「皇後娘娘,韃靼國醫到。」
蕭如月手端茶盞,聞言水眸微瞇,不疾不徐向那幾個異裝的子。
那幾個子都是一樣,低頭垂手,做出恭敬狀,規規矩矩地跪著,實在瞧不出有何差別。
但,這只是別人瞧不出。
這幾個人一踏進門,蕭如月便嗅見一屬於「回春不老丹」的香甜。
蕭如月:「韃靼國推崇備至的有妙手回春之功的醫是哪一位?可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嗓音,不失恩威,皇後娘娘的架子端的恰如其分。
帶頭穿翠綠服飾緩緩抬起頭來,雙十年華的面孔,生得姣好,五端正立,雙眸出不符合年紀的世故,甚至說是滄桑,其間又含了一。
這樣的子,擱在哪裡都是出的。
「韃靼國的醫竟生得如此艷。」蕭如月作驚嘆狀。
心中同時冷笑,原來這就是馮玉婷啊。
久聞大名,百聞不如一見。
久仰!
跪在地上的那個子,不卑不道:「多謝皇後娘娘誇獎,也曾有許多人說過,微臣一點都沒有個大夫該有的模樣呢。」
聽似尋常的一句回話,話里卻出了不恭。
蕭如月何其聰明,怎麼會聽不出來。
蕭如月際噙著一抹悠然淺笑,「可不是嘛,天底下的醫者要是都生醫你這般模樣,大家沒病都想生病了。不知,韃靼聖手醫該如何稱呼?」
「微臣馮玉婷,叩見大夏皇後娘娘。」馮玉婷說著話,又行了叩拜大禮。
蕭如月扶著銀臨的手起離座,走到了馮玉婷的跟前。
「回春不老丹」的香甜味道在馮玉婷上縈繞,很淡,聞起來像是胭脂香的氣味。
這氣味還混合了其他的藥味,很顯然,馮玉婷用的「回春不老丹」,與姚梓妍吃的,本是兩碼事。
這個人應當從當年利用姚梓妍時開始,就早已盤算好,隨時把姚梓妍棄若敝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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